那日,大雨磅礴,京都中所有的百姓都跑出来,为安平侯送别。
百姓们的悲恸声与雷雨声混作一体,震耳yù聋,所有的的人跪在地上,恳求皇帝收回成命。
然而,午时三刻一到,安平侯府就这样被尽数诛灭,上至八十岁的夏家老夫人,下至五岁的孩童,都死在了刽子手的刚刀之下。
大雨冲刷着台上的鲜血,涌上了东乾的街道,即使百姓们被雨淋湿,被血染红,却依然跪在原地,失声痛哭着,似乎是想用悲痛为安平侯府超度祈祷。
但是,既是冤魂,又怎能被轻易超度,所谓冤魂,所谓厉鬼,便是要从深渊地狱中爬出,将那些谋害他们的人一一诛杀,同入地狱。
huáng渊站在街角,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许贺一家,一颗一颗的人头接连坠落地上。
看着还带着炙热温度的血液从他们的脖颈中喷洒而出,如注的鲜血顺着他们的尸体蜿蜒流下,鲜血浸满了整个刑台,接着又从刑台,流到大街之上。
街上的行人看过热闹后,纷纷离开,生怕鲜血染脏了自己的鞋袜。
huáng渊的面容上还挂着那如chūn阳一般的淡淡的笑意,依然目不转睛的看着鲜红一片的刑台,似乎是在欣赏着一幅绝美的佳作。
他的身后跟着一名身穿雪白纱衣的美丽女子,正是那日腾宝阁中为苏溶玥与乾景尧展示卖品的脱俗女子。
“少爷,您还没看够吗?”白衣女子眼神担忧的询问道。
huáng渊笑了笑,嘴角勾起了一道柔和的弧度,喃喃说道:“还不够,怎么会够呢,一切不过是刚刚开始”
第七十三章 二更(还有一更)
大理寺卿一家满门抄斩,宫里的又免不了引起了一阵的波澜,虽然宫中明令禁止非议主子,可是又怎能堵得住悠悠众口。
许昭仪当日几次哭晕过去之后,便将宫门紧闭,再不与外界来往,仿佛蒸发一般,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晴贵妃禁足,柔妃一向安居一隅,肖贵嫔与柳嫔皆是生了一场病,现在还在修养中,其他的都是一些分位不高,没什么存在感的宫嫔,也都是十分安静。
可最近几日,乾景尧与苏溶玥避而不见的事qíng,传遍了整个后宫。
因着有前几次的虚假消息,所以的宫中的人一开始并没有轻信。
因为每次都是先传出二人不合,接着便又开始公开秀恩爱,白白让她们高兴。
可是直到现在,已经过了有好几日,皇帝与姝妃还都是彼此不闻不问,众人这才真的相信,乾景尧他们两人之间果然有了嫌隙。
有的说是姝妃拒绝了乾景尧的宠爱,所以乾景尧才恼羞成怒,对姝妃失了兴趣。
也有人说是乾景尧所求过度,姝妃才将乾景尧拒之门外。
有些小宫女的心里开始活分起来,既然乾景尧yù求不满,那么她们此时不就可以雪中送炭,一解帝王之愁。
接下来的几日,有不少心怀大义的小宫女们前赴后继,花样的不断的往乾景尧身上贴去,心里可能都想着,最近天gān物燥的,万一天雷勾动地火,不就好事将近吗。
直到乾景尧怒了,处死了几个胆大的宫女,这宫里面的女人才真正的安静下来。
苏溶玥一直在仙姝宫中,几乎不怎么迈出宫门,而西太后也一直在福宜宫中,烧香念佛。
可以说最近的后宫简直是平静无波,就像一池死寂的潭水,可是谁又知道这深潭里面到底蕴藏了什么样的危险,又会在哪天突然的爆发。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平静会那么快的就被打破了,而且打破的原因竟然是与朝堂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最近护国侯府和郑光是彻底的杠上了,两伙人简直是斗得如火如荼。
因着上次大理寺卿一案,郑光他们怨恨护国侯杀了叶翔,而护国侯则觉得是郑光落井下石,才使许贺落马。
两方对战,哪有不牵连的道理,最近不是这个官员因为作风不良被弹劾,便是那个官员因为醉酒伤人被处罚。
总之,最近最繁忙的是御史们,今日弹劾护国侯府一派,明日弹劾郑光一派,倒煞是热闹。
不过叶正恩倒是“因祸得福”,成了郑光面前的红人,巡捕五营,除了一营的乾景凌之外,剩下的人都以叶正恩为首。
一时间也是风光无两,本是因丧子之痛而有些苍老的叶正恩,最近反而是红光满面,jīng神抖擞。
而在巡捕营任职的的乾景凌,既然已经有了正经的官职,自然是不用再去宫中教学公主。
其实乾景凌本是表明可以身兼多职,但却是被乾景尧拒绝了,乾景尧以上次的事qíng为由,觉得还是为公主们找个女先生的好。
乾景凌闻言也不再坚持,只是每日随着齐王按时上朝。
而今日护国侯提出,大理寺卿的位置应尽快找人接替,还贴心的为乾景尧列出了几个人选。
郑光当然也不甘示弱,先是指出了护国侯提名的那几个人身上的污点,接着便为乾景尧推荐品行俱佳,颇有能力的人选。
两人在朝堂之上可谓是引经据典,纷争不断,最后乾景尧实在是懒得再听,便将此事jiāo给了李灏涵老丞相。
其实李老丞相并不经常上朝,要么是天气心qíng颇好,要么是有么大事发生,否则大家也很少能在早朝时见到这位丞相。
但是毕竟李灏涵的地位在那,而且他的儿子又是中书省的内更令,谁又敢说个“不”字。
正巧今天的天气好,又恰逢李老丞相的心qíng好,竟也少见的上了早朝,所以乾景尧便直接将此事jiāo给了李灏涵全权掌管。
护国侯与郑光二人费了半天口舌,却没讨到什么好处,不过只要不是对方得逞,他们的心里便也舒坦一些。
不过当此事传到西太后耳朵里时,西太后却是隐隐的察觉出了不对。
西太后将最近的事qíng细细的整理了一番,却是越想越心惊,觉得事qíng在一点点脱离她的掌控。
先是丢了兵部,现在又丢了大理寺,而郑光看起来虽只是丢了一个参领,可这郭峥却是一个捞钱的好手,这些年没少孝敬郑光,也为郑光得了不少偏财。
而且若是这参领的位置jiāo给别人也就罢了,去却偏偏被cha进去一个宁王世子。
虽然她最初也动了拉拢宁王的念头,不过现在她也看出来了,这乾景凌就是一个qíng种,早就被苏溶玥迷了心智,又岂能被他人所用。
还有李灏涵那个老狐狸,看起来不理朝事,可他的儿子,门生们不都是位列高官吗,而且这个李灏涵的心里向着的只有乾景尧一人罢了。
没想到仅仅几个月的功夫,乾景尧竟然不动声色的夺了这么多的权力,而这一切似乎都与苏溶玥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她真是麻痹大意了,这么多年身居高位,她渐渐没有了危机意识,觉得一切事qíng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可是现在,她居然被那个rǔ臭未gān的小子摆了一道。
西太后的头又突然剧烈的疼痛起来,蚀骨的疼痛让西太后将桌案上的杯盏全部扫落地上。
红罗闻声赶来,连忙为西太后揉捏xué位,又为西太后擦了一些药膏,才渐渐使西太后恢复了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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