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景凌也不恼,只淡淡说道:“那就请各位小姐准备开始吧。不过今日的画中诗,却并不是随意发挥,在下已经为各位小姐拟了一题!”
“是什么?”众人皆是疑惑问之。
乾景凌只淡然一笑,开口说道:“此题即为”战“字!”
众女闻后皆是微微蹙起了眉,若说是什么山水鱼鸟她们可能还不在话下,可是让她们来画这般虚无之境,倒是有些为难。
更何况还要画中藏诗,实在困难!
风媚宁想了片刻,便了然一笑,得意的握起画笔,还不忘得意洋洋的扫了叶蓁蓁一眼,见她还眉头紧锁,没有提笔,更是轻蔑的笑了起来。
叶蓁蓁蹙了蹙眉,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半晌之后,才缓缓提笔,轻落纸上。
因为作画需要的时间过长,而这场比试最重要的还是在于诗作,所以乾景凌便将时间限制在两炷香之内。
时间一点点流逝,宫殿内静悄悄的,甚至让人觉得有些昏昏yù睡。
九公主打了一个哈欠,只觉的无聊极了,殿内只能听到她们落笔的声音,谁也不敢出声的打扰。
就在九公主的一双眼睛都要闭上了的时候,只听到风媚婉饶有气势的将画笔一搁,高声说道:“本郡主完成了!”
九公主被瞬间惊醒,见到风媚宁那趾高气昂的样子就觉得烦,没想到竟是她率先完成的,自怕这次她又要炫耀不止了!
随后叶蓁蓁也缓缓的放落了画笔,侧身站在一旁,没有丝毫的骄纵之态。
风媚宁冷哼一声,白了叶蓁蓁一眼,手下败将,一会儿便让这个叶蓁蓁颜面扫地!
其他的人的画作也都完成了,有的人藏诗藏得不够jīng,太过显露,有的人则是专注于诗词,反而使画作失了韵味,大多都不算理想。
众人将给目光落在了叶蓁蓁与风媚宁的身上,风媚宁傲慢的命人将她的画作拿起。
画纸上画的是一副沙场征战图,里面画着两军jiāo战,胶着激烈暗红的背景下,夕阳如血,烽火连城,看着便让人觉得震撼不已。
画中题诗一首“风劲角弓鸣,将军猎渭城。糙枯鹰眼疾,雪尽马蹄轻。忽过新丰市,还归细柳营。回看she雕处,千里暮云平。”
众人纷纷惊叹不已,这画作,这诗词,不愧是出自南漓第一才女之手!
东乾众人又纷纷担心起叶蓁蓁来,虽然叶蓁蓁在之前的飞花令中可圈可点,却是只怕这次也是要输给这个媚宁郡主了。
纵使东乾人不甘心,可是他们却是也不得不承认风媚宁的才华果然过人。
叶婉婉在后面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让叶蓁蓁喜欢逞qiáng炫耀,这些好了,让人家打脸了吧!
乾景凌走到了叶蓁蓁的画作之前,只略略一眼,便惊诧不止,连忙细细的看了起来,半晌之后,乾景凌才抬头笑道:“叶小姐果然了得!”
叶蓁蓁只淡淡一笑,毫无骄姿,风媚宁见乾景凌刚才也不过是扫了她的画作一眼,却是对叶蓁蓁赞不绝口,立刻怒道:“宁王世子可千万不要厚此薄彼,做出什么不公平的抉择!”
乾景凌却是不理她,倒是将她气得不行,乾景凌命人将画作拿起呈现给众人,顿时只听到一阵抽气之声。
风媚宁不信叶蓁蓁会做出什么惊人的作品,便也走上前去观看,却是不由得怔愣住
第二十九章 回文诗
叶蓁蓁并没有像众人那般画些战场厮杀的画面,反而画的是一片平静祥和之景。
画中是一个简单gān净的院落,有一挽起长发的佳人,妆楼眺望,目视西方,院内梧桐飘零,一副清冷孤寂之景。
院内有两个不过的五六岁的孩童,正在院中嬉戏打闹,与死寂的秋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画面拉远,在女子眺望的方向隐隐能看出jiāo战的画面,硝烟弥漫,入眼的是一片模糊的红,有断旗残垣,破碎的盔甲,遗落的刀剑,可以看出这里刚刚发生了激烈的jiāo战。
远处的血腥惨淡与此处院落的平和jiāo相辉映,让人看着只觉得心中酸楚,似乎能够完全感受到那女子对丈夫的思念之qíng。
女子没有合窗,秋风chuī进屋内,将桌案上放的一页纸张chuī落半空,上面隐隐可现字迹,细细看来,应是女子写的一首诗。
“儿忆父兮妻忆夫,寂寥长守夜灯孤。迟回寄雁无音讯,久别离人阻路途。诗韵和成难下笔,酒杯一酌怕空壶。知心几见曾往来,水隔山遥望眼枯。”
众人细细念来,都觉得已是身历其境的感觉到了那女子悲戚的思夫之心,有些夫人甚至已是流出了眼泪。
特别是那些将士的家眷,更是心里酸痛不已,她们不关心什么功成名就,也不理解将士那种马革裹尸的jīng神,她们只知道每一次离别都让她们悲痛yù绝,每一次分开都无法估计下一次还能否今生再见。
她们不晓得什么家国大义,她们唯一在乎的便是家人团聚,平安喜乐,什么名望,富贵,与家人的生命来比又算的了什么?
“叶小姐不仅别出新意,更是让人感触颇深,景凌佩服!”乾景凌衷心的称赞道,怪不得苏溶玥会这般的看重叶蓁蓁,她的心胸境界果然不是寻常女子可及。
曲哲露出了温淡会心的笑意,她本就应该是夺目耀眼的,这一刻的荣耀便是属于她的。
看着众人的称赞感叹,曲哲之觉得与有荣焉,打从心里为叶蓁蓁感到骄傲自豪。
风清尘却是细细的念着叶蓁蓁的诗句,轻轻一笑,她果然与他们都是不同的,她心里关注的是战争带来的悲痛,可是她却是不知,她身边的人都会是挑起战端的人啊!
风清尘独自啜了一口酒,眼里泛起点点哀愁,若是有朝一日,他因为一己之私,挑起了战事,望着遍地白骨,无数人血流成河,她会不会恨他,会不会觉得莫还不如从未认识过他?
风清尘眼中哀色越发浓烈,露出了与以往完全不同的模样,好在众人都将眼神落在了叶蓁蓁以及她的画作上,并没有人发现风清尘的失态。
风媚宁见众人都被叶蓁蓁的画作夺了目光,瞬间便恼怒起来,虽然她承认叶蓁蓁画的也不错,可是她觉得自己的画作才更贴合题意。
“世子,既然你给出的题是”战“,本郡主觉得叶小姐的画有些跑题了吧!叶小姐写的不过是思夫的怨妇,与战争有什么关系?”
风媚宁话音一落,那些将军夫人便瞬间不乐意了,“什么叫做女人与战争无关,上战场的都是我们夫君,儿子,没有人会比我们更关注战事!”
“就是,你是高高在上的郡主,自然不能理解我们的心qíng,我们的亲人在战场上厮杀,谁知道我们的心里有多思念,有多担忧!”
“男人们在外保家卫国,我们女人家就帮他们料理后宅,照顾父母儿女,凭什么说战争与我们无关!”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将风媚宁推上了风口làng尖,她本是只想着否定叶蓁蓁,却是没想到竟是会引起了众怒,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做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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