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立刻有其他的御史搀扶住他,低声在老御史的耳旁说道:“宁王世子一直喜欢皇后,此时还是莫要与他争辩的好!”
别人给了他个台阶,他自然要赶紧下来,只瞪了乾景凌一眼,便转身去与别人jiāo谈。
李丞相冷眼看着,他本是想着陛下大婚之后,他便告老修养,却是没想到竟是会发生这种事qíng,如今只怕陛下难以走出此事了!
乾景凌也懒得与他们làng费口舌,他现在只想等着苏溶玥的丧事之后,他便请军西曜,定要夺走澹台墨的项上人头!
那些人于是凑成一团,声音不敢再高,却是仍是低声窃窃私语,无不是在感叹乾景尧的颓废和苏家兄弟的张狂。
听闻苏晟睿不但骑马闯入进宫,竟还将上书房的门拍坏,这简直是大逆不道!
更过分的是,那苏昀竟是还敢与乾景尧动手,而乾景尧不但没有怪罪,反而还留他们在宫闱中,这简直是祸乱朝纲!
他们此时早就憋了一肚子多的事qíng,就等着乾景尧上朝一吐为快,可是乾景尧却是久久沉默,当真是是憋坏了他们!
而正在此时,门外的太监突然高声喊道:“陛下驾到!”
众臣都是一愣,便连忙跪地叩首,高呼万岁!
众人都低着头,他们的视线只能看见那绣着金龙的玄色衣摆,一如往日的威严。
“平身!”声音虽冷虽寒,却并没有想众人想的那般颓废无力,仍是威严幽深。
众人缓缓起身,抬头,殿内顿时却是传来了抽气之声!
乾景尧的双眸竟然变成了红色!
红色虽不深,却是鲜艳如血,仿佛是绝美的夕阳和妖冶的鲜血融合而成,诡异,幽冷。
乾景尧本就容色冷艳,眉目深邃,这双赤眸更是为他那本就冷戾的容颜增添了一抹邪魅,让人看着便觉得心惊ròu跳,完全不敢抬头直视那双血色的眸子。
乾景尧没有理会众人的惊讶错愕,今日他来不过是为了两件事而已!
第一件,便是追封苏溶玥为辅天协圣惟元皇后,以皇帝之礼葬入皇陵!
此言一出,顿时群臣激dàng,刚才有些畏惧乾景尧的御史们此时都蠢蠢yù动起来。
这简直见荒谬,先不说以皇帝的规格安葬皇后,便是那封号已失了礼数!
“陛下,万万不可啊!”刚才那老御史立刻跪下叩首道。
可因他低着头,没有看见乾景尧那双眸子又红了一分。
“有何不可?”声音平淡无波,让人分不出悲喜。
“陛下,您虽然是一道圣旨封了姝妃娘娘为后,可是却是未行封后大典,更是没有入皇陵跪拜历代先帝皇后,实在是名言不正!
可是既是娘娘屡建奇功,更是辅助了陛下,陛下追封其为皇后也无不妥!
只是这封号实在是太过尊大,有天圣二字为号的不过是东乾的开国之后,娘娘未得子嗣,也非陛下原配,实在是当不得”天圣“二字,更合论皇帝之礼!”
这老御史觉得自己说的有条有理,他并没有阻拦乾景尧封苏溶玥为后,只是辅天协圣未免太过尊荣!
苏溶玥身份不高,甚至是为母不详,当皇后本就十分勉qiáng,更何况她当时是以妃位进宫,算不得陛下的结发原配,又没有诞下皇嗣,实在是衬不起这尊贵的封号!
乾景尧没有言语,除了一双眸子红的有些妖艳,脸色并没有一丝的变化。
这老御史之所以敢这般说,也是因为一直以来,乾景尧都多施仁政,即便是对那些曾经跟风过护国侯府和平南王府的官员也没有打压。
这么些年来,乾景尧更是没有因为自己的qíng绪而责罚过任何一个官员,所以众臣对他虽是敬畏,却并不是谈虎色变。
“你可还有什么可说的?”
老御史抬头看了乾景尧一眼,见他并没有动怒的预兆,想了想便继续开口说道:“还有景王殿下和苏昀将军,陛下如何能纵容他们至此!
就算他们平乱有功,可是他们竟敢私自闯宫,还敢与陛下动手,陛下万不能姑息!”
其实这老御史看起来刚正不阿,实际上他与将军府也的确是有些私仇!
当初他的一个儿子入了羽烨军军,他们本是指着他建功立业,光耀门楣,却是没想到他因为qiángjian了一名平民女子,而被苏烨军法处置,要了xing命!
这是何等耻rǔ的事qíng!
在他们心里,他们觉得不过就是一个平民女子,既然占了身子,纳为妾室就好了,也算是高抬了她,却是没想到苏烨竟是一点qíng面都不留!
可是苏烨备受先帝信任,甚至比起宁王也不差上一点,他们自是无法撼动,如今既是有了这个机会,他自然不能放过!
不过这都是陈年往事,没有多少人还记得他这桩恩怨,御史台的人都纷纷崇拜着这老御史的刚正。
“这是你的真心话?”乾景尧神色不变,只淡漠的开口问道。
老御史一脸的大义凛然,视死如归,朗声开口道:“老臣受先帝和陛下的恩泽,自是不能辜负圣恩。
御史台便是为了监督陛下和百官的言行,老臣所有的话都是发自肺腑!”
“既是如此,你便死不足惜了!”
还未等众人领会乾景尧的意思,便只见乾景尧拿起桌上的金龙杯,手腕一转,未见有多用力,便见那杯身犹如利箭一般向老御史she去。
老御史根本来不及反应,那金龙杯身便直接she进了他的脑袋里,顿时他刚才还侃侃而谈的嘴脸顿时便凹进了一个血窟窿。
他来未来得及叫喊,便砰然倒地,周围的人看到这般血腥残忍的画面,惊吓的都忘记了尖叫,只直怔怔的看着满脸鲜血,已经看不出人模样的老御史。
即便是李丞相和宁王他们都被乾景尧这一番举动惊了一瞬,往日里他即便xing子再不好,也从未这般的残忍过……
紫染只冷眼瞥了老御史的尸体一眼,便淡漠的转过身,居然敢说娘娘的坏话,还真是嫌命长!
乾景尧缓缓起身,一双血色的眸子红的渗人,他面无表qíng的走下龙椅,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众人,那一身宛如嗜血修罗般的气势,让所有人的双腿都不住的打晃。
“朕既受命于天,便应是这天下的主宰,朕言,即是天意!今后若是谁敢忤逆于朕,便是此等下场!”
乾景尧一字一顿,声音淡的出奇,却是冷的让人透彻心扉,仿佛是跌进了幽寒的地狱,身体僵硬的不会动弹。
李丞相看了乾景尧一眼,淡淡的叹了一口气,以前乾景尧即便有多么痛恨西太后,却还是一直为着东乾的安宁着想,能够隐忍多年。
如今他既是做出了这般狠厉的事qíng,想来是什么都不在乎了,就连这东乾的江山他也都准备放弃了……
李丞相突然心里生出了一抹无力,可是他知道,帝王也是人,帝王也会悲痛,也有权力为qíng所困,也有权力放弃一切!
他不想劝,也不能劝……
宁王与李丞相相视一眼,眼里都泛起了一抹忧思,却是谁也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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