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客官们,我们家青衣姑娘说了,以‘青衣’为题,吟一首诗,若得她中意者,我们家青衣姑娘啊,就单独为他吟唱一曲!”老妈妈话音刚落,便有许多年轻公子站起身来,顿时一片嘈杂之声。
萧惜若暗思不语,莫非,这叫做青衣的姑娘是在等自己吗?以青衣为题,她莫非真是那个宫中的青衣侍女?
沉吟片刻,萧惜若起了身,在她站起的刹那,仿佛整个天地都被她照亮了,那夺人的光彩让刚刚还吵闹的众人立刻安静下来,目光纷纷落到这个惊为天人的白衣男子的身上。
萧惜若轻笑,不是很大的声音却是铿锵有力地传到了众人的耳朵里:“三chūn新叶dàng风扬,落入坤灵无声悠。可怜深宫重露多,恨无青衣谁来赏?”
这首诗是萧惜若所作,却是很少人知道,是她在一次妃嫔宴会上念出来的,看到落叶随风落,不禁触景伤怀,不过那次虽说是妃嫔宴会,但也不过她和花贤妃,似淑妃,玉德妃还有雨嫔五个人而已,若那女子真是青衣,知道也不足为奇,所以才会派人用那样的方法联络自己吧!
也是在萧惜若的意料之中,那老妈妈匆匆上去之后,又满脸堆笑的下来:“恭喜这位白衣公子,拔得头筹,公子楼上请。”
踏着柔软的红毯,萧惜若被引到了一处雅间门口,刚至门口,琵琶丝丝音律便传入了她的耳朵里,恍若天籁之音。
纵是萧惜若自信于自己的琴艺,今日却也不得不为之折服。
“青衣,客人到了。”那老妈妈轻轻敲了敲房门。
“嗯。”除此之外,里屋的女子再没说话,音律却是没断。
“那就请公子自己进去吧!”那老妈妈笑笑,却让萧惜若觉得怪异,但也没多想,径直推开了门。
那青衣女子背对着她,许久,音,停了,那女子缓缓转身…同时传来一股醉人的花香…
在她昏倒之前,萧惜若看到了那女子的双眸,清亮如剑,还…还有些歉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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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吗?”样子依旧是那个坤灵的老妈妈,可声音却变成了一个清脆的少女之音。
“嗯。”那青衣女子依旧蒙着面,望向昏迷的萧惜若时,眼中有过一丝不忍,可这一瞬间的变化稍纵即逝。但心里却是汹涌澎湃,对不起,夕若,我不是有意想要害你,只是我放不下他,对不起…
那老妈妈拍了拍手,从门外进来来了两个黑衣女子。
“把她移到暖阁中去吧!”青衣女子叹了叹气,声音很是好听,想来这面纱下的容颜也必定是不俗的。
“是。”两个黑衣女子就像木偶一般,没有出现过多的神qíng,不似有血有ròu的真人,可对那青衣女子的话也唯命是从。
忽然,一道剑光从右窗闪了过来,那老妈妈看上去很是气恼,想要上去,却被青衣女子阻了下来,从另一个窗口跳下,消失不见。
前来的凌紫离手起刀落,麻利地解决掉了那两名黑衣女子,目光落到躺在chuáng上的萧惜若身上,一手将她抱在怀里,顺着窗,迅速的离开了坤灵楼。
血一路的滴,凌紫离望着昏迷不醒的萧惜若甚是着急,却又不敢贸然去医馆,怕人还没走又会伤害她,何况刚才一不留神遭了暗算,虽不碍事,但功力却去掉了二成。
找到了一个破庙,凌紫离将萧惜若放在铺好的稻糙上,探了她的脉搏,睡得正安稳,也放下心来,静心凝神,修复功力。
可闭上眼,却是怎么也静不下心来,视线触及萧惜若变得异常温柔,骨骼分明的手指轻轻触碰她的脸颊,嘴角又溢出浅笑,慢慢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处,“夕若”,只是轻唤一声,也许是怕惊到她,可这样,也便满足。
不同于往时,自从凌紫离上次拜寿回来,因萧太后老迈,他是个孝子,便应承了母后,在宫中住下来,其实,大概不止如此吧!还是因为她呢,哪怕她就已经嫁人,为什么明知道,也忍不住将目光停留在她身上,他知道她并不快乐,她并不想要这样的生活,所以,就这样看着吧!若皇兄负她,他就带她走,哪怕他冒天下之大不韪也在所不惜!
他在宫中无事,每日提酒练剑,但不知为何,总会不知不觉的走到她的宫殿门口,皇兄很喜欢她吧!要不然怎么会宠她到许她住在龙腾宫呢?她也许也欢喜吧!这场他自排自演了十几年的戏,也该落下帷幕了。
可是,他不满皇兄,也不对她好生照看,险些让她出了危险,今天,若非他接到密信,后果…
他不敢想象,那送信的小厮却也奇怪,将一封信jiāo与他,便不见了踪影。
而打开信,却只有寥寥几字,但也足以表达出写信之人的意思:
皇后有险,速来坤灵。
他从来不喜踏入风尘之所,今日却是破例,顾不得两旁认识他的达官贵人的惊奇眼色,推开人群,幸好,还好。
一入雅间,就看见她倒在chuáng上,心莫名地慌,竟差些被暗器刺入心脉,不过,还是伤到了臂膀,抱着她离开坤灵,来到古庙,她一身白袍,装成了个白衣公子的样子,却更是增添了贵气和俊美。
他笑她的调皮,却也愿这样守她一生一世,他不怕这天下的流言蜚语,不怕这天下拒他,却怕…再也没法看见她,哪怕只是看着她躲在别人怀里笑…
“莫离。”天色微亮,已是萧惜若出宫来的第二天了,她手撑着糙堆坐起来,瞧了瞧四周,却不是那个富丽堂皇的坤灵楼,四边断垣残壁,一尊慈眉善目的佛像合起手掌,仿佛在祷告,眼含怜悯的望着这世间万物,“又是你救了我啊!”
萧惜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扶着脸,明媚的笑容如同冬日的暖阳。
凌紫离只是望着她,心里有种空落的感觉,她要回去了吧!虽是在皇宫中,却比人在江湖之中更煎熬,笑着看她和皇兄琴瑟和谐,心犹如万蚁侵蚀一般,可是却是不想离开,这种痛就像是贪恋刺猬的拥抱,明明浑身是血,也不愿意放手。
她如同罂粟花一般让自己着迷,明明知道有毒,也宁愿有着这种毒侵入骨中,哪怕万劫不复。
萧惜若的眼神望着凌紫离有一些哀求,语气软绵绵的像一只小绵羊:“莫离,我们去逛集市好不好?”
凌紫离兴是没想到她醒来第一句就是这个,脸上出现了明显呆愣的神qíng,又挂上了那淡淡儒雅的笑:“好。”
“你真是个好人啊!”萧惜若欣喜成狂,冲上去就是一个热qíng的拥抱,看着凌紫离呆滞的表qíng,摸摸鼻子,尴尬的下来,“不过,我还是叫你‘莫离’吧!叫你‘皇弟’或是‘凌紫离’,总是怪怪的呢!”
萧惜若自言自语的说着,说完了又蹦到庙外去:“莫离,莫离,莫要分离…”
是吗?凌紫离脸上洋溢起灿烂的笑容,其实,不管她说什么,自己都会做的呢,哪怕上刀山下火海,琉璃皇室的人都是这么固执呢,认定一个人的,此生,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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