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那么小心眼,真的会放过曾经恶言相向的自己吗?她忽然又想起了凌紫昊,凌紫昊是司空的转世,曾经作为神君的他,一定不会置天地于不顾,那么到时候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她不是不爱他,钱如望着凌紫昊的视线忽然变得复杂和纠结……
“你该撺掇他,尽快对梦若下手。”夜羽仙有些不满于她的失神,略微嘲笑,“娘娘如今已经承了这么大恩宠,却迟迟不动手,是不是想毁约?”
夜羽仙后两个字说得很轻,似是提醒,似是威胁,钱如一下子惊了神。
“本宫岂是那样的人?”钱如有些忧心的看着凌紫昊,“可是你不是说,他不能和萧惜若见面吗?那么……”
她咬了咬唇将心中的疑虑尽数说出,“他这些天只要一碰我就会头疼不止,这些天我虽然表面上风光,可是噬心蛊会不会突然就失了效用?”
钱如有些担心,甚至恐惧凌紫昊知道一切之后会恨她,会极度的讨厌她。
“要是……要是别人知道本宫如今还是处子之身,自进宫以来就一直没有被皇上碰过,那本宫岂不是成了宫中的笑柄?”
“是你当初不肯将噬心蛊尽数下药,噬心蛊自然没有办法发挥它的作用。”夜羽仙看着她无措的神qíng,只是嘲笑她的愚蠢,“男人么,这宫中不是一抓一大把吗?”
“住嘴!本宫是皇帝的女人,岂能容忍他人染指!”钱如虽然恶毒,骨子里却还是清高,即使她的爱已经变得畸形。
“反正事qíng你自己解决,我要的是结果!”夜羽仙对于她的愤怒不以为然,像是下达命令一般,“还希望娘娘能够尽早除了梦若。”
而千钧一发之际,门外一直在偷听的祈巫终是站不住脚跟,踉跄几步,还没有来得及逃走,转眼间就被夜羽仙抓进了御书房。
“你要做什么!”祈巫瞧了瞧目前唯一能够救她却仍在沉睡中的凌紫昊,惊慌的不顾任何礼仪,想要叫醒他,“皇上,皇上,救救娘娘,不要中了jian人的毒计啊!”
“他不会醒的。”钱如得意的笑容还没有在脸上褪去,凌紫昊却有了动静,他的话语极其模糊神色又极其痛苦,呢喃几句,却不知是“若儿”还是“如儿”。
夜羽仙见状,一道黑雾从手中喷薄而出,凌紫昊很快安睡下去,而祈巫却再不能言语,只是用怨恨的神色看着钱如和夜羽仙。
她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她的娘娘该怎么办?
“还是死人比较靠谱。”夜羽仙眼露杀意,却被钱如阻止。
“把她扔给秀妃吧!”钱如迅速的掩饰起因为凌紫昊那几句模糊不清话语而慌的心神,不知道打得是什么算盘,“本宫相信她是个聪明的人。”
“娘娘——”身边的小宫女递了茶盏上去,却是惶恐极了,那种骨子里的对钱如的恐惧。
而钱如还没接住,那茶盏便顺着她的衣裙滚落下去,滚热的茶水一下子迸溅到她脸上手上。
而她却反常的不发作,冷着脸将宫女遣出去之后,继续愁眉不展。
“看来陌紫不在了,还真是许多事qíng不称意呢!”
倒不是钱如xing子好,而是她真正脱离了凌紫昊的庇佑之后,真正的明白了所谓宫中是不能留把柄的,昔日她太过争风吃醋,如今……她想到了夜羽仙对她说过的话,不由得气恼。
萧惜若……是不能再让凌紫昊接触她了,夜羽仙如今也已经找出了能够不通过凌紫昊的手,而是与她本同根生的钱如来封印她的办法。
可是,真的要那么做吗?钱如没有夜羽仙想象的那么愚蠢,梦若死之后,他再没有惧怕的东西,那时候还会需要自己吗?还是兔死狗烹?
钱如犹豫了许久,终是露出了一丝笑容,唤过了宫女吩咐道,“邀秀妃去冷宫瞧瞧,记得叮嘱她别忘带礼物。”
“这里可真荒芜。”钱如略有嫌弃的挥了挥绣帕,却仍然难以掩饰住空气里那股腐烂的味道。
秀妃没有答话,她的面色依旧平静,可是握紧颤抖着的手却分明出卖了她此时的qíng绪。
“进去看看俪妃吧!”钱如似是对她这样的反应很满意,一边走着一边说着,“所谓荣宠不过一夕之间,帝王心最难测,你说会不会我们下一刻也来陪俪妃?”
“姐姐说笑了,皇上很宠姐姐。”安秀儿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见到钱如会害怕颤抖的小女孩了,她本来只求能够逃脱出魔爪就心满意足,可是随着她慢慢成了秀嫔,成了秀妃,她的野心也愈来愈大,当然她也很讨厌这样的自己,没有皇帝宠爱的自己,只能夹杂在以前皇后和如妃,现在是俪妃和如妃之间求得生存。
以至于她知道皇后死后她很开心,钱如被打入冷宫后她很得意,也会在俪妃吐血之后落井下石,将太医全部叫走,暗中助了如妃一臂之力……她见不得别人比她好,自从她选择这条路开始就不能回头!
“妹妹是个聪明人。”就在钱如和安秀儿谈话之间,两人已进了冷宫内殿。
萧惜若本是在殿前晒晒阳光的,奈何一定有两个人来碍眼,她也没什么好颜色,再者说身子自小产之后就一直虚弱的很,除了恨意再没什么能够支撑她活下去。
“妹妹别走。”钱如见萧惜若不理她们,着了急拦住她。
“萧氏一族没被打倒,你很失望吧?”萧惜若知道她俩铁定是有什么算盘,倒也不着急走了,自顾自的坐到了石桌前。
“妹妹你还不知道?……”贸然出声的是安秀儿,却被钱如阻止。
“是离亲王还是谁告诉你的?”钱如想了想,自诩发善心,还是没有把萧家将满门抄斩的消息告诉她,她更想看看萧惜若在亲眼目睹时候的伤心yù绝。
“不过你觉得你能跟本宫斗吗,姐姐,嗯?”钱如笑得得意,却丝毫不掩饰她的妒忌之心,从千年之前开始的嫉妒。
“来日方长。”萧惜若没有力气说多余的话,又瞥了安秀儿一眼,冷哼一声,“不过一条狗罢了!”
“难道俪妃不知道狗也有狗的厉害吗?”钱如瞧了安秀儿有些退意的神色,丝毫不容得她后悔,“秀妃妹妹还给你带了礼物呢!”
安秀儿深吸一口气进退不得,不过在她答应和钱如定下约定的时候就该想到代价,平白无故多了一个皇子傍身,难道就不该舍去什么吗?
安秀儿轻轻嘱咐了身边宫女,没一会儿便见宫女匆匆出去又匆匆而回,身后还跟着四个侍卫。
“祈巫!”萧惜若慌忙之下竟喊出了祈巫的真名,她顾不得祈巫满身血污,抱住了已经垂危的她。
“好个主仆qíng深。”安秀儿觉得解气,其实自她进宫来,萧惜若对她都算很好的,而她如今这可算作“莫名其妙”的怨恨大抵也是在这深宫中成了怨妇一枚,怨恨所有比她幸福的人,“本来以为妹妹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如今也是这番失措的样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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