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余光偷偷往那个“罪魁祸首”瞄去,却发现她和云徽站在一起,清冷高贵的气质相辅相成,宛若一双璧人,他心里忽然很不是味。
瑶池盛会千年一次,再次见到她是千年之后,这一次竟是没用云徽请他,便驾着两朵浮云来到了瑶池,他目光迅速地扫视一下四周,却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那个身影,微微有些失望,却在下一刻看到天际有残花落下,她竟是顺着浮云踏风而来,坐地抚琴,是那般从容不迫。
一见倾城,再见倾心。
此后便有了些魂不守舍的意味,月老一边缠着红线一边摇头:“神君,您这是患上相思了呀!”
相思是个什么东西,他不晓得,想要的便去争取,这是他一贯准则,神界战神,一向是这么果断。
他踌躇许久,终于决定去水月镜花找她,而只看见她妹妹梦如,再一细问,竟是被云徽召去了瑶光殿,已是几天不曾回来;
他再没心思听下去,竹萧里丢下梦如便甩袖离开,曾察觉有人靠近又踉跄离开,以为只是普通神仙,擦肩而过,便是千年。
却没曾想那竹萧深处竟是囚着上古恶shòu的地方,梦如呼救的声音自竹萧深处传来,他皱皱眉又踏了进去,终归是她的妹妹,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人家的妹妹死在自己面前袖手旁观吧?
在禁地与恶shòu周旋时却毫然不知外界已然是天翻地覆,他没有接到神令,耽误了出征时机,天界损失惨重,他理应受罚,可是他不后悔,只因为是她,就连她的妹妹他也不忍心。
爱到了如此荒唐地步,可是她却跪下来求qíng,愿以身受罚,虽然知道是为了她妹妹,半分没有顾及他,却还是欣喜,而担忧却又大过欣喜。
诛仙台是个什么地方,那是上古神君都能粉身碎骨的地方,她不过一介帝女罢了,他想开口求qíng,却被梦如阻拦:“神君,神帝已然大怒,你若贸然开口,说不定……神帝还会加罪于姐姐……”
他虽身居高位,女子家的嫉妒心却是不懂,如今他最悔毁不过的便是当年诛仙台上没有挣脱绳索,将她拥入怀中。
他与她还有梦如共落尘世,神格再度归位却已经是物是人非,在凡间的一切仍历历在目,他看向她宠rǔ不惊犹如当年的面容,心下隐隐作痛,若是……若是当年能说明了会不会一切都会不一样?
他在凡间时伤她负她,想必她是恨极了自己罢?
只恨魔尊的锁魂印封住了他的法术,千年之后,竟又是让她一个人去面临天地浩劫。
他看着她在半空弹响七弦瑶琴,看着她与魔尊jiāo手,心疼得无以复加,却又被云徽拉住:“你没了法术,你想拖累她吗?”
魔尊败了,肆意大笑,他看着她淡淡的面容,却没有忽略她衣底攥紧成拳的手,任哪一个在当了数万年的神仙之后忽然被告知是流淌着魔的血液,哪个神仙都会受不了吧?更何况……她那样骄傲……
她不想拖累天地,所以选择毁灭,天地大道之间他知道孰轻孰重,可是这一回他不要再放手,他拥她入怀,魔息散入他的骨髓里,他的发丝在空中飞舞成雪一般的颜色,他从来以天界正神唯尊,可唯独此刻才知道长生不老,万人敬仰有何用,这天地间对于他没了她,便再没半分意思。
可是她却生生推开了他,在空中碎裂成光的颜色,她的嘴唇微动,他知道,她说的是:“对不起,我等不到你的来世了。”
哀莫大于心死,他心如死灰地跪在云徽面前,自请堕入魔道,为新一届魔尊,从此不入神界半步,呵,这神位还有什么用处,她再也不能回来了……
如若不是云徽信誓旦旦地跟他说她并没有死,他想他定不能苦苦熬过这些年。
他在天地间苦苦寻觅,终是在她诞生的地方,寻到了丝丝她的气息,忘川河边,有如血的彼岸花,而他却微微地笑了,这一次,我会一直一直等下去。
正文 第241章 番外之花叶熙&夙笙
那一曲琵琶舞定格在谁的记忆深处,又惊艳了谁的余生时光?
——题记
五岁之前,他是宫中高高在上的皇子。
五岁之后,他是低贱的丢弃在敌国的质子。
那一日,他躲在门后看见有几个花枝招展的妃子将母妃推在地上,他本想出去,却又记起母妃叮嘱的话,生生忍住脚步。
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母妃的脸色苍白如雪,待她们走远后,他小心翼翼地跑到母妃身前:“母妃,那些欺rǔ过母妃的妃嫔,儿臣定有一日要她们跪着来向母妃请罪!”
母妃却笑了,难过地哭了出来,眼中有他看不透的决绝。
还是没有等到他实现诺言的那一天,第二日母妃躺在地上,安静地像一个睡美人一样,她手心冷冷的,不似常日的温暖,他哭着阻止那些将母妃带走的宫女太监,却被一个太监推倒在地上,锁在了冷冰冰的宫殿里;
他不明白,不明白父皇为什么连日不来看他和母妃,不明白母妃为什么睡过去不理他了。
他等,却只等到一纸将他送去敌国为质的诏书。
他终于明白,无关为什么,只是因为母妃在如láng似虎的宫斗中输了。
他学会了隐藏心思,按着曾老将军临行前jiāo托的武功秘籍开始偷偷修炼,却不想那一日阳光明媚,桃花灼灼,一个小女孩从墙头跌落在遍地残花中,还眨巴着美丽的眼睛看着他。
好似搅了一湖秋水,他又迅速镇定,皇宫重地,莫不是琉璃皇派来监视他的人?
可那女孩却不死心,天天绕着他,他讶异于她进出陌兮园的随便,后又冷笑,如若不是琉璃皇知晓恩准她又怎能进来?
那一日有宫女太监肆意谩骂他,他早已经习惯,习惯没有母妃的保护,习惯用冷漠来保护自己,可是她居然气愤地挡在他面前,她玲珑的个子才到他的下巴,气势却是一点也不输人。
她身上挂了彩,却还是笑呵呵地凑到他面前:“你叫什么名字?”
他不回答,皱着眉看她身上的伤口。
“我叫萧夕……”她一笑,笑得灿烂:“嗯,对,灵犀!‘心有灵犀一点通’的‘灵犀’!”
难道她真的不是琉璃皇的人吗?
他还没有细想,他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她他的名字,却又被匆匆遣送回国。
回国的那一日,他在宫门口等了很久,却还是没有等到她,或许……没有必要了吧……或许她该知道自己的身份,但他还是不死心地问身边的嬷嬷:“那个女孩去哪儿了?”
“不知管教的宫女?”嬷嬷恶狠狠地将马车门关上,骂骂咧咧道:“死了!”
他忽然难过地好像心被生生撕裂开来,仓促回国,戒备森严的宫门前只有巡逻的禁卫军,拦住láng狈的他,看着禁军眼里的嘲讽,他已然明了是宫中妃嫔做的手段。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竟是曾老将军曾诚再次替他解了围,虽然不晓得他为何屡次帮助自己,却也没有忘记,当日让父皇冷落母妃的起因便是曾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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