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轩没再多说,扔下一句话,扬长而去。
董观紧攥着双拳,陆轩说的一点都没错,但要他拆散王爷和她,他真的做不到!是,他是皇上,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只要他想要的,他就能要到!
长叹口气,董观为难的转身,只见妙心露出个脑袋,眯着双眼直盯着他,掩饰xing的捂嘴gān咳一声:“你怎么醒了?”
“我要去告诉小师姐,说你们是坏人!”妙心虽不懂他们话中的意思,但经历清水庵一事后,警惕xing极高,处处防备着。
董观一把拎起她,闷哼一声:“赶紧睡觉,不然我把你卖了!”
“小师姐,小师姐——”妙心不惧他的威胁,张口就嚷起来。
“真闹腾!”他心里闹得慌,手一扬,切向她的脖颈,她只呜咽了两声,昏睡过去,顷刻耳根清净。待将妙心安顿好,他心里更是烦躁,若与王爷阐明,只怕王爷不愿放手,莫不成要他自王爷手*她带走?
董观远远望着相依偎坐在江岸边的两人,如此谐美、如此温qíng,让人哪怕生一点声音惊扰他们都像是不可饶恕的罪过。有时候,人不得不做出一个抉择,他完全可以意料他的抉择所会带来的后果,但,即便要他以命相抵,他都会毫无怨言!
他趋步而下,稍稍近前,轻咳一声:“王爷!”
听见声音,舒碧薇微动了一动,忽推了推身旁的他,窘迫的坐好,垂眸直盯着凛凛碧波。
周紫川扬眉一笑,缓缓站起身,瞧了眼同样窘迫的董观:“何事?”
“王爷!属下以为清水庵非久留之地,王爷和舒姑娘应速离开,以免夜长梦多!”
“董观,你的意思是——”
“王爷!”他按捺住乱撞的心,沉声道:“王爷,舒姑娘离开皇宫,一则需提防皇上派人寻找舒姑娘的下落,二则清水庵一事十分可疑,恐舒姑娘身涉险境!王爷不妨送舒姑娘离开京都!”
周紫川回头看向她,正与她的目光相遇,知董观讲得在理,试探的唤了声:“碧薇!”
舒碧薇咬咬唇,垂眸沉吟片刻,抬眸定定看着他:“不,我不离开京都,要是翎羽出事怎么办?要走就带翎羽一起走!”
“舒姑娘!此刻非意气用事之时,姑娘不妨先离开京都,待过些时日再做计较!”
“可是翎羽——”
“碧薇,相信我!”周紫川单膝蹲下,握住她的手:“你先离开京都,一旦时机适合,我会接舒翎羽出宫!”
听她提及母后送她出宫一事,他仍觉得不可思议,而她已出宫多日,皇宫竟毫无动静,他一时都不能把握其中的局势,但可以确定,只有她离开,他才心安!
坚定的眼神,她点了点头:“我要带妙心一起离开!”
周紫川笑笑,攥了攥她的手,半是戏谑道:“你不止要带妙心一起离开,你还要带我一起离开!”
他牵她站起身,吩咐董观道:“董观,你去准备一下,我即刻带她们离开!”
“王爷!”董观吞吐了一下,提议道:“王爷,您突兀离京,必为人所疑,不妨以再次巡查凌阳郡为由向皇上请辞,若不然,唯有属下送舒姑娘离京!”
一番计较,他笑笑:“不,我即刻进宫向他请辞!”
又是一阵叮嘱,周紫川留下董观,快步离去。
“舒姑娘,妙心在正殿,一直说害怕,嚷着要见你呢!”
“妙心!”她的脸迅速染了两坨红,是,整整一夜,她贪恋于身旁的温暖,竟忘了妙心,提着衣摆便往上走:“我去看看!”
董观望着往上而去的背影,涩涩的笑了笑,他不知道当王爷知道真相后会怎样,但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不由环视一眼四周,目光忽停留在一隅的高地上,绿树成荫,心忽颤了一下。
先前专注于是否寻得舒碧薇,丝毫未细细查探一下周边,如今再细瞧、再思量,心又冷了一下。那是极好的一处地方,虽有绿树遮挡,但位处高地,所视范围极广。陆轩若在那里,足可以清楚的监视岸边的一切。或许,在某个时候,那人就站在那里,清清楚楚的知道这里的一切!
“妙心——”舒碧薇微推了推妙心,轻声唤了唤,见她似在熟睡,极是疑惑,妙心不是闹着要见她吗?为何如今却沉睡不起?
“舒姑娘!”直觉一个身影bī前,她正yù启唇问个明白,劲风疾过,脖颈一阵吃痛,她完全失去知觉!
鼻尖拂过浅淡的香,有些熟悉,她缓缓睁开双眸,眸底是一顶芙蓉帐,微蹙眉,手抚上隐隐作痛的后颈,双眸忽然睁大,谁打晕了她?董观?!
舒碧薇腾的坐起身,自己赫然是在chuáng上,心中愈发纳闷,正yù下chuáng,瞥见低垂的轻纱帐幔后,有一个男子背对着她坐在桌前,试探的唤了声:“周紫川!”
他的手极微的颤了一颤,握起酒杯,仰头喝了杯酒。
未得他应,她下了chuáng,揭开帐幔,只见男子身着锦服,但他不是周紫川,男子身上似有股深沉的气息,她蹙起眉,怯声问道:“你是何人?这是何处?董观呢?”
他只提壶再倒了一杯酒,完全当她不存在。
舒碧薇往前走了两步,察觉不对,又后退了几步,环顾了眼房内,不同寻常的装饰让她暗吃一惊,大着胆子再次问道:“你是何人?”
“怎么?不认得这里?”他放下手中的酒杯,幽幽回头看着她:“你在这房里可没少待!”
耀目的脸庞不足于让她吃惊,让她牙齿打颤的是那声音,温柔、yīn沉的声音,她胆怯的往后再退了两步,却已退到chuáng前。
周恨生冷冷一笑,缓缓站起身:“你说我是何人?这里又是何处?”
她难以置信的摇摇头,再瞧了眼房内的摆设,虽当初眼睛失明,但房内的一切布置皆是她所熟悉的,她可以完全说出其中的摆设,心完全冷了,这里不是别处,正是兰心苑。
“想起来了?”他微眯起眼,直直盯着她:“是否这桃木chuáng更能让你回想起你在这里一切?你可怀念朕在这chuáng上留给你的感觉?”
舒碧薇脸一红,双拳微握,垂下眸去不再说话,她怎么会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舒碧薇,在朕面前你别装无邪、扮纯真了,你自己是个怎样的人你自己清楚!”
陡然的一句冷喝,她眼眶募然一热,抬眸看着渐渐bī近的他,死死咬住唇,感觉到侵上肌肤的森冷寒意,她一手揪住身旁的帐幔。
“人长得不怎么样,引诱男人倒是很有一套,先是萧梓云后是周紫川。莫非,你寄居清水庵的十多年每日里学得就是这些媚惑男人之术?”
毫不留qíng的羞rǔ,她忿忿的瞪起眼睛,从过有过的忿意似想将他焚烧殆尽,他可以这样侮rǔ她,但绝不能侮rǔ清水庵、绝不能侮rǔ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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