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现在的齐郁生活的一部分。
假期、工作、简单的什么都不需要去思考的世界。
离开风娱,离开B市已经整整两年,那一次伤愈之后,齐郁递上了辞职信。最后一次从那间办公室踏出来时,只有齐桓站在走廊上看着他,不算狭窄的过道,齐桓抱着手站在中间,
他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说,只这么安静地站着,沉沉地看着他。
齐郁对他有着愧疚,那些莫名的情绪甚至有时候会让他无法面对这个人,在那么多相处的日子里,只能用一种带着隔膜的态度面对他。
他始终欠齐桓一个解释。
他接受了齐桓的体贴和包容,却无法在他面前坦诚。
他唯一可以做的只是尽自己所能的保护这个人,尽管这个人并不一定乐于接受这种没有解释的照拂。
齐桓是一个比谁都看得通透的人。
他不问,不代表永远不会问。
那日站在走廊上时,他是想开口的,可他到底问了没有,齐郁竟然记不得了。
因为他给不出答案,于是脑子里只剩下一些零星的影子。
齐桓那时的表情跟昨晚冷不丁梦到的片段有点像,但也仅限于想起一个表情,梦里发生了什么,都是模糊一片,几个小时里情绪上的真实,一觉醒来了无痕迹。
这两年来皆是如此。
睁开眼睛,又是一个新的世界。
这样其实很好。
这两年似乎过得很快,又似乎格外的漫长。
他拎着行李,在没有通知任何人的情况下来到了A国,他走过了很多地方,在这个陌生里又带着些熟悉的地域里流làng,遇到了很多人,也发生了很多有趣的事情,然后他终于停了下来,不是因为疲惫,而是满足,一个人的旅行寂寞而惬意,他享受够了终究要回到生活的轨道,他开始不慌不忙地寻找能够养活他又让他有足够兴趣的工作。
直到某一天午后去‘格老汇’看剧时,竟然意外捡了一个职业。
命运总是由无数的巧合所构成。
他不过是散场后,想从舞台下人少的地方绕出大厅,无意撞见了对着一堆音控电线犯难的美国姑娘,那天阳光很好,心情也很好,顺手替姑娘解了燃眉之急,然后点头答应了她随意的一个邀请。
姑娘大方伸出手,鸭舌帽下晒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我是Grace,你呢?”
毕竟是在别人的国度,听惯了地方语,姑娘此时一口颇流利的普通话不得不让齐郁微微惊讶,莫名地就产生了亲切之意。
“Dawn。”英文名是很久前就有的,那时候还在读书,外籍的教授认为课上的每个学生都需要一个有趣的名字,于是Dawn成了齐郁的新代号,仅仅因为有个人说,他太yīn郁,生活需要一点阳光。
遗失了很久,明明该淡忘的名字却在多年后脱口而出,在异国他乡,对着笑容明媚的Grace,这个名字自然到仿佛开始时就是他的代号。
Grace把大帽檐拨向一边,露出金发碧眼的标准长相,“我说,Dawn,有没有兴趣做我的搭档?”
她拍拍沾了灰的手,将右手伸了出去,大波làng卷的束发在她后脑勺不安分地动了动。
“你们请人的方式都这么特别,还是因为Grace你独一无二?”齐郁笑着,却也伸出右手随性地回握,前后没有一秒的犹豫。
“hey!我就知道你跟我会是一类人。”或者得益于格老汇的浸yín,Grace眼里绽放的惊喜有着格外鼓动人心的生动。
一类人?不,至少他不认为,朝气蓬发的活力与他沾得上关系。
Grace点着嘴看着他,“有时候看人只需要一眼的时间,oh,我觉得这个人对了,就是你了,Dawn,你要相信生命处处都是奇妙。”
齐郁微微笑了起来,是的,他当然相信。
这一天之后,齐郁正式开始了他的新工作,格老汇舞台助理。
在这个他从未接触过的奇妙领域中,他确实发现了新的乐趣,并为此深深着迷。
事实证明,这份令同行敬畏有加的工作对齐郁完全造不成困扰,这个神秘的东方人,只要他一出现在现场,无论是从旁督导,还是全场监控,都显出一种与他年龄完全不相符的老练稳重。
男人的阅历是件经久不衰的古董,时日越久,光芒越盛,老男人更是如此。
尽管任何人在看到齐郁的时候,都不会联想到这个‘老’字。
用Grace屡屡夸张的说法就是,“hey!Dawn,你简直妙不可言!”
只有齐郁自己知道,会这样被Grace搭肩盛赞,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又成功地击败了其它组合,被评为季度或者年度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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