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动不动地看着他,齐郁的眼神晦暗难明,心里微微绞痛起来,不由自主地举着手一点一点地伸向bào露在空气中的脖子,直到感觉到男人的呼吸。
他眉间一动,收住手,紧握成拳。
齐郁掀开被子起身,从脖子到腿间都是斑驳的吻痕。
熟悉地从衣柜里取出睡袍披在身上,关上卧室的门,门合上时带出响声,躺在chuáng上的孙澈被扰得翻了个身。
齐郁窝在客厅的沙发里,腿上摊着《暗诱》的剧本。其实这部剧,他看过很多次。不只这一部,还有很多将来大红大紫而今还不存在的剧本,他都曾这样摆在腿上翻过甚至演过。
梦里的齐郁对电影一点也不陌生,他演过很多戏,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杀人狂徒,许多与他的人生毫无相关的角色都在那十年留下痕迹。
那时候的齐郁爱欲成狂,恨欲成痴,又身在囹圄无法解脱,只能靠着一个又一个渺小的不为人知的角色去发泄,让他不至于被身上压着的那些东西折磨到jīng神崩溃,他靠着那些角色哭,靠着那些角色笑,甚至不停地催眠自己,齐郁的人生是一场梦,只望能大梦一场,了若无痕。
可惜终究成空,醒来的时候他依旧是齐郁。
本来不愿再碰触这些勾起旧梦的东西,却舍不了梦里的情份。
孙奇帮过他。
齐桓下葬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雨。
那时,他被驱逐出齐家已经很久了。
齐桓走之前,孙奇去看望他。
齐桓说,他这一生做了很多稀里糊涂的事,但也算的上潇潇洒洒地走过一遭,得到的远比失去的要多,不管怎么样,他这三十多年过的很值,临到终了,最大的遗憾莫过于失去了齐霜的妈妈,而最放不下的是齐郁,他想在最后见见齐郁,哪怕是让齐郁给他送一束花。
齐家的人不愿找他,是孙奇带着他到了墓园。
yīn沉沉的天,滂沱的大雨,齐郁一辈子都忘不了那种yīn冷刺骨的感觉。
他举着伞,远远地看着齐桓下葬,看着齐霜一脸懵懂地流泪。
齐家人鄙夷痛恨的眼神落在身上没有分毫的感觉,直到雨湿透了衣服,才恍惚发现原来那个嘻嘻哈哈,说话没几句正经的人已经不在了。
三个月前,再次见到齐桓的时候,他以为一切真的是一场梦,一场持续了十年的梦。
齐郁合上剧本,放到玻璃茶几上,脸上一片漠然,虽然生命依旧年轻,但是里面包裹的东西早已经枯萎了,如今支撑着他的不过是梦里的执念。
看了眼挂钟,七点多了,孙澈差不多该起来了。他转身到厨房里开始做早餐。
孙澈洗漱完毕到客厅的时候,厨房里已经传来诱人的香气。桌上摆着两幅餐具,白色的磁盘上印着青色的花纹,古典中带着几分优雅,是他喜欢的风格。
刀叉搁在盘子旁边,杯子里已经倒好了牛奶,客厅的窗帘拉开了,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敞开式的厨房里忙碌的身影让原本样板房一样的屋子多了几分人气,孙澈忽然举得这个早晨很美妙。
齐郁穿着围裙,慢条斯理地把煎好的蛋装进盘子,转过身的时候看见孙澈一脸带笑的倚在厨房门口。
“起来了?”把盘子递到孙澈手上,齐郁解下围裙挂好。
孙澈接过盘子放到一边,伸出手,将齐郁整个环住。齐郁转头笑的柔和:“怎么不多睡会儿。”
“醒来的时候看见你不在旁边,我怎么睡得着。”孙澈极自然地说着情话,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我不知道你还会做早餐。”把头搁到齐郁的肩膀上,孙澈比齐郁高,一低头一圈手,正好把齐郁整个圈在怀里。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齐郁眼睛低低垂着,嘴角有一点弧度,在清晨阳光的衬托下格外美丽。
孙澈有一瞬间的惊艳,自从答应做齐郁的情人,不过几天的时间,齐郁就在他面前展现出了几种不同的面貌,诱惑的温顺的柔情的,不知不觉间,过去熟悉的齐郁被这些面貌一点点地取代,几乎让他认不出来,这还是那个大叫着要跟他在一起的齐郁么?更加好奇他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地方。
他有些后悔,早知道这么有趣,就不那么抗拒了,兜兜转转这么多年,还不是这个结果。
把环抱的动作改成搂腰,牵着齐郁到桌边,拉开凳子,按着齐郁的肩膀让他坐在椅子上,希望这一次对齐郁的兴趣能坚持的久一点,孙澈掩去眼中的嘲讽。
“多吃点,你昨天用了不少力气。”撑着头,戏谑地看着他,“要不要休息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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