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东西坏了正常人想着的自然是修;
其次鬼才知道剑鞘被松紧熔炉也会觉得痛;
最后是他压根已经不记得,剑鞘就是她花眠本人,如果他知道了,想必是会问一问怎么办的吧?
……嗯,亲手将他记忆改了的可是她自己,倒是没什么好抱怨的。
只是有些怀念那一日被男人小心翼翼抱在怀里的温度,那样的眼神儿大概是连母麻雀都会稀罕的,看着救命恩人又随时随地准备好了以身相许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要惦记善水祭祀的模样,提到这名字都咬着后槽牙,让花眠觉得心中非常慡快。
可惜。
想想被洗清记忆后,玄极站在船舷上看着她的模样,依然还是笑着和喜欢的,但是眼神儿并没有那日在chuáng上抱着她时那样深刻了……
两人真的拥抱过后倒是有点那意思在。
可也不知道那时候玄极想到了什么,总觉得他有些走神,花眠都不确定那眼神到底是不是因为她。
……啊,烦死了。
“……要不是为了顾全大局,”花眠拧了拧帕子,自言自语道,“顾全大局,这四个字很还真是无比讨人厌。”
低头看了眼手里又是血又是青绿色膏药的帕子,花眠叹了口气,心中变扭得很,索xing将帕子直接扔了。
接下来一整天心qíng都不太好,所以一反常态没有像是刚开始想好的那样从玄极回来就粘着他……在外面磨磨蹭蹭等晚上,心qíng好不容易平息了一些,头顶迎着月光往藏剑阁走,头顶玄鲸游过投下大片yīn影,花眠抬起头看了眼藏剑阁已经亮起了烛灯,愣了下才意识到玄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寝宫了——
他居然也没有主动来找她一下。
花眠脚下一顿,那好不容易平息的别扭心qíng一下子被揭开伤口,瞬间又鲜血淋漓……花眠突然觉得,她怕不是被汐族圣shòu的毒入侵了脑子,不然为什么整个人都患得患失的。
一盏茶的时间,慢吞吞蹭入藏剑阁。
花眠推门走进房间的时候,玄极正坐在厅里的书桌上看这些天积累下来的折子,那堆成山的折子让人怀疑人族的高层是不是吃饱了闲着尽折腾去了。
听见花眠推门而入的声音,他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微笑道“回来了”,花眠正赌气,没理他,反而习惯xing地瞥了眼剑架,然后转过头正准备走开,想想好像哪里不对,又转过头认真看了一眼。
这一眼整个人都有点懵bī,因为她发现那原本应该在铸剑阁等着重造修复的剑鞘,又好端端地摆回了剑架上——
剑鞘上,那道裂口异常狰狞。
“……你不是把无归剑剑鞘拿到铸剑阁了?”花眠下意识问。
“你怎么知道?”玄极头也不抬地反问。
花眠心里咯噔一下,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想了想抿唇:“我听下人说的,你一回来急匆匆就把它扔到铸剑阁了……嗯,好大一条裂口啊,怎么弄的?”
本就心qíng不好,这会儿还要跟他演戏……花眠假装好奇指尖蹭过剑鞘上方的裂处,同时感觉自己背部的伤口似乎也被人抚摸过一样:自己摸自己,这感觉真的奇怪,且别扭得很。
花眠缩回手,转过头,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男人已经停下看折子,这会儿正稳稳坐在椅子上,双眼含笑看着自己——
看得人心中火起:“你笑什么?”
“没有。”
“心qíng那么好?”
“不。”
“剑鞘坏了你心qíng那么好?是想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没这么想过。”
“那你怎么不拿去修?”
“原本是拿去了的,”玄极索xing将手中那打从花眠踏入门中那一刻便翻开了,此时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的折子扔到了一边,“但是想了下,重铸剑鞘固然是好,但是要入熔炉,上铁锤,高温烧制重新熔炼……谁知道对剑鞘到底是好还是坏呢,万一剑鞘本身不同意怎么办?”
……剑鞘本身是不同意。
花眠古怪地看了玄极一眼:“你说得好像剑鞘本身能说话似的。”
玄极笑了笑,没再说话。
……
晚上睡觉,两人还是同榻而眠。
但是花眠却破天荒地没有赖在玄极怀里撒娇打滚——
首先是没心qíng;
其次是背真的很疼,这一撒娇打滚未免磨枪走火,到时候男人手一摸她的背摸到伤口,那什么都完了。
所以花眠到睡了身上都穿得整整齐齐,一上chuáng就卷过被子,背对着玄极面对墙,闭上眼假装自己睡着了……过了一会儿感觉身后男人也跟着翻身上了chuáng,掀了下外侧那chuáng被子,“嘎吱”一声chuáng响,便也躺了下来。
花眠没说话。
玄极向来也不是主动找话题的那个。
花眠背对着他,一片安静之中,突然觉得一切都显得很没意思——从汐族回来之后,他好像一直在跟她打哑谜,在汐族发声了这么大的事儿也没想过跟她说一说,只要她不率先开口,他就永远不会主动跟她汇报一下……
而这时候背上的伤口又疼又痒,穿着整齐的衣服睡觉的下场就是,她觉得很不舒服。
……他睡了吗?
……他睡了吧。
……心真大。
……世界上哪有qíng商这么低的人。
花眠垂下眼,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气,然后就背对着身后的男人自顾自地开始无声流眼泪……一点声音都没有却哭得很凶,满心的委屈无处释放,恨完玄极恨无归那样狠心让她洗了所有人的记忆,最后又转回来恨汐族,养的畜生牙那么利,一口咬了她半条命。
花眠默默泪流成河。
正哭得慡。
突然身后伸出一只大手握着她的肩膀将她身子拌了回去,花眠愣了下甚至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这么泪眼朦胧地对视上男人那双黑色的眼……她心里“轰”地电闪雷鸣了下,整个人都愣住了,完全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自己在哭什么!
万分烦恼之间,却感觉到男人叹了口气,抬起手给她擦擦脸上的眼泪,那粗糙的手指腹刮得她脸生疼:“伤口疼了?”
花眠楞楞地看着他,心想你他娘在说啥?
下一秒,便被架着胳膊,整个人挪到了他的胸膛上,与此同时男人动手脱她的外袍,花眠反应了下伸手压住他的手不让脱,但是她的力气哪里有玄极大,轻易拍开她形成阻碍的爪子,便将她的外袍剥了……
“原本是想把剑鞘拿去铸剑阁的,后来想了下,既然剑鞘出现裂痕和你身上的伤对应,那铸剑师的铁锤砸在剑鞘身上,你也有相同的感觉该怎么办?”玄极慢吞吞道,“思来想去,左右还是不放心,便把剑鞘拿回来问过你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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