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绾眼睛微眯,“逸王爷在外面也置了不少房子吧,肯定不止逸王府这一处所在。”
小七:“……”
叶绾淡淡道:“有钱就多置地呗,这无可厚非。王爷再霸道,也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房子我是一定要置的,就算不为我自己住,也是为我弟弟妹妹建个家,总不能一直让他们住在醉生楼,太麻烦白大哥,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小七听她这样说,便无话了,鼓着腮帮子看着她。
“你不许给我走漏风声,等我攒够了钱,我会主动跟王爷请示的。”叶绾提前警告他。
小七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我不会,我嘴巴很严的好吗?”
叶绾瞪他,“我开始学武的消息白大哥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不是从你嘴里透露出去的?”
“我没有!”小七狡辩。
叶绾眯起眼睛,“你再讲一次。”
小七:“……”
叶绾看他心虚成那样,也没有再咄咄bī人,从钱袋里取出二两银子,“欠你的钱,还你。”
小七一愣,将身子往旁边缩了缩,“我不要,就这么点钱,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吗?”
“至于,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叶绾不由分说,直接给他塞进怀里。
小七见状,也不再推辞了,巴巴地看着她那鼓鼓囊囊的钱袋,眼睛里那叫一个羡慕。
叶绾见他那小财迷的模样,唇角抿出一丝笑,扬了扬手中的钱袋,挑眉道:“想要吗?”
“不想。”小七舔舔嘴唇,嘴硬道。
叶绾打开钱袋看了一眼,咋舌道:“这里头大概有十两,足够某人经常出去打牙祭、喝花酒、赌个钱了,现在有一个让他能够吃香喝辣的机会,钱就在这里,就看他想不想挣了。”
小七都想哭了,“你又想整什么幺蛾子,你就直说吧,只要别再害我挨鞭子就行。”
叶绾咧嘴一笑,“放心吧,这次保证不会让你挨鞭子的。但可能需要你,稍稍辛苦一下。”
小七心里哀叹一声,自从王爷把这小夫人带回家,他就是个gān苦力的命啊……
……
回到王府,叶绾怀中揣着一沓银票,小七袖中揣着一个钱袋,都是有钱人,走起路来雄赳赳气昂昂的,小七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有钱过,抱着两坛子的酒,嘴巴简直咧到了耳朵根。
叶绾也笑,她是在笑走在前头,像个螃蟹一样拽的二五八万的小七,这点出息啊……
两个人前去听雨轩向暮云卿复命,暮云卿正在案牍前办公,听见他们进来,头也没抬。
叶绾和小七敛了神色,上前跪地行礼,“给王爷请安。”
暮云卿手上朱笔还在继续写着,声音清冷,“还知道回来啊,都什么时辰了?”
两个人心中都是一咯噔,这才想起来临走之前说好了戌时回来的,一玩起来就给忘了。
小七吓得心中扑通扑通狂跳,忙将手中的两坛酒放下,请罪道,“属下知错,王爷责罚。”
叶绾忙道:“不关七爷的事,是我和白大哥聊得太开心,一时忘记了时间,回来晚了些……王爷要罚就罚我,饶了七爷……”
暮云卿的目光冷冷地扫过来,成功地让叶绾将后面的话憋了回去,恳求的目光看着他。
良久,暮云卿才冷道:“小七回房思过一个时辰,叶绾窗边跪着,面壁思过。”
正文 第062章 惩罚
夜色凉如水,繁星满天。
叶绾端端正正地在窗前跪着,望着院中不停落叶的一棵梧桐树,思绪神游在外。
在诗经,大雅的“卷阿”里,有一首诗写道:
《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菶菶萋萋,雍雍喈喈。》
凤翱翔于千仞兮,非梧不栖。
凤凰都知道择木而栖,而她呢,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
夜风chuī过,传来淡淡花香,叶绾便只能借着胡思乱想,来分散膝盖传来的苏麻和刺痛。
下唇落下了一排齿印,叶绾微微扶着膝盖,觉得有些受不住了,打从来到逸王府,她的膝盖就没直起来过,跪,似乎变成了她的常态。以往的骄傲和自尊,在这个男人面前就像隔夜的馊饭,被横来竖去地碾,在他的一双脚底下,自己那伶仃的尊严,苟延残喘而不得逃生。
她好恨,她究竟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等屈rǔ?她从没想过自己的人生,有一天会被一个男人捏于掌心之中,随意亵玩,任意取舍。她想要一走了之,天大地大,哪里没有容身之所?可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她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暮云卿端坐在案牍之后,处理着州府送上来的文牒,眼角却不由自主地往窗边瞥去。
大半个时辰了,她规规矩矩地跪着,不动弹也不吭声,是铁了心要跟自己拧上了吗?
心里没来由地有些烦躁,暮云卿伸手去摸茶杯,杯子空空如也,眉头微皱,“奉茶。”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叶绾纷乱的思绪,她一个激灵,身子顿时一僵,登时跪得笔直。
室内静寂无声,仿佛空气都停止了流动,叶绾眨了眨眼睛,他刚刚是在吩咐她吗?
“耳朵聋了吗?”冷冷冰冰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在微凉的夜色里透着一股寒意。
叶绾微微转过身去,qiáng忍着膝盖挪动带来的麻痒,“王爷……是在吩咐我吗?”
暮云卿凉凉地看她一眼,“你说呢。”
叶绾暗自磨了磨牙,“王爷,奴婢还在罚跪呢,没法伺候您。”
暮云卿眉头重重一蹙,当即冷了面孔,“你是在跟本王使xing子吗?”
叶绾微微一昂下巴,直视他的目光,“奴婢不敢。”
暮云卿看着她那一脸挑衅倔qiáng的模样,嘴角轻勾,将手中的文牒放下,从案牍后站起身。
他一朝这边走来,叶绾就感受到一股铺天盖地的压力,她qiáng攥着拳头,才忍着没有后退。
那股压力越来越沉,叶绾不由自主地就垂下了脑袋,心里有些后悔了,没事招惹他gān嘛。
没等她腹诽完,便见一双乌皮短靴现在眼底,下颌旋即被人qiáng行抬了起来,力道有些疼。
叶绾微微蹙眉,对视上暮云卿一双冷眸,她厌恶极了总是仰视他的感觉,特别卑微低贱。
暮云卿俯下身,唇角浮起一抹妖冶的笑意,在她耳边轻轻道:“你只管拧着,有的是治你的法子。”
酷寒的声音刺得叶绾耳膜一阵发麻,身子止不住一哆嗦,指骨紧紧攥成一团。
暮云卿放过了她的下巴,站起身,冷冷吩咐道:“先起来奉茶,再回来继续跪。”
叶绾:“……”
她抬起头,暮云卿却已懒得再跟她多费唇舌,转身重新回到案牍后,提笔润墨继续办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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