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展颜一笑,数月未见自己这帮兄弟,久别重逢,亲切得很。
南宫允自是十分欢喜,和七姑娘金玉亲昵地抱在一起,相拥而笑。
南宫允笑道:“七姐,你们可来了,我都想死你们了!”
金玉脸上也弥漫着笑意,“我也想你啊南宫姑娘,哦不对,现在应该叫王妃了。”
铁血十三骑看着南宫允,几人相视而笑,默契地对南宫允行礼:“属下见过王妃。”
南宫允脸色一红,忙把金玉等人扶起,嗔道:“自家人讲究这么多礼数做什么?你们以后可不许叫我王妃,多见外呀,叫我允儿就好了。”
杜云烈看着南宫允和他们相处甚欢,嘴角轻轻扬起,心里欢喜得紧。
“王爷。”一个身穿劲装的青年男子行至杜云烈面前,单膝点地,道:“主子请您过去。”
杜云烈在看到那男子的时候便知道大事不妙了,这是皇兄的御前侍卫陈林。
看来皇兄真的来了。
——
傅麒麟的院子,方圆五里无一人敢靠近,因为里面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唇枪舌战。
“杜云卿,你凭什么派人围困我傅家大宅?”
“你抓了我弟弟,差点把他害死,你还有理了!还有,杜云卿的名字是你叫的吗?”
“怎么,想拿皇帝的身份压我,你压得住我吗你,你别忘了,我手上可有高祖皇帝钦赐的免死金牌,见金牌如见高祖皇帝,你敢冒犯祖宗不成?”
“我告诉你,别说只是高祖皇帝的一张令牌,就算是他亲自站在我面前,你伤我弟弟就是不成,这笔帐我就得跟你算。我告诉你傅麒麟,我忍你们傅家很久了,你可别bī我!”
“你想怎样,为了你的宝贝弟弟,你还敢灭了我傅家不成?”
“你说对了,我杜云卿这辈子最宝贝的就是这么一个弟弟,谁也甭想伤害他,谁要是敢伤害他一根汗毛,我定会给他讨个公道!你傅麒麟也不例外!”
南宫允被杜云烈牵着去傅麒麟的院子,不时侧头瞧着杜云烈的脸色。
杜云烈睨她一眼,没好气地说:“看我做什么?”
南宫允歪着头问道:“烈哥哥,你很紧张吗?”
杜云烈一愣,矢口否认道:“没有啊,不过是见皇兄吗,我有什么好紧张的?”
南宫允点点头,“哦,那就好。”
眼看着踏上台阶了,南宫允又是一蹙眉,心里腹诽杜云烈,还说不紧张,她的指骨都快被杜云烈捏断了。
来到门前,杜云烈整理了一下衣衫,又深吸一口气,扬声道:“烈儿告进。”
内厅里静默了半响,正在杜云烈惴惴不安之际,里面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进来。”
杜云烈看了南宫允一眼,抱着大义凛然的心qíng,推开门,规规矩矩地行了进去。
大厅里非常宽敞明亮,两把黑檀木的太师椅上端坐着两位霸气的男人。
左首的太师椅上,坐着傅麒麟;而右首的太师椅上,端坐着皇上,正好整以暇地打量着他们,南宫允瞥见皇上的嘴角噙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可是她为何从那笑容中嗅到一丝危险呢?难道是错觉?
杜云烈只怯怯地看了皇兄一眼便心虚地低下头去,单看皇兄的表qíng,就知道今天怕是没好日子过了,心里惴惴不安,端端正正地跪拜下去:“小弟给二位兄长请安。”
皇帝点点头,可怎么觉得这话那么别扭呢?
杜云烈心里跟打鼓一样,他故意用了比较隐晦的称呼,不然依大哥舐弟qíng深的脾气,知道自己除了他在外面还私自认了一个大哥,非得扒了自己的皮不可。
杜云烈拽了拽旁边发愣的南宫允,示意她赶紧行礼参见,好分散大哥的心思。
南宫允看着杜云烈战战兢兢的样子心里就觉得好笑,忍着心底的笑意,落落大方地请安道:“允儿见过皇上,见过傅先生。”
皇帝看向南宫允的目光充满慈祥,和煦地笑道:“允儿不必多礼,是不是也应该改口唤一声皇兄了?”
南宫允一笑,羞涩地喊了一声:“皇兄。”
皇帝十分受用地笑了,颇为得意地看着傅麒麟一眼,眉宇间有些炫耀。
傅麒麟不屑地瞥他一眼,心道:又不是你媳妇,得意个什么劲啊。
傅麒麟温和地笑道:“允儿不必多礼,既然我和云烈已经结义为兄弟了,日后你就跟着他唤我一声大哥便是。”
此言一出,南宫允笑了,皇帝愣了,杜云烈傻了。
皇帝眼睛蓦地瞪大,直勾勾地盯着杜云烈,声音严厉:“你竟然认他做了大哥?”
杜云烈慌了,“皇兄,我……”
简直是无从解释,杜云烈紧张地看看自家大哥,再看看傅大哥,眸子里怨念十分,大哥呀,小弟我可是被你害死了!
人生如初见 第一百一十五章 长兄责弟
皇帝忍着气,沉着脸起身告辞,命陈林收兵,打道回京。
皇帝这次下江南也算是微服私访,不想搞得满朝皆知,既然把杜云烈完好无损地救了出来,也没有继续逗留的必要了,朝中不可一日无君,于是一行人当天就浩浩dàngdàng地返往盛京。
回京的一路上,皇帝都没给杜云烈一个好脸色,杜云烈也缩在自己的马车里不出来,后来连南宫允都看不下去了,把杜云烈踢下马车让他主动去找皇上认错,早死早超生嘛,老这么悬着,也不是个事儿。
江南一路好风景,皇帝久居皇宫,难得有这么一个机会出来,看着大好河山、绮丽景色,心中的郁结也消散了不少,只是一想到自己那个宝贝弟弟,气还是不打一处来。
弟弟现在已经是人人敬仰的麒王殿下了,稚气尽数褪去,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一派沉稳的样子,可在他眼中,总还是那个爱缠着他、扑进他怀里撒娇讨宠、闯了祸会哭着鼻子躲在他身后求他帮忙的孩子。
可能是母妃走的早,父皇又忙着东征西战,根本就没有时间管他们。他们那么多兄弟,也只有烈儿和他是一母同胞,从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感qíng自然不是其他兄弟可相比的。
他比烈儿大十几岁,跟他半个父亲似的,他对烈儿既严厉也疼爱,哪怕他每天板着脸,烈儿也愿意跟他亲近,天天黏在他身边跟着他东奔西跑,他能从他眼睛里看出他对自己的依赖,他以前总担心弟弟长不大,可现在他真的长大了,他又觉得怅然若失,真是矛盾得很。
杜云烈远远看着皇兄一人负手站在湖边,孤独落寞的样子,觉得心中好生难过。
他知道皇兄的肩上挑的是天下的重担,这个担子并不轻省,即便他陪在皇兄身边,也不可能帮他分担全部,再说,皇族斗争的残酷和血腥,朝堂上下明争暗斗的龌龊肮脏,都让他厌倦到了极点。
杜云烈是个淡泊的xing子,一心向往自由,最大的心愿便是可以归田隐居,和心爱之人一起过着“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的逍遥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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