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白鹭是傅麒麟的五弟,今年不过二十一岁,算起来,比傅残阳还要小呢。
只是傅家极重辈分,长幼有序,哪怕年龄再小,子侄们也要恭恭敬敬地唤他一声“五叔”。
傅家规矩大,傅白鹭不愿意呆在家中备受拘束,一年到头大半的时间都在江湖游历,小蛮便是他游历到峨眉时碰到的。
傅白鹭是个武痴,没事就爱琢磨功夫,半年前游历到蜀地一带,听说峨眉山上的猴子都快成jīng了,不由对猴拳产生了兴趣,便直接奔到了峨眉顶上,天天跟猴子为伴,逗留了大半个月。
他在峨眉顶上的时候发现有一个小姑娘每天天刚蒙蒙亮时就在山上练功,风雨无阻,十分刻苦,心中对那小姑娘颇感好奇,闲暇之余也会隐身在树上偷偷观察她一会儿。
一天,他正和一猴子比赛攀爬之时,听到树下有争吵的声音,循目望过去,见那小姑娘正被一群比她大的女孩围在中间拳打脚踢,从她们的喝骂声中他听出了几分端倪,说白了就是那小姑娘在峨眉山上有人罩着,师父偏疼,其他师姐妹羡慕嫉妒恨,便合起伙来欺负人家。
女孩们之间总是很复杂的,傅白鹭不懂,只觉得无趣得很。
只是那个被打的女孩子从头到尾一声不吭,等到那些师姐们发泄完了,愤愤地离开,她便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若无其事地继续练武功,眸子里的倔qiáng和坚定让傅白鹭心生好奇,这孩子挺有意思的嘛,小小年纪,便懂得隐忍的道理了。
他实在是看不下去峨眉派那些绵软无力的拳法,忍不住出声指导了一下,没想到小姑娘颇具慧根,一点即通,他最是喜欢聪明的孩子,也来了兴致,索xing从树上飞身下去,亲自教了小姑娘几个招式,两个人很是投缘,有时候一教便是一整天。
闲聊之时,小姑娘告诉他,她的名字叫小蛮。
他问她为什么不把被欺负的事qíng告诉师父,小蛮说,被欺负说明你自己没本事保护自己,这本身已经够丢人了,如果还在背后告黑状,那不是更没脸活了。
她还说,就算她告诉师父,师父也只会觉得她恃宠而骄,不会替她出头的;最重要的原因是,她不想让姐姐担心。
小蛮每次提到姐姐,都是一脸的崇拜,“我姐姐说过,人只有自己变得qiáng大了,才能保护自己,保护自己的家人。一时的隐忍不算什么,只要我忍过这口气,我就回过头去把那些欺负我的人一个一个地都咬死。”
或许是她说话时的样子太过认真,傅白鹭看着她,忽然就有了一种想要保护她的冲动。
自那以后,他便开始教小蛮武功,小蛮本就聪明,傅家的武功秘籍更是博大jīng深,这半年的勤学苦练顶得上寻常峨眉弟子的十年。
至于海沙帮帮主之死,那就是另外需要说道的事了……
人生如初见 第一百六十四章 危在旦夕
半年来,傅白鹭和小蛮几乎是朝夕相处,似是师徒,又像是兄妹。
小蛮在傅白鹭的悉心教导下,武功日益增qiáng,落了众师姐妹好几条街。
只是她怕被人看出端倪,刻意隐藏着自己的实力,傅白鹭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这大半年来,两人在峨眉顶上的事竟无人察觉到,便是连南宫允派去的人也瞒住了。
月前,峨眉派应邀前往参加武林大会,小蛮身为掌门弟子,没有不去的道理。
傅白鹭本就是喜欢看热闹的人,便索xing随峨眉派一道来了洛阳,他易容成车夫,倒是没人认出,只是当着峨眉派众姑娘的面,傅白鹭也不便和小蛮jiāo往亲密,连话也不敢说多。
这一路上,可给傅白鹭憋坏了,在逍遥山庄呆了几日,傅白鹭就忍不住了,一天偷偷传纸条约小蛮在后花园的竹林见面,傅白鹭正要去见小蛮的时候收到了傅家子弟求救的信号。
傅白鹭心急着去救人,想跟小蛮打个招呼就走的,赶到后花园的时候,竟然看到一个魁梧的彪形汉子在纠缠小蛮,口里尽是轻挑污秽之语。
傅白鹭怒不可遏,上前一剑就结果了他的xing命。
小蛮吓得花容失色,傅白鹭护着她上前察看,认出了那人是海沙帮帮主海清,也惊了一跳,知道是闯祸了。
可谁知道短短几年不见,海清居然会胖成那样,也难怪傅白鹭认不出来了。
不过杀了海帮主,傅白鹭并不后悔,他想轻侮小蛮,就该死,让他死的这么痛快,还算是便宜他了呢。
傅家的求救信号又发she出来,傅白鹭知道不能再逗留下去了,简单地嘱咐了小蛮几句,并在地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号,意在告诉海沙帮,冤有头债有主,海帮主是他杀的,他们若想报仇,找他傅白鹭便是。
傅白鹭匆匆离去,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小蛮为了保护他,竟然抹去了他留下的字,被赶来的海沙帮弟子当作杀死海帮主的凶手抓了起来。
“你这丫头,怎么不听话呢?我杀海清是因为他该死,大丈夫敢做敢当,海沙帮要找我报仇,尽管来就是了,我傅白鹭难道会怕吗?居然替我顶罪,你说你是不是傻?”
傅白鹭责怪着被他抱在怀里的小蛮,可这口气怎么听都尽是宠溺的意味。
南宫允看着小鸟依人一般缩在傅白鹭怀里微垂粉颈的小蛮,悠悠地叹道:“她不是傻,她是喜欢……”
“姐姐!”小蛮看着南宫允,惶急地出声,目光中充满着恳求,截住了南宫允的话头。
傅白鹭的神qíng有些茫然,不解地看着小蛮,又看了看南宫允,不知道她们在打什么哑谜。
南宫允看着一脸娇羞,脸色绯红的小蛮,心里感慨道:小蛮果真是长大了呢……
门被猛地推开,小莫的声音透着慌张,急切地叫道:“南宫姑娘,您快去看看吧,我们家公子旧疾复发,快要不行了……”
南宫允一震,傅白鹭看着小莫,不由惊讶:“小莫,你怎么会在这儿?”
小莫见到傅白鹭,也是惊讶不已,吃惊之余却是面露喜色:“五老爷,是三老爷让您送药过来了吗?”
“药,什么药,我没回傅家啊……”傅白鹭脸色一沉:“是残阳出事了吗?”
寥寥数语,南宫允已经明白了大概,可是来不及多想,救人要紧!
南宫允奔到隔壁,见盛夏和晚秋正在往傅残阳身上一层一层地盖被子,而被厚厚的棉被压在底下的傅残阳,依然在剧烈地颤抖着,面如寒冰,没有一丝血色。
南宫允三两步奔上前察看了一下傅残阳的面容,搭在他的手腕上为他诊脉,不由震惊,转头问小莫:“傅大哥什么时候也染上了这寒症?”
小莫急得脑门都生出了汗,带着哭腔说道:“我家公子这寒症已经有些年头了,一直靠护心丹支撑着,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发作了,可是今天……”
南宫允面色沉肃,声音透着清冷,“那药呢?”
小莫抬眸看了南宫允一眼,有些轻怪之意,“最后的一颗护心丹,公子在马车上给姑娘您服下了。我已经飞鸽传书给三老爷了,现在药还在路上,可是公子,怕是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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