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看上她,就是因为她这双炯炯有神的墨眸,和萱萱的眼睛,出奇的相似。
可是渐渐的,他喜欢的就不是她的眼睛了,他喜欢她狡黠的神qíng,她微微笑的模样,她撒娇的样子,她生气的样子,她耍赖的样子,她卖乖的样子,只要是她的样子,他就喜欢。
现在允儿的眼睛,更是与以往大不相同,原本纯真清亮的双眸如今变得幽深如潭。
其实他早已经在她身上找不到半点施妃萱的影子,萱萱是萱萱,允儿是允儿。
以前的杜云烈,喜欢的是施妃萱。
现在的杜云烈,喜欢的是南宫允。
杜云烈看着南宫允一脸凄楚又期待的模样,心里像被蚊子突然咬了一口一样,忽地一疼,终究是他的不解释,让她伤心了吧。
杜云烈轻轻叹一口气,抚上她光洁的面容,“允儿,我爱你,非常非常地爱你。”
南宫允瞪大眼睛看着他,平静的外表下一颗心汹涌澎湃地颤动着,他说他爱她?
“那施妃萱……”南宫允喏喏地开口。
“萱萱早已是过去,对她的爱再深,也早已随她而去了,剩下的只有歉疚和惭愧。可是允儿,你不一样,现在,与我立huáng昏的人是你,问我粥可温的人也是你。如果说萱萱是存于我记忆中的人,你却是那个真真实实地陪伴在我身边的人。”杜云烈静静地说。
南宫允目不转瞬地看着他,本来还存着三分试探、三分不信、三分委屈,可是当他以极其认真的口吻向她jiāo代这一切时,她突然觉得自己仿佛真的是在无理取闹。
就像杜云烈说的,现在是她陪伴在他身边,为了许她那所谓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将整个王府里的女人都赶了出去,就是知道她眼睛里揉不得沙子。
可是,她还是不满足,硬要他将心里存着的对施妃萱的爱也一并抹去,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极其残忍又无理的要求吧,以至于他虽然在一本正经地跟她解释,那平缓的字句还是略显锋利,透着内心的愤然和厌烦。
“烈哥哥,对不起,我不该对你要求太多。”南宫允垂下头,低声道。
“什么?”杜云烈一怔,听着她话茬不对,原本以为她会哭着扑进他的怀里的,可是,并没有……
南宫允抬起头,露出一个落落大方的笑容,释然地说道:“是我错了,原本,我就应该清楚自己的位置。是我任xing,不该跟前王妃争宠,是我,太自不量力了。我反思了一下,成婚这么久以来,我确实没有做到一个妻子应该尽的义务,实在是不称职的很。”
杜云烈眉睫一跳,惴惴不安地看着她,不知她为什么会说出这番话,露出那样的神qíng。
“我自己都没有做到很好,又有什么资格要求你呢?我爱你是我的事qíng,你忘不了施妃萱同样是你的事qíng,这是两码事,不该混为一谈。我明白了,以后不会跟你使小xing了。”南宫允调皮的一笑,眼睛里却是黯然无光,甚至,还带着淡淡的一抹忧伤。
杜云烈带着审视的眼光看着她,为什么她突然间的“懂事”让他觉得那么惶恐?
南宫允淡淡道:“明天我就要启程了,这一去怕是又得数月,我不在你身边的日子,望君珍重,有什么要紧的事qíng,飞鸽传书给我就可以。娘这边,就请你帮忙多照顾照顾了。”
杜云烈一急,拉住她的胳膊,有些气急败坏道:“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是要走,还是要离开?”
人生如初见 第二百九十七章 是我错了
南宫允看到他焦急的神色,知道他是误会了,安慰地笑道:“我是要走的,小蛮的婚事,淮北地区的剿匪都得我去……你知道的。”
杜云烈缓了口气,她以那样堂而皇之的理由离开他,他还能说什么?
“什么时候回来?”杜云烈问,看得出来,他是拼命地压着心里的火气。
南宫允想了一下,道:“最迟也得两个月吧,可能更久。”
杜云烈嘲讽地笑了一下:“两个月?不过是参加个婚礼、剿个匪,需要这么久吗?除非你还有别的事要做,别的人要见。”
南宫允瞧着他的神色已经冷到了极点,口气更是让人不舒服得很,便生硬地反驳道:“有话就直说,别卖关子。”
杜云烈松开她的胳膊,神色不明地看着她,“你老实告诉我,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南宫允愕然,“你说的他,指的是谁?”
杜云烈的神qíng在和煦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无比的清冷,他缓缓地吐出:“傅残阳。”
南宫允眉睫一颤。
杜云烈将她的微表qíng尽收眼底,像是不够令她震惊一般,又补充道:“抑或是,杜云轩。”
南宫允面色一僵。
杜云烈眼神一晃,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有些事qíng,我不问,不代表我不知道。当日你为什么会去傅家我早已经知晓,你想报恩,可以,我不拦着你。你在傅家呆了三年,意味着和他朝夕相处了三年。允儿,你和他待在一起的时间要远远多于我。这期间发生了什么?”
南宫允抬眸看着杜云烈,眼睛中充满着错愕,瞧瞧他问的,这都是什么?
她和他认识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这么一本正经地询问着另一个男人。
南宫允冷冷一笑:“诚如你所说,孤男寡女朝夕相处了三年,能发生什么,你不知道?”
杜云烈双眸一冷,看着南宫允嘲讽的态度咬牙切齿地说了句:“南宫允!你别激我!”
南宫允懒懒地抬眸看着他,“我激你?我激你什么了?”
杜云烈看着她,紧抿了一下唇线,明明是那么危险的一个动作,彰显了他此刻已经是愤怒在bào走的边缘了,却还是忍不住被这xing感的要命的一下激得心中一dàng。
南宫允和杜云烈的眼神不断地jiāo织和碰撞着,原以为他会忍不住发飙,她已经做好了他抓狂的准备,可是杜云烈的口吻却突然软了下来,“允儿,你知道你离开的这三年,我一个人是怎么过的吗?”
南宫允听着他凄怆的口吻,心里狠狠地一疼,知他如她,岂会不知?
感同身受。
南宫允轻叹一口气,道:“烈哥哥,我只知道,当初是你不要我,不想娶我,我才离开的。在去洛阳救小蛮的路上,我旧疾复发,差点死掉,是傅大哥救了我。他救了我的命,我陪他三年而已,这并不过分。”
杜云烈心口一窒,原来如此,是因为自己先伤了她的心,所以现在,她要还回来是吗?
那便让她还回来好了。杜云烈心中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错了。”杜云烈突然道。
“什么?”南宫允猛地扭过头去看他,眼睛里写满了震惊。
骄傲如杜云烈,从来都是别人给他低头认错,什么时候听他承认过错误?
普天之下,除了太后、皇上和师父,杜云烈从来不曾低过头,弯过腰,现在居然在跟她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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