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烈嘴角冷冷一笑:“我跟他打的jiāo道不少,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一个在短短五年时间里培植起灵霄阁和天下第一庄的冰兰公子,会那么容易死吗?关于他的身世,我和皇兄早就怀疑过了。”
“小时候就觉得父皇对他的态度有些古怪,言氏一族是如何由盛转衰的,言妃又是怎么死的,我当时虽然小,却也知道一些事qíng。小时候几个兄弟中,父皇除了我,最疼的就是四哥,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四哥就失宠了,言家也跟着由如日中天的地位慢慢走向衰落。若是没有估算错,那个时候,是因为父皇发现了一个秘密,一个令他愤怒到无法容忍的秘密……”杜云烈冷着声音,将杯中的酒又灌入了嘴中,火辣辣的味道,灼热了嗓子。
尾卷-分手难别离 第四百一十五章 身世之谜(中)
傅麒麟抬起双眸看着眼前的杜云烈,神色微见凛冽,他这才有些惊觉,这些年来似乎低估了杜云烈的本事。
允儿很厉害,但是她的那些本事跟杜云烈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了,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不过是逗个乐子,都是摆在明面上的,真正在幕后cao纵这一切的人,其实是一向韬光养晦,低调内敛的麒王爷。
见傅麒麟不说话,讳莫如深的脸色异常难看,杜云烈反而轻松一笑,像是在跟他闲话家常一样,轻道:“傅大哥难道不想知道,这个秘密是什么吗?”
傅麒麟饮下一杯酒,冷冷道:“我为什么会知道,跟我有关系吗?”
“有。”杜云烈夸张地应道,“您当然得知道,因为这个秘密还是您不小心透露给父皇的呢。”
傅麒麟终是停下来看着杜云烈,檀眸幽深,里面渗透着无穷的寒意,他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杜云烈,觉得胃里刚刚饮下去的酒在慢慢升腾着,翻涌着。
“王爷不用套我的话,也不用费心思跟我兜什么圈子,有什么话,直说就是。”傅麒麟声音终于冷了下来。
杜云烈看出他有几分着恼了,毕竟是义兄,也不敢再故意惹他,跪坐起身子,赔笑地给他斟上一杯酒,放软了语气道:“大哥息怒,小弟绝对没有冒犯大哥的意思。您是允儿的师父,更是烈儿的义兄,对我和允儿有莫大的恩qíng,我们对您的感qíng,早就像对待家人那样了,小弟有做错的地方,您尽管教训就是。”
杜云烈的一番话透着真诚,堂堂麒王殿下如此低姿态,傅麒麟还能摆什么架子呢,脸上露出无奈的一笑。
“你说的什么秘密,我不甚清楚。我也不过是年少外出游历之时见过高宗一面,话都没说上几句,又怎么会告知他什么秘密?”傅麒麟杯中的酒又空了,酒入愁肠,愁更愁。
“是啊,我听皇兄说起过,傅大哥少年英姿,十几岁的时候就只身一人闯dàng江湖,年纪轻轻却不输气度,办了好几件大事,所到之处群英荟萃,人人称赞,是个侠客更是个英雄呢。”杜云烈笑道。
傅麒麟摆摆手,“哎,好汉不提当年勇,二十多年前的事qíng了,还提它做什么。”
“傅大哥何必自谦,在小弟心目中,您和我大哥一样,都是顶天立地的大人物,小弟望尘莫及。”
似乎是杜云烈的几句话勾起了傅麒麟对年少时候的回忆,他俊毅的面容上有了几分朝气,脸色也缓和了很多,声音里透着几丝欢愉和得意,“年少难免轻狂些,比不上现在的稳重,却也比现在活得自在。当时外出游历实则是奉家父之命前去救人,只因路途遥远,人又年轻气盛,好不容易离开家门,便如脱缰的野马一样没了管束,做事也不计后果,全凭本心。我和你大哥便是相识于那时候,最先认识他的时候,哪里知道他是什么皇子,只以为是个调戏民女的小混混,看不过去想要教训他一番,没想到从此结了仇……”
见傅麒麟摇头苦笑,杜云烈抿唇笑道:“我大哥‘调戏’的民女就是我大嫂吧。”
“可不是,合着人家小两口正在闹别扭呢,差点被我搅huáng了。你大哥这个人,比你年轻的时候还浑,说话粗鲁又无礼,和个市井无赖没什么区别,也不知道思清为何会跟了她去,真是一朵鲜花cha在……”傅麒麟话音倏然截住,看了杜云烈一眼,有些尴尬地笑道:“不能再说下去了,说已逝之人的坏话,我怕今晚会梦见他。”
杜云烈一怔,继而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傅大哥开起玩笑来如此幽默,难怪允儿老说傅大哥深藏不露,别看现在总是端着架子,年轻的时候肯定也不怎么正经,如此看来,说的倒是没错。
“当年您和大哥同时追我大嫂的事qíng,我也有所耳闻。”杜云烈调皮地眨眨眼睛,一脸“我懂得”的表qíng。
傅麒麟表qíng一僵,“他连这个也告诉你!杜云卿这个……算了,事qíng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走的人都走了,还有什么好计较的。思清耳根子软,最禁不住软磨硬泡,你大哥那无赖的本事却偏偏对了她的胃口。唉,女人心,海底针,最是捉摸不透的。”
傅麒麟悠悠感慨了一番,才惊悟道:“我们在聊什么,怎么突然扯到二十年前去了?”
“秘密。”杜云烈突然正色道:“我们在聊一个秘密。现在,您想起那个秘密是什么了吗?”
傅麒麟如秋水般深邃的檀眸轻轻dàng漾了一下,又抿唇不说话了,半响才苦叹道:“这个话题绕不过去了是吗?”
“是。真相总要有大白的一天。傅大哥,有些事qíng我不是不知道,只是还是想通过您证实一下,以免冤枉了好人……所以说,杜云轩其实不是我父皇亲生,而是燕皇和言妃所生,对吗?”
傅麒麟握着酒杯,有些失神,心里顿时沉重起来,“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呢?”
“果真如此。”杜云烈的眼睛顿时yīn冷下来,看来他和大哥查到的事qíng果真没错,杜云轩真的是燕皇之子。
“言太师原本是燕皇的太傅,后来不知为何遭到了冷待,还被燕皇追杀,走投无路之际,是我父皇收留了言家老小。父皇爱惜言太师之才,对他甚是敬重,不计前嫌一路提拔他坐到了太师的尊位,还娶了他的女儿,也就是言妃娘娘,并在入宫第一年就生下了杜云轩。我听母后说起过,杜云轩是早产,不足八个月,生下来却很健康,当年就有人怀疑孩子不是父皇亲生,可是当时言妃颇为受宠,再加上言家势头正足,因此父皇没有过多理会,反而处死了那个散布谣言的妃嫔,有她示警,没有人敢再说什么了。”
傅麒麟静静地聆听着,见他停了下来,才问道:“那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何你说是因为我,高宗才发现残阳并非他亲生一事?”
杜云烈眼睛一眯,缓缓道:“因为傅家和燕国皇室的关系非比寻常,或者说,燕皇本就是傅家子弟。”
一石激起千层làng。
傅麒麟眉睫方动,一直淡定自若的神色直到现在才算是真正变了脸色,他没想到杜云烈把这个都挖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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