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残阳感觉到肩膀一阵湿热,眉心一蹙,再次推开了紫裳,漠然道:“这段时间,没有要事就不要来找我了。”
紫裳脸上的泪痕还没有散去,脱口便问道:“为什么?”
触碰到傅残阳冰冷的眼神,紫裳神色一凛,却顿时明白了关键所在,讥讽地一笑:“是因为南宫允对不对?”
傅残阳没有说话,眼睑微微抬起,挑向了远方,面部清庾的线条彰显了他的英俊非凡,紫裳看着眼前这个令自己爱之入骨的男人,心中澎湃不已,从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是上天派来拯救她的天神。
迷蒙之中被他抱起,明明是那样清冷的气味,可是他的怀抱那么暖,那么宽广,容得下她小小的身板。
她就像一座大山,给了她可以依靠的力量,哪怕他给她的qíng感只是怜悯,对她来说,已经是凄苦的人生之路上不可多得的幸福了,为了这个,她也愿意为他做任何事qíng,哪怕是付出她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可是她知道,傅残阳爱的不是她,他爱的不是别人,是南宫允,偏偏是南宫允,她这辈子最恨的人!
公子对南宫允的好,能令她嫉妒的发狂,她那么羡慕的东西,偏偏南宫允毫不在意,甚至,差点要了公子的命。她永远忘不了那个夜晚,公子浑身是血地出现在她面前,胸口处有个硕大的血dòng,脸色惨白惨白的。
南宫允,她凭什么?就因为公子爱她,所以她才可以任意地践踏公子的心意吗?
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她身份坎坷,从小沦落风尘,便注定了这辈子只能靠身子来过活。
她努力让自己变好,脸蛋、身材、技艺,这都是她赖以生存的东西,成为千妃阁头牌之路,天知道她付出了怎样的艰辛,吃了多少常人想象不到的苦楚。
以前活着,是为了让自己和妹妹有口饭吃,她们姐妹两个相依为命,靠着自己的本事活着,没什么大不了。
可是她唯一的亲人,也在南宫允手里葬送了xing命。她想要报仇,可是她太弱小,根本斗不过南宫允。
但是只要她还活着,她就一定不会让南宫允好过。
她欠公子的债,马上就要还完了,只要燕皇一倒台,公子当上了皇帝,她便可以成为他的妃嫔。
同样是做妃嫔,做公子的妃子要比做燕皇那个死老头子的幸福上一千倍,一万倍!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对付南宫允,因为她决计不能让南宫允再回到公子的身边,这次,她一定要南宫允死!
“公子,我不明白,南宫允她,那么对你,你为何还要对她念念不忘?”紫裳双眸中散发着嫉妒的光芒。
风chuī过傅残阳乌黑的鬓角,轻轻挑起他墨黑的长发,傅残阳冷冷地对紫裳说:“我和允儿之间,不关你的事。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你不许轻举妄动,尤其是允儿,她是我的底线,你碰不得也不能碰,看好你的手下,若是允儿有个什么闪失,别怪我翻脸无qíng。”
紫裳红唇轻轻颤抖,像风中枯残的玫瑰花,一颗心更是狠狠地揪在一起,痛不yù生。
公子,你爱南宫允,可是我爱你啊!
为何你对她那么好,却不肯将对她的爱分给我,哪怕一点点,也好啊。
尾卷-分手难别离 第四百二十章 当猴子耍
傅昱阳一个磕巴没打,对南宫允简单介绍了傅残阳的悲惨人生,他的语气平静,始终波澜不惊。
南宫允的脸色清淡如雪,眼眸中早已盈满滚烫的热泪。
尤其是在听到燕皇残忍bàonüè的手段之时,南宫允恨不得立即冲进皇宫把那个狗皇帝斩于刀下。
傅昱阳告诉她,傅残阳是燕皇安cha在黎国的jian细,而黎皇知道这一点后,反而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采用了同样的方法利用傅残阳,放任他时不时回到燕皇身边,刺探燕国的密qíng。
傅残阳就这样,从小在两位父皇的yīn谋算计中来回奔走,受尽白眼与心酸,里外不是人。
这两个当爹的,但凡有一个是真心疼爱傅残阳的,他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黎皇也就罢了,在得知傅残阳非他亲生之后,不过是采取冷bào力,收回自己的疼爱便也是了。
可是燕皇,这个亲爹,远远比黎皇这个养父来的更凶猛!
只要傅残阳没有完成他jiāo代给他的任务,就会迎来一顿血雨腥风的bào打,黝黑的藤鞭噼里啪啦地落在傅残阳的身上,傅昱阳说,傅残阳的皮ròu几乎没有一块是完整的,尽是狰狞的鞭痕。
傅青龙之所以jīng心研制出紫霜和银霜两剂专门治伤的药膏,最初的原因,就是为了傅残阳。
可是傅家的膏药再好,医好的也只是那一副皮囊,医不了受伤的心。
傅家的规矩再大,家法再狠,可南宫允知道,无论是师父施责还是师兄施责,他们只是爱之深责之切,并不会真的伤了她,因此每次犯错要挨打的时候,心里虽然也害怕,可是并不会伤心。
可是燕皇对傅大哥所做的,简直就不配当一个父亲,连一个陌生人都比不过吧。
“其实不止是残阳,燕国后宫之中,所有的皇子、妃嫔、太监、宫女,哪个也逃不过燕皇的魔爪。他就像是一个魔鬼,看着别人痛苦,他就快乐。残阳曾经告诉过我,后宫中有个一年一度的‘七日宴’,知道是什么吗?不是你所想的什么歌舞升平的宴会,而是燕皇自己一个人的生日宴。每当自己诞辰来临的前七日,他就会停朝七日,回到后宫之中,将后宫所有的大门都封锁起来。”
傅昱阳的眼中闪过一丝清厉的煞气,不顾南宫允犹带疑问又惶惑的脸色,继续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若是他只是想要寻欢作乐,就不至于让所有后宫中人只要一提起‘七日宴’就闻风丧胆了。那七日,燕皇会将后宫之中所有的人都抽上一顿鞭子,没错,所有人,一个不落,哪怕是一只小猫小狗,都逃不过他的鞭子。而每个人,依照身份地位和他对他们的宠爱程度,会得到自己的一顿鞭赏,算是为他贺寿得到的馈赠。”
“这个变态!”南宫允感到一阵齿冷,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以前听桑格说起荆国皇宫的一切密事,她觉得荆国皇室已经恶心到家了,可是比起燕皇的变态行径,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他们所谓的,燕皇对傅大哥的宠爱,竟然是建立在对他的鞭打之上的?这太荒谬了。
“他们为什么不反抗呢?”南宫允怒发冲冠,“那么多妃嫔、皇子,就任由那个狗皇帝摆布吗?”
傅昱阳冷冷地瞥她一眼,“怎么反抗?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句话没听过吗?对他们来说,燕皇不仅仅是他们的夫君、父亲,更是一国之君,他们要维护他的权威,替他遮丑,不能让整个燕国都为有这样的君王感到蒙羞。”
南宫允“蹭”地站起来,头再次碰到顶篷,疼得她眉心一蹙,复又坐下,声音却还是不减威力和愤怒:“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句话到底是谁发明的,我灭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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