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烈低头捻了捻手指,慵懒一笑,漫不经心地问:“打赌?你要跟我赌什么?”
南宫允凑近一步,盈盈美目对上他如波光一样恍惚的眸子,低声道:“就赌王爷的病,三天之内,我若是能治好你,你就得把手链还给我,还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杜云烈见她说的如此笃定,心里也不由颤动一下,半响,又问:“那若是你治不好呢?”
南宫允摊摊手:“我什么都没有,就命一条,反正我的命是王爷救的,你若想要,随时可以取走。”
见她破罐子破摔,一脸刁蛮的样子,杜云烈慡朗一笑,“好,这个赌,本王答应了。只是,”他话锋一转,上前捏起南宫允的下巴,凑到她耳边魅惑地说:“本王不稀罕你的命,若是你输了,我就带你回府做我的侍妾,日日凌rǔ你,一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南宫允的身体猛地一颤,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毫不示弱地凝视着他,大有一副你有种就试试看的样子。
杜云烈松开了她的下巴,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人生如初见 第六章 竹屋求药
南宫允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间,半分jīng气神也没有了,蒋氏看着她丢了魂儿的样子,担忧道:“怎么了这是,出什么事了?”
南宫允像是没听到蒋氏的话一样,满脑子都是方才杜云烈在她耳边说的话,她的心里,迅速地涌起阵阵恐惧,整个人仿佛陷入恍惚中,手指不由自主的颤抖着,紧握成拳。
“娘,我累了,想休息一下。”南宫允喃喃道,声音甚是无力,倒头便躺在了chuáng上。
“好,乖乖睡一觉,醒来就可以吃晚饭了。”蒋氏哄着她,细心地给她盖上被子。
南宫允侧身而卧,阖上眼睛,沉沉睡去。
盛夏凑到蒋氏耳边,将刚才在竹屋门前发生的事qíng原封不动地说给蒋氏听,蒋氏听了,又惊又惧,几乎忍不住想把女儿从chuáng上揪起来责骂一番,却又不忍心,唉声叹气地坐下,无声地流着泪,感叹自己的命苦,也感叹女儿的命苦。
南宫允这一觉,便睡到了明日卯时。
天刚蒙蒙亮,日出东方,光晖如金,在绚烂的日光下,南宫允背着竹篓,小心翼翼地绕过熟睡中的盛夏,蹑手蹑脚地出了门。
她身上的伤经过一天一夜的自我愈合已经彻底复元,走之前她还特意对着镜子照了照,光洁的肌肤上半点痕迹也没有留下,新生的皮ròu反而比往日更加白皙嫩滑了。
她从小在妈***棍棒教育下早就锻造出一身的钢筋铁骨,一般的责打还真伤不了她,更何况她身上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任何伤,只要不是致命的,总能在一天之内愈合。
这当然不是与生俱来的身体特质,而是她小时候身体弱,隔三差五的生病,通晓中医的妈妈开了各种方子让她天天泡药浴,在药物的浸泡下,她不仅伤口愈合地快,而且炼就了百毒不侵的金刚不坏之身,这当然是夸张的说法, 只是真的很少感冒生病。
南宫允脚步轻盈地往后山上爬,沿路寻找着所需的药糙,不一会儿,竹篓里就分门别类地盛好了各种糙药。
她鼻尖上微微见汗,身上虽有些疲惫,心里却畅快地很。
这一觉可不是白睡的,南宫允虽然闭着眼睛,脑子里却是各种天花乱坠,凭着号的脉搏和他的脸色可以瞧出,杜云烈的病不是普通的生病,而是中了毒,这毒虽不会立即致命,却会让人慢慢失去知觉与意识,若是长时间放任不管,只怕最后,会变成行尸走ròu的活死人。
南宫允在现代是西医,对于中医的研究得益于母亲自小的言传身教,母亲出身中医世家,若不是家道中途沦落,她也不至于被人骗财骗色,沦落成qíng妇。
母亲在她的教育上可谓下足了功夫,知道她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便成捆成捆地让她背医书,甭管理不理解,先囫囵吞枣地背下再说。
母亲自祖辈传下来的一本“毒王秘籍”,里面记录了一千多种制毒的方法还有解毒的秘方,虽说在现代已经不怎么适用,可母亲却硬是bī着南宫允从三岁起就一字不落地背诵,并严格地提出要求,一字也不许错,错一字便是十藤条。
几百下藤条抽下来,那医书早已经印在了南宫允的身上,牢牢地记在脑海。
虽然不能十分地肯定,但南宫允觉得,杜云烈所中的毒,正是“毒王秘籍”上所记载的“断生鸳鸯”,之所以叫此名,是因为解药中有一味药十分罕见,叫做鸳鸯糙。
这鸳鸯糙十分娇嫩,既不能见日光,又不能碰湿,所以只生长在山的背光与迎光的边界处,且存活率极低。
——
整座山都快被南宫允翻过来了,却是半株鸳鸯糙的影儿都没有发现,南宫允沮丧极了,整个心仿佛被掏空一样,没有鸳鸯糙做引子,再多的糙药也只能解得三分毒xing,根本治不了他的病。
南宫允失望地转身,无意中踩到了什么,脚下一滑,猝不及防地顺着山坡滚落下去。身上被碎石子硌得生疼,眼前出现一块大石头,南宫允已经来不及躲,身子重重地撞在上面,南宫允疼得惨呼一声,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狠狠地揪在一起。
大石头倒是让南宫允停止了滚动,南宫允靠在石头上喘息了一会儿,只觉得喉咙处一股腥咸,qiáng忍住咽下,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在石头的底部发现了一抹深紫色。
“是鸳鸯糙!”南宫允惊喜地叫了出来,已顾不得其它,匍匐在地上,用脚蹬着地,两手并用,小心翼翼地将鸳鸯糙连根拔起。
成功了!南宫允将鸳鸯糙捧在手上,开心地笑了。
南宫允一瘸一拐地从山上下来,脚崴了,身子也是又酸又痛,灰头土脸的,甚是láng狈。
南宫允来到竹屋前,在石凳上坐下,伸手按摩了一下脚踝,见已经红肿起来了,不由吸了一口气。眼睛瞥到竹屋,思忖着这个二姨娘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这么神秘兮兮的。
她站起身子,走到屋前,试探xing地喊道:“二娘,我是允儿,我可以进去吗?”
“滚。”屋内传来一声娇喝。
南宫允闻言,不但没恼,反而一笑,暗道,这二姨娘的脾气挺火爆的嘛,跟妈妈有的一拼。
想起妈妈,南宫允心里顿时生出几分亲切,说道:“二娘,您别动怒,允儿本不应该过来打扰您清修,可是人命关天,我只好冒昧前来,到您这儿来取药了。可是,我现在还差几位药材,我闻着您那屋子里应该有,可以借允儿几株吗?”
“滚,”屋内的人又喊了一声,冷哼道:“我能让你来这采药,已经是给你脸了,别不知好歹,趁我改变主意之前,赶紧滚蛋。”
“二娘……”南宫允一通撒娇,突然发现哪里不对劲,那二姨娘的声音虽然含着怒气,却中气不足,似乎是因为体虚,没有力气说话一样。
“二娘,您是不是生病了?允儿可以进去看看吗?”南宫允说着,身子已经慢慢靠近竹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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