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破血海实境,最好从施术者身边寻找突破口,而这无尤王宫和祁焕之关系匪浅。也是因此,他要待在王宫中,寻找和祁焕之碰面的机会。被关在笼子里也必须要蛰伏等待。
而今夜,他之所以这么着急地出宫找到徐术,是有理由的。要破实境,必须要身处实境中的每一个人同时破境,也就是说,他必须要先找到徐术才能找到突破口。
他如此着急,才不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呢。
☆、投喂
松子的香味儿隔着门帘从旁边的屋子里阵阵传来,勾得徐术的仓鼠鼻子不停的颤动。那里还放着玉儿没吃完的小松子仁,可他被关在狭小的鼠笼里,连动弹都困难,更别说去吃那一屋之遥的松子了。
徐术趴在笼子里,再一次感受到了死亡yīn影的bī近。他记得自己上辈子是被撑死的,而这辈子极有可能会被饿死。
“嘭当”一声,在安静的夜里极为明显。
徐术耳朵一下子竖起来了,他灵敏地察觉到了,不远处响起了明显的重物落地声音。此时夜班更深,怎么会有异响,不会是什么魑魅魍魉出门觅食吧?
徐术立即闭上了眼睛,装作已经入睡了的模样,生怕被什么饿狠了的厉鬼盯上。他浑身上下的细胞却全部都紧张起来,每一个毛孔都在捕捉‘异响物’的信息——到底是什么!
只听得‘咔哒’一声,窗户被人从外面打开了,然后就是极为轻巧的落地声,像是有人小心翼翼地潜入了房间似的。徐术浑身的鼠毛都立起来了,生怕那个‘不法潜入者’会注意到他。
然而事与愿违,只听得那‘人’一步一步地慢慢靠近了徐术所在的这个方向。慢慢地,随着那人的呼吸,一阵温热的气息将徐术包裹在了其中,空气中带着一股凛冽的风雪味道。
明明不是冬天,怎么会有冰雪的味道呢?
徐术感觉那人就在自己面前,更是一动都不敢动了。没想到肚皮不争气,竟然在这种关键时刻‘咕噜咕噜’响起来了!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响了一下还不过瘾,居然还接二连三了。
“呼呼。”一阵像是发笑又像是喘气的声音传来。徐术愣了一下,怎么感觉这声音不是人类发出来的?
他忍不住好奇地偷偷地眯开了一个眼睛fèng,视线刚刚展开,就看到一对如幽潭般墨蓝的眸子正紧紧地盯住了他,那双眼中似乎还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的微波。
徐术浑身的毛一颤,吓得jī飞狗跳,差点连鼠带笼子翻了几个翻——妈呀!豹子!
这剽悍的哥们不正是白日里见的那头风骚雪豹吗?
冤家路窄!贼心不死!徐术回忆起了当时那头雪豹见到他时那满是食yù的侵略xing眼神,心顿时落到了谷底。他拼尽了全身的力气,使劲地摇晃小鼠笼,用一种绝地求生的挣扎拼命想要离开这里,却不知这动作配上他此时软萌的小模样有多大的杀伤力。
雪豹围着徐术的小笼子饶有兴致地绕了好几个圈,突然伸出大大的脚掌一把把徐术按在了爪子下。这动作看着粗bào凶猛,实际却是小心翼翼的,连那质量欠佳的小铁笼都没有变形。
可徐术却着实被这大豹子出其不意的动作给吓坏了。他在笼子里扭来扭曲,发出绝望的“吱吱”声。
豹版莫夫越有些好笑的看着徐术的小动作,却伸出了一只泛着凌厉寒光的利爪,在那铁笼上轻轻一划,铁笼子的门应声而开。徐术赶紧四腿并用,歪歪扭扭地想要逃进什么坚硬又狭小的空间里。
无奈,徐术刚刚使用这身体不到一天时间,只觉得腿不是腿,脑袋不是脑袋,脖子不是脖子,浑身上下没一处地方得劲儿,跑起来自然是比冒黑烟的老式拖拉机还要哮喘,东倒西歪,走出了一条正弦曲线。
莫夫越也不去扰他,就这样煞是专注的看着徐术用尽了力气钻到了桌面的一个横倒着的长长墨玉笔筒中,怎么都不肯再出来了。
徐术躲在笔筒中,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如果可以选择,他其实更愿意藏到什么坚实的墙dòng或者壁柜后面,但眼下他半柱香的时间才爬了不到一米距离,已是累得找不到北。再加上桌子离地面可有一米多高,稍稍一望,和绝壁悬崖似的,吓都吓得他腿软,更别说从上面跳下去了。
徐术躲在笔筒里,只期望那只雪豹记忆力不好,转眼就把这里曾经出现过一只仓鼠的这件小事给抛诸脑后。果然,那豹子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之后,便一个转身又从窗户处跳到外面去了。
徐术大喜,没想到,正准备探头探脑地从笔筒中爬出来的时候,那豹子却又从窗户跃进来了!
徐术吓得一下子又缩回了笔筒里面。
这个时候,夜色中慢慢的弥散开一阵阵勾人的香味儿,如原始森林般清新,又如蛋糕房一般甜美。徐术的小肚皮立马就有了反应。
“咕噜咕噜。”唱得十分欢实。
在笔筒长长的圆筒出口尽头,簌簌落下两颗喷香的松子,打在红木桌面光滑的质地上,声色清脆的诱人。徐术的鼠须子一下就扬高了。
陷阱啊……
徐术的眼睛不停的闪烁,可是这陷阱好诱人啦……
莫夫越从外面的房间弄来了徐术早就馋得不像话的小松子,将两颗松子撒在笔筒前方,距离刚刚好,等待着小仓鼠上钩。一开始笔筒里边根本没有任何反应,但慢慢的,那笔筒就会偷偷摸摸的摇晃一下,带着些跃跃yù试的颤栗。
突然间,一直浅米色的小爪子从笔筒边缘一下子探了出来,将身子隐匿在笔筒之中,只露出个短短的爪子努力的向前摸啊摸啊,却总是只差那么一点点才能够得着最近的那粒松子。
莫夫越一向是个严肃的人,他7岁的时候就拥有了老头子般刻板的xing格,从来不会在与修行无关的事qíng上多做停留。可现在,他莫名觉得,研究小仓鼠勾碰食物的小爪子轨迹也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qíng,让人心里直痒痒。
徐术伸出前爪努力的勾啊勾啊,却怎么都勾不到那喷着香气儿的松子。他下定了决心,从笔筒中探出了个东张西望从小脑袋,然后以电网触电般的速度抱住了一颗松子,又迅速地收缩回了笔筒里。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动作灵动的连莫夫越都吃了一惊。很快的,笔筒里面就抛出了两半空空的松子壳,吃的净光溜滑,半点儿渣都不剩!
莫夫越突然涌起了一种酸涩的qíng绪,突然觉得小仓鼠有些可怜似的,他又放了几颗松子在笔筒旁边。这一次,松子的距离可离得近了许多。
徐术一颗接着一颗的扒拉着松子,小肚皮慢慢地越来越鼓,笔筒外的松子壳堆成了小山包。
一鼠一豹,一个吃的欢实,一个喂得开心,正是其乐融融和谐美满的时刻。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琴瑟和鸣般和煦又雷霆般凌厉的声音:“谁?谁在那房间里面!”
徐术愣了一下,将半块松子卡在了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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