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豹子也是个好色之徒,才选择他做了主人?
徐术此刻就藏在祁焕之的胸口之前,被那豹子头一蹭,圆滚滚的身子挤得一会儿扁一会儿长,就差没变成橡皮泥了。他呆滞着脸在心里不停的吐槽:蹭就蹭吧,gān嘛非得要蹭我待着的胸口啊,宝宝要被压坏了!
雪豹一战成名,却并不在shòu笼中多做停留,炫耀它的战果。莫夫越环视了一圈吓得浑身哆嗦的众人,在隔衣蹭了蹭小仓鼠之后,便自觉地回到了笼子里。一个的饲shòu官壮着胆子,摸到了它的玄铁笼子旁,‘咔哒’一下把不知为何脱开了的黑金锁锁上了。
因着那雪豹的原因,一场shòu苑之中血腥混乱终于得到了平息。祁焕之舒了口气,又连忙去查看那些受了伤的人员。
事态严重,此次被那恶虎所伤之人足足有八人之多。只见一个瘦小的饲shòu官趴在一个受伤的汉子身上痛哭:“大哥大哥,你醒一醒啊,你要是就这么走了,我可这么办啊?”
祁焕之走了过去,道:“这人被咬了脖子,流血太多,得赶紧送往医馆医治才是,莫要耽搁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用一种怪异的神qíng看着他,仿佛他说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qíng一般。
祁焕之皱眉:“怎么了?”
只听得那小饲shòu官哭花了脸道:“公子,你是刚刚才到这shòu苑中的吧!咱们这儿,可都是……可都是罪奴啊……就算是伤了死了也是没有那个福分去宫中的医馆医治的。”
祁焕之心中一凉,他道:“难道宫中的人就眼睁睁地看着这shòu苑中的人死吗?”
所有人都一下子沉默了。他们都是戴罪之身,很多人是得罪了权贵被排挤到了这处,平日里不受其他宫人的折磨已经算是幸运的了,怎么敢期望能看上医官的福分?
祁焕之眉头死死地拧着,shòu苑出口,厚重的铁门依然锁着。外面的守卫严密地看守这出口,丝毫没有要放人出去的意思。
徐术是只小仓鼠,他的鼻子要比作为人类的时候灵敏了许多。动动鼻子,他敏锐地捕捉到了空气中隐约飘来的一丝药香。
他一狠心,便朝着祁焕之的胸口狠狠地咬了一口。祁焕之胸口突然一痛,却见他的胸口竟然跳出了一只小仓鼠!
这小家伙是怎么藏到自己身上的?
古代人穿衣服极其繁琐,就算是大夏天的也会里里外外地套上不少层,这样穿衣的好处就是随便多装个什么东西都很难察觉。徐术偷偷地躲在了祁焕之的袖口中,又在他搭乘马车入宫的时候偷偷地藏进了他的胸口,这一路上,祁焕之都没有发现徐术这个‘偷渡生物’。
眼下这只家养的小宠物突然出现在这凶残之地,祁焕之也吓了一跳。小仓鼠笨拙地向着一个方向走了几步,又突然回头朝着祁焕之摇摇尾巴,眨眨眼睛,一副着急上火的模样。
“你要带我去一个地方?”祁焕之似是读懂了徐术的心理语言,不确定地问道。
徐术立刻头点得似拨làng鼓,祁焕之对自己的小仓鼠如此灵xing惊得张大了嘴,但还是很快地跟着徐术地步伐朝着一堵墙边小小的木门而去。
此时一位长者也跟了过来,他拉住准备往木门中进的祁焕之,道:“公子,不能往里进了,里面放着治疗百shòu的药材,不是给我们这些罪奴用的。”
祁焕之听了脸色一变:“给这些shòu类使用的药材,却不能让受了伤的人用吗?”
不等那人继续阻拦,祁焕之已经推门而入。
祁焕之学识渊博,对于歧huáng之术也颇有造诣,他在堆着药材的库房之中选了几味止血愈伤的药材,捣成了粉末,给那些伤员细细地包扎了。
祁焕之自幼熟读百书,医经之类的书籍看了也不少。他在家乡开设了一个小医馆,为那些穷苦的百姓治病,自然深谙为医之术。
shòu苑中受伤的人颇多,也有伤势比较严重的。好在祁焕之医术高明,给那些伤员包扎之后,慢慢地竟然止住了他们流血不止的伤势。
只等着也宫中暮钟敲响,饲shòu官们得以出宫去治疗伤口,总算是保住了xing命。
接下来几日,也会莫名地有些凶shòu从笼中逃脱,但因着雪豹的威压竟也没有再出现凶shòu伤人的事qíng了。
徐术每天跟着祁焕之到shòu苑里去晃dàng,一开始总是会被各种龇牙咧嘴的凶shòu吓到腿软,渐渐地他发现没有一只凶shòu敢伤害他。甚至,他觉得这些shòu苑中的猛shòu们好像还有一点儿怕他。徐术虽不知道自己身上为何自带‘霸气’光环,让百shòu不敢动他分毫,胆子却也渐渐大了不少。
不久,百shòu之中,徐术唯一还心有戚戚地就只剩下那只shòu王雪豹了。
不知为何,徐术总觉得那只豹子看着他的眼神相当的……
饥渴?
徐术不清楚的是,之所以shòu苑之中没有哪只凶shòu敢于招惹他,全都是因为那帮猛shòu早就在晚上无人的时候被莫夫越教训过了。若是有不长眼的猛shòu伤害了徐术,那只凶残至极的雪豹一定会让它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徐术在shòu苑中越过越自在了。这天暮钟敲响的时候,徐术还在角落里头打着盹儿,忘记了出宫的时间。祁焕之着急地遍寻shòu苑也找不到它,门口的守卫拿着铁枪凶悍地赶着祁焕之离开。
祁焕之无奈,只得提前走开。
夜幕缓缓地落下,shòu苑里石板铺成的地板越来越冷,徐术睡得哆哆嗦嗦,浑身颤栗。
在梦中,他一个人行走在漫无边际的苍茫雪海之中,前后左右无不是苍茫无际的皑皑白雪,丝毫看不到任何温暖的希望。那白雪越积越深,渐渐地将他的腰部都淹没了,他被冰冷的雪花包围着,浑身麻木四肢冰冷,只觉得没有一处地方是自己的了。
就在徐术冻得浑身僵直的时候,却突然感觉自己掉入了一片温暖的海洋。他梦见了自己回到了现代,躺在母亲的环抱里在温暖的烤炉前面打着盹儿。母亲还用手掌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让让睡得更深更沉……
真是舒服极了。
到了早上,徐术慵懒地睁开双眼,突然感觉有点儿不太对劲。他不算宽阔的视野中,入目所见全是一片雪白浓密的白色shòu毛,白色的shòu毛间还夹杂着黑色皮毛组成的小圈儿。徐术一愣,抬眼就对上了雪豹那一双墨蓝的眸子,那眸子jīng致的如同上帝jīng心雕琢的艺术品,眼中暗暗涌动的贪婪的神色却像是灾荒年饿极了的乞丐!
还是饿狠了十几年都没吃过一粒米的那种乞丐!
徐术浑身一颤,瞌睡立刻醒了个百分百。他立刻跳了起来,拔腿就跑,结果一个重心不稳,从那雪豹两只前腿环着的温暖小窝中直直摔到了地板上,摔得脸朝下腿朝天,笨拙又蠢萌。徐术顾不得摔得东西颠倒的脑袋,站起身来晃晃悠悠地继续逃跑,结果还未看清眼前的景象,就直直撞上了shòu笼上包裹着的密密匝匝的铁丝网上。
小鼻子都撞得肿起来了……
徐术这下逃跑不成,反而把自己胖乎乎的身体撞得个人仰马翻,小肚皮朝上,四只腿乱颤。他想揉一揉自己被撞得生疼红肿的小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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