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辰过后人流才鲜少些,于是大家伙都累得坐凳上开始歇歇手脚。“要是每天都这qíng况我们不非得累死。”宋谢捶捶腿声音苦压压地一片,“累死啦累死啦,海神节真要忙起来该咋办呀。”
“这我有考虑,明天我会招个伙计来帮忙。”宋闻礼说完,宋谢,苏氏以及宋爷子均是瞧着她,苏氏开口:“是该招个小伙计,明儿个去老街坊看看有什么人想挣钱的,你和伙计谈好价钱就成。”
宋闻礼点头:“海神节结束后,我们就得搬个好点的铺子。”
“嗯?”几个人的脑袋又唰唰唰地转过来。
“因为听老林头说接近街道中央有处租地,那里边的老板因为正事儿早早离开澄县,如今那地儿空着,我也想着打算去那,这样放脚地方也就宽敞很多,而且租金的话也没高到哪里去,就是搬的时候费力些。”
爷爷笑道:“可以可以,闻礼这丫头年纪轻轻这做生意还挺有一套,不像你们那爹,年轻游手好闲地还没赚到几个好钱。”
“那也成。”苏氏也同意,“不过别太勉qiáng哦,你们俩孩子在外头我有多不放心,虽然人家捕快天天巡逻,你们也得小心着点啊。”
宋闻礼一一点头。
宋谢那丫头愣半饷,嘴里说:“哇塞,咱家发了。”
引得几个人笑起来。
“不许笑。”宋谢严肃起脸,接着抢过泓祖手里头的糖葫芦下口咬了块,泓祖瘪瘪嘴巴,有些委屈地瞧着二姐,宋谢还给他,还说了句,“小孩子吃这么多糖gān什么,当心烂牙齿。”
隔天上午,与宋谢jiāo代完事qíng后,便独自去了那边老街坊找伙计,那旁坊内有个爷子坐着里头正在清算数目,见个姑娘来,笑着问:“这不是铺子那边的宋掌柜的吗,是来找伙计的吧?”
“嗯,爷爷你怎么知道?”
“人家孟大人昨天都和我说了,先给你提早准备个人去那儿gān活,因为海神节忙不过来吧。”老爷子将算盘放下来,转头对着里面屋子喊了句,“驼子你出来啊,驼子哎。”
这边宋闻礼想起来她昨日晚上确实和阿孟提过这事儿,可她也没要求阿孟做。不管怎么样,能找着人就好,回头还得多谢他才是。
那边屋子便走出来个瘦不拉几的小男孩,年纪铁定比她还小一两岁,眼睛黑乎乎的挺大,皮肤黝黑。老爷子说别看他瘦小,可gān活头是他这儿最足的。
于是宋闻礼与驼子说了几句要点的话,等确认无误后,便在确认书面上签字画押,处理这事儿比她想象得还要快速,于是她在返回的途中,碰见许久未见的……那只大黑jī……
只见这大黑身上还真有几处jī毛给拔掉了些,宋闻礼在它跟前蹲下来摸摸它身体:“要不我好事做到底,将你炖了吧?”
大黑jī身形颤颤。
这天yīn得快,和大黑走在路途的宋闻礼,碰见了老林头,却见他面色突为铁青僵硬,好似半天也吐不出来半个字似的,宋闻礼问他怎么了,老林头不回答,支支吾吾地,叹了口气:“你从另外条路子回去吧。”接着提刀快速走了。
另条路子走起来很远很远的。
宋闻礼瞧着他身影,接着原路慢腾腾走回去,这下倒好,瞧见远处小西沟那堆挤着好些捕快,各个提着刀围着场不让百姓瞧眼。
宋闻礼便知那里应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放下老林头神色如此慌张,应是大案子。
路过她的那两百姓这样说。
“听说是安家那姑娘,死得挺惨,直接在沟沟里泡着水,还好被路人瞧见,要不然面目全非啦。”
“哎呦哎呦,安姑娘这年头还没嫁人就死啦?可真惨啊,好像前些天她那弟弟刚还了债,如今人死了,安牛铁定哭得很伤心啊。”
……安家大姑娘?
不不不,也许不是。
宋闻礼脑子就像炸开似的,心底里慌得很,于是她盯着那边的小西沟,脚步也走得越快,刚一接近,就被捕快拦住,宋闻礼说:“等等,你让我看看,你让我看看。”声音很颤栗。
肯定不是安娘。
第028章
阿孟原本在街头逮到个挺不老实的人,毫不费力勒住对方两只手,拷上镣铐,正打算教训教训窃贼几句,后头急急忙忙地传来老林头那压低的嗓声儿:“孟大人,小西沟发生命案。”
“有案子你找老周他们,我也在处理正事儿。”接着少年拍拍犯人脑袋,开口问,“跑什么跑,把兜里的钱袋子全都拿出来。”接着警告xing地眯眯眼,“要不然把你扔进牢里,别想着出来。”
“大人,大人啊,咱都是图日子的您就放我一马呗。”那窃贼急急赔上笑脸来贴着他殷勤笑着道,“咱肯定,不改不是人嗳。”
“闭嘴。”观孟提着剑柄打他脑袋一顿,正准备着拉窃贼回去牢里待着候审,那旁边老林头就急起来拍拍手:“哎哟喂我的爷爷,这次死的人是安家那安娘,你不是在乎那宋家姑娘吗,我刚刚就瞅见她往那条路上走呢,估计现在已经知道咯。”
老林头刚说话的时间里头,这视线一转弯,面前的那少年却没了影儿,老林嘀咕句:“唏,跑得还贼快啊。”gāngān留下他和那个正抬脚溜步走儿的窃贼男孩,老林头努努眉头,一把抓住窃贼手里的铁链子,横眉冷对,“你丫地偷东西的想走到哪儿去?”
这天气yīn得很快,宋闻礼被捕快围住那里qíng况是什么也瞧不了的,徐子廉被领至现场,也瞧见那头的宋姑娘,顿几秒没吭声,才走rǔ警戒线内,对她没有透露半个字。
“徐大人。”
他这身后响起阵平静内敛的声儿,停下脚步,侧头看着来者,原来还是那宋闻礼姑娘,她表qíng异常镇定。这qíng况他们早已确切死者就是安娘,但他面前总归是个小姑娘,况且平日里又与安娘感qíng匪浅,若是与她坦明,这姑娘怕是会很伤心。
“啊,原来是宋姑娘。”徐子廉接着缓缓转身,对她微微而笑,“请问有什么事吗?”
“请问那小西沟,发生了什么事。”宋闻礼说句话,都尚且觉得是在呼吸障气似的难以启齿,她这次抬起眼皮子,平静地瞧着徐子廉,“听说是命案。”
“……嗯。”
周遭的声音都听不见了似的耳鸣,宋闻礼咬咬嘴:
“是谁?”
“这得等验尸结果出来后再定夺。”徐子廉垂眼,将眸中的沉重遮掩,对她再笑着,“这天yīn得快,好像要下雨,宋姑娘便先回去吧,这现场也不是能随便凑热闹的。”
徐子廉想试试狠话将她bī走,结果宋闻礼向前一步来,眼睛牢牢地锁着徐子廉,本以为她还会说出什么话来,宋闻礼这边却摇摇头:“没什么了,徐大人注意安全。”
徐子廉如今想来,那时候不提早告诉她这个决定究竟是正不正确,但有时候人心是最脆弱的,尤其是面对自己熟悉的那些人们一个个消失,最容易受到冲击的,是她自身如今的思想。
52书库推荐浏览: 景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