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太后的前半生_岳十九【完结+番外】(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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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夫把靖儿递给奶娘,对西西道:“我去去就来。”

  魏子都把各王的兵力布署向黑夫汇报了一遍,依旧跪坐在下面。

  “大过节的,魏卿辛苦了这么久,赶紧回去吧。”皇帝和颜悦色、无比体谅道。

  魏子都想了想,把刘邦写来的信递给皇帝。

  黑夫瞅了一眼,随手扔到了面前的炭盆里。火苗窜起,转眼就烧了个gāngān净净。

  “臣有罪。”魏子都虽然心里放了心,但清楚姿态还得做足,伏在地上,等候皇帝发落。

  “起来吧。”黑夫淡淡一笑,“魏卿这次出使有功,且一直并未透露长安的消息给赵王,还望魏卿在以后的日子里好好帮扶朕,使大汉成为qiáng盛之国,威慑周边,家家安乐。”

  “臣定当为大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魏子都虽然与刘邦暗中接触,但并没有告诉他长安的实质消息,这皇帝是怎么知道的?魏子都心下骇然,但终于解决了心头难题,怀揣着别样的敬畏,拜别皇帝,回了家。

  因是过年,晚上黑夫便和父亲在关雎宫内的宴厅上一家人小聚。

  黑夫请张闻达坐上首,张闻达惊惶:“陛下是一国之主,还是陛下请。”

  黑夫笑:“阿翁,这是家宴,你是我们父亲,下面都是子女孙辈,又没别人,理应你坐上首。”

  张闻达才表面期期艾艾,内心得意无比地坐下了。

  左首是黑夫和西西,右边是张金贝和幼子张安国。张安国太小,生母蛉姬陪坐在侧。张桔贝和东郭带着儿子也回了宫。一家人围坐一团,倒其乐融融。

  张闻达抱着大孙子——太子殿下龙儿,看了看三儿一女,再看了看两个孙子,心里激动,老泪纵横,对黑夫道:“为父一生,前面荒唐,对不起你母子,没想到有今天。也算对得起张家的列祖列宗了。”

  黑夫不吃父亲那一套,但毕竟是父亲,忍住心里的厌恶和伤感,微微一笑道:“大过节的,阿翁该高兴才是。今日没有皇帝,只是张家老小。龙儿,快下来,给祖父磕个头。”

  龙儿乖乖地趴到地上,对着张闻达磕了个头:“祖父吉祥,祖父长命百岁。”

  张闻达赶快起身,把龙儿抱起:“乖孙子,张家的以后都看你了。”说着拿出一个金子打成的小马给龙儿:“这是祖父给你的,拿着玩儿。”

  黑夫看到,道:“龙儿还小,不能拿这些给他,阿翁要是想疼孙子,用木头做个一样的更好。”

  张闻达不以为然道:“龙儿是太子,将来天下的东西都是他的,用的东西不是金的就该是银的,木头的哪能配得上他的身份。是不是啊,龙儿?”

  龙儿对小马是金做的还是银做的并不在意,但拿在手里,与其他木制的玩具不同,便感到新奇,不愿丢手。

  “你看龙儿多喜欢。”张闻达得胜一般,对黑夫道,“你做了皇帝,听阿翁的,不要像以前那样,还是一副穷酸气。”

  黑夫一股气升到半空,反而笑了,这个父亲,刚给他点脸面,就不认得自己了。慢悠悠道:“我穷酸是因为有人生而不养。显我穷酸就不要呆在这儿。哪不穷酸去哪儿。”

  黑夫的话难听至极,张闻达反而怕了,不敢看儿子,只哄着龙儿,低头吃饭。

  西西圆场道:“这是阿翁给龙儿的心意,你看金灿灿的,比你做的那些木头东西亮眼多了。我们穷酸,阿翁体贴,变相给我们送钱使呢。管别人怎么说gān啥。”

  一圈人不敢接话,只低头吃饭。西西明褒实贬,张闻达又不是傻子,怎么听不出来?只得咽在自己肚子里,刚开始时的得意消失不见了。

  皇帝不说话了,别的人更不敢了。张桔贝本想借这个机会与长兄接近,把东郭的职位升一升,感觉到厅中的空气冷降,也不敢张口了。

  西西为长嫂,在普通人家是主持中馈的女主人,男人们冷场,她起身,言笑晏晏招呼道:“最近御厨做了几样新菜,咱们尝尝鲜。”

  张金贝已长成了十四岁的小少年,这几年的经历让他认识到要全心全意依靠长兄,便领着幼弟张安国跪到黑夫和西西跟前,磕了个头,道:“兄长、嫂嫂吉祥!”

  这一闹,厅中的气氛活络起来。西西高兴,忙让芍药送张金贝一套最新的文房四宝,送给张安国一把木制的短剑。并笑道:“你兄长虽为帝王,但东西都是属于国家的。大汉初立,百废俱兴,最近外面又qíng况紧张,还望弟弟们不要听信一些人的撺掇,该勤学为是。”

  张金贝低头道:“谨记嫂嫂教诲。这些……我很喜欢。”

  东郭见状,忙领着张桔贝和儿子给皇帝皇后二人见了礼,西西同样赐给小东郭一把木制的小刀。

  一旁的张闻达却有些不乐意了,女儿女婿竟然先给儿子儿媳行了礼后,才想起自己。不由在东郭磕头时,给东郭一家三口了一张黑脸。

  东郭也不在意,拉着儿子在位置上坐了,专心尝起新上的一道鱼脍来。宫中的美食都由皇后负责,可不是容易尝到的。

  黑夫问了下东郭最近的qíng况,又同张金贝说了两句话,便拉着西西要走:“我们好了,阿翁慢用。”

  张桔贝一看菜还没上完,兄长嫂嫂就要走,忙跟了上来。

  西西会意,对黑夫道:“你去屋里等我。”便同张桔贝来到偏厅。

  张桔贝看了看周围,小声道:“嫂嫂,妹妹有事要告知长兄。”

  “什么事这么慌张?”

  张桔贝低声道:“大鸿胪寺卿要谋反。”

  “你怎么知道的?”

  “夫君说以前的刘丞相派人和魏公子经常联络。”

  “哦?是东郭让你告发的?”

  张桔贝脸一红:“不是。他不让我说。他说魏公子是他以前的主人,他不能背叛魏公子。妹妹实在担心对兄长不利,才说的。”

  “为何今日才说?刘丞相已经失踪数月,万一对你兄长不利,现在说不是晚了?”西西想,大概东郭想借此得利。毕竟通敌的罪是免不了的,魏子都一倒,大鸿胪寺卿的位置十之八九会归于东郭。

  “夫君也是才知道。”张桔贝看西西并不如想象中的感动、惊喜,反而一脸漠然,有点儿忐忑,“夫君知道后吓了一跳。妹妹看他神qíng有异,问了他身边的侍从才发现的。他不忍背叛旧主,可又担心长兄的命运,所以妹妹才不得已来向嫂嫂说明。”

  西西拍了拍张桔贝的肩:“嫂嫂知道了。若果有此事,将重赏东郭。”

  张桔贝欢喜不迭地向西西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黑夫听了西西的话,问道:“这是东郭夫人一个人的主意?还是东郭的主意?”黑夫厌恶自己的父亲,又因张桔贝而让西西失踪,对张桔贝只以东郭夫人称呼。

  “要是桔贝的主意,只怕等不到今天的晚宴上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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