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_百醉疏狂【完结】(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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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是能过一阵是一阵罢了。

  江烟也没话说,只轻轻叹了口气。她端着碗筷出门,孟逊则盯着放下的门帘发呆,他知道她担心什么,他也担心,可他又有着几近绝望的疯狂,谁也不知道他俩还能活几年,她要不愿意跟着他也就罢了,可她没说过一个“不”,守着她,他就按捺不住血液里奔腾的冲动。

  每一次都像是最后的狂欢,他控制不住,要死要活的折腾。

  可等醒了又后悔,真要结了一粒种子,他们两个可怎么养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更新。

  第118章 不安

  江烟收拾完了厨房,正抖着手上的水,一抬头见孟逊就杵在门口,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不禁吓了一跳:“你站这儿做什么?”

  “有热水吗?”他答非所问。

  江烟一指大锅:“我给你舀。”

  “不用。”他轻轻一推,把江烟推进屋里,道:“我自己打。”

  他把热水舀进浴桶里,朝着江烟道:“你先洗。”

  江烟脸一红,又气又恼,可就算不听他的也没用,他总有法子让她就范。她恨上来也想过跟他一拍两散得了,像现在这样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在一处又算怎么回事?

  可外头的世界只有比这院子里更龌龊更可怖的,她真是不敢,从前想像不到人会那么肮脏那么恐怖,经历了才知道有受不尽的苦楚。

  也就越发害怕。

  说不得只能委曲求全。

  她背了身道:“你先出去……”

  孟逊一阵笑:“掩耳盗铃有意思吗?”

  江烟也恼了,她挑着柳眉道:“你敢碰我试试。”

  “那就试试呗。”他一手捞住江烟,直接把她按进热水里。江烟气极败坏,可脸上眼里全是水,气势大打折扣,骂出骂不出来,只能胡乱的抹着脸。

  身上的衣裳都湿透了,像披了一层暖热的铠甲,沉甸甸的难受。

  听着水响,他也踏了进来。

  江烟伸手往他身上泼水,骂道:“你要不要脸,出去。”

  “嘘,别吵,外头不知多少双耳朵,难不成你想让她们都知道我在gān什么?”他三两下制住江烟,将她揽在怀里,轻声哄着。

  江烟是真没办法,到底折腾了一地的水。

  她腰酸筋软的被孟逊抱到炕上,只能像小猫一样哼哼:“这样不是长久之计,真的不行,以后你别再……”她低声呜咽起来:“真有了,可怎么办?你我都不知道能活到哪儿?把她一个人扔下,将来得受多少苦?”

  “我知道,你别胡思乱想,我会想办法的。”

  江烟哭也哭过,闹也闹过,可都无济于事,她知道他也没办法,她再闹腾,除了bī他去死也没别的用处。

  习惯了也就麻木了,不过是实在撑不住,太害怕的时候才会念叨那么两句。

  孟逊收拾完浴桶,再回来时江烟已经睡着了。他无声的在她身边躺下,将她瘦弱的身子抱进怀里,眼里闪过一抹yīn鸷的光。

  第二天江烟才醒,就见孟逊也没起,靠着枕头虎视眈眈的盯着她。

  她吓一跳,忙眨了眨眼睛,问:“怎么了?”

  孟逊伸手撩起她的一缕秀发,道:“我今儿进趟城。”

  “做什么去?”江烟一下子就坐起身,一脸的惊惶。

  “你急什么,看冻着了。”孟逊把被子给她围好,不以为意的道:“出去打听打听,总这么憋着也不是回事。”

  “不行,万一……”

  “没有万一。”孟逊伸手摸了摸江烟的脸颊,俯身凑到她耳边道:“我还没弄够你呢,哪能就这么死了。”

  江烟一伸手就是一耳光,脸都气红了。

  孟逊也不躲,只脸歪了歪,想是被她打惯了的,连神色都没变,他láng一样盯着江烟,润了润唇,似笑非笑的道:“你打我我也是这句话,咱俩是几辈子的缘份,没那么容易拆开,就算我死了,说不定也能借尸还魂,还回到你身边。”

  江烟气得直哆嗦,只得别开脸,免得自己被气死过去。良久她才道:“我昨天晚上都是浑说的,你别往心里去。”

  没办法不往心里头去,照他这么猛,她有身孕是早晚的事,如今就他俩担惊受怕倒罢了,他不能让孩子一出生就活在恐惧之中。

  孟逊轻声安抚她:“就是没你昨儿的话,我也不可能总在这儿猫着,你放心,我不会轻举妄动,就是打听打听消息。”

  打听了消息又能怎么样?他们两个是通缉犯,除非陛下大赦,可大赦也是有条件的,他俩还得被抓回去重新审。

  江烟抓着孟逊的袖子,肩膀一抖一抖的。

  孟逊伸手,她脸上一层的泪。

  他道:“你就当我进山打猎了,去个几天也就回来了,有什么可害怕的?”

  江烟到底还是松开了孟逊的袖子,她早不再是从前娇养的曲家小姑娘,经历了那么多深重的苦难,她早就明白,有些事总得有个了结。

  她抹了把脸,道:“你既要进城,那我去给你做饭。”

  “不用,哪儿就饿死我了。江烟——”孟逊忽然顿住不动。

  江烟有些怔愣,想要看他,被他死死扣在怀里,她只得道:“你到底想gān吗?”

  “我问你一句话。”

  “……问什么?”

  “你,你恨我吗?”

  江烟哭笑不得的道:“什么恨不恨的,我还要问你,你恨我吗?”

  “我不恨,我从来就没恨过你。”

  江烟动了动肩膀,抱怨道:“你松开,疼。”他不松,江烟便道:“你表妹受苦的时候你也不恨?”

  “嗯,不恨,我恨我自己。”

  江烟有些夸张的道:“哈,这可真是难得,你居然也会反省?你是不是惭愧从前作恶太多,所以遭了报应啊?”

  “不是。”

  那还真是不可救药。

  孟逊追着问:“你呢?恨不恨我?”

  江烟心说,恨啊,一直都恨,可恨有什么用?我如今不还得指望着你才能活?甚至只要你不作,咱俩说不定就得捆在一块一辈子。

  她不说话,孟逊便道:“我知道你心软,所以你不说我就当你不恨,江烟,要是……”

  不会有什么万一的,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

  孟逊扛着那只死鹿走的,江烟一直送到村口。

  村子就在山与山之间,一眼望不到尽头,孟逊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江烟这才怏怏的回家。

  半路遇见刘三嫂子,她对于江烟这么早出门很诧异,热qíng的问她:“大兄弟这是往镇上去了?我瞧着那头鹿值几个钱,你家大兄弟可真能gān,妹子好福气啊。”

  江烟胡乱的敷衍几句,听着刘三嫂在身后道:“都说这漂亮女人心花花,男人生得这样好xing儿,又能gān能赚钱能养家,也不会三天两头打婆娘,还有什么不知足的?怎么倒见天搭拉着一张脸,倒像谁都欠她两吊钱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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