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分析,新的问题又来了。
绑匪手里明明有一张不记名的手机卡,为何要冒着被警方定位到的危险,改用座机打电话呢。
大家相视一眼,这个答案只有询问绑匪才能知道了,当务之急是,先把他找出来。
重案组的警员们倾巢而出,很快,就传来了捷报,在接到电话的那个时间点,市中心附近一条巷子里,有个破旧的小卖部,曾经有人来打过电话。
翟启宁一行人连忙赶过去,询问小卖部的老板,可否看见那人的模样。
“没有啊,我在里面,他们打完电话把钱给我放在柜台就走了,速度很快。我出去拿钱的时候,只看见他们的背影。”
小卖部的老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太爷,小店平时生意不多,他多数时间都坐在店里听评书,并不太关注前来照顾生意的客人。
“你说看到了那人的背影,形容一□□型?”附近没有监控录像,但翟启宁不死心,循循善诱,引导老太爷回忆。
老太爷露出松动的牙齿,摆了摆手:“说不好,就是一男一女嘛,不算胖,还挺高。”
“不算胖,还挺高”这样的形容,锦都市里一抓一大把,可“一男一女”这四个字,却让翟启宁稍稍一怔。
“难道这是一个绑架团伙?”翟启宁越想越觉得有可能,难道当时在洗手间里,有人为绑匪做掩护?
脑子里像幻灯片回放似地掠过 ,与陆悦几乎同一时间进入洗手间的人影,在脑海里快速闪过,忽然,他心念一动,冒出了一个可怕的直觉。
“关妙,过来!”
他招呼关妙,向她要一张关娇的全身照片。
“你觉得,与绑匪一起到小卖部打电话的那个女人,是关娇?”关妙低头翻了翻手机的相册,她与关娇的感qíng一向不好,没找到任何一张有关娇的。
“确认一下,总是没错。”翟启宁说着,联系上了驻守警局的同事,在资料库里调出了关娇的信息,传到他的手机上,给小卖部的老太爷确认。
“这个嘛,说不好,看背影差不多,但是不是她,我也说不好。”
老大爷连连摆手,直讲“说不好”,也不能确认。
可翟启宁心里的那股直觉,却反而更qiáng烈了,同一时段进入洗手间的数十个女人里,只有关娇给她的违和感最qiáng烈。
他忽然想起来,纵观新月饭店的监控,好像没看见关娇坐下来吃饭,难道真的如此巧合,她在这个时间点进入饭店借厕所?
“看来,有必要请关娇来警局走一趟了。”
翟启宁的话音刚落,关妙就接到了温桐的电话,焦急而哀切地催促:“妙妙,赶紧来一趟人民医院,外公住院了。”
“住院了?怎么回事?”虽然温岩心不见得喜欢自己,可始终是血缘相连的亲人,关妙也随之焦急起来。
“外公来家里看我们,刚好撞见我和行思在谈论绑匪加赎金的事儿,外公知道悦悦被绑架了,一时气血上涌,就……就晕倒了。我们刚刚把他送进医院。”
温桐的声音充满了自责,若不是她和陆行思讨论赎金,也不会让外公听见,更不至于让外公进了医院……
“我马上过来。”关妙当机立断,决定赶去医院。
临走之前,她嘱咐翟启宁,把关娇逮回警局,既然有疑点,就要彻查个水落石出。
第88章 多变的绑匪
关妙抵达医院时,温岩心的qíng况已经稳定了,正在病房里沉沉睡着。
温桐和温彩云守在病房外的走廊里,看见关妙过来,连忙站起身。
“你外公已经没事了……”温彩云说到一半,眼泪就滚下来,哽咽了片刻,说不下去。
外孙女刚被绑架,这头老父亲又进了医院,她一时手足无措,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妈,你别担心,我和翟启宁正在竭力寻找陆悦,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关妙知道她俩在担忧什么,握住她俩的手,轻声却有力地安慰。
温桐抹了一把泪,连连点头,眼下她也只有选择相信这个妹妹。
“哎,陆行思呢?”关妙探头看了一眼,发现走廊中并没有陆行思的身影,好奇询问。
“他去上厕所了。”温桐往洗手间的方向瞄了一眼。
大概两分钟后,陆行思就出现了,眉宇间愁云密布,一丝笑影也无,哭丧着一张脸跟关妙寒暄了两句。
很快,温岩心也醒了,艰难地举起手,招呼他们进病房。
“我想过了,悦悦的命是大事,剩下的三千万缺口,我来补。”温岩心说得很缓慢,但字字清晰有力,带有一股不容拒绝的气势。
关妙心里微怔,她知道温岩心是国内成名已久的美食评论家,但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有钱。
停顿了约有半分钟,温岩心才提起一口气,略略解释了一下:“这些年来,我出版的美食书有一部分版税,都放在理财经理呐,彩云,你去拿来。剩下的那些,把我在各大餐饮集团的股份变卖,前前后后加起来,差不多能凑够三千万。”
一口气说了一长段话,温岩心的唇色又白了几分,喘气的声音十分明显,歇了好一会儿,脸色才红润了一些。
“爸,这三千万,是你的养老钱……”温彩云咬牙叹道。
“悦悦的命重要……”温岩心虚弱地摆摆手,攒起一口气,阻止了温彩云继续往下说,“时间不等人,你快去办,关妙留下。”
最后一句话,让关妙有些莫名其妙。
上次见面,温岩心似乎不喜欢她,这次单独把她留下,又是为何?
温彩云担忧地望了望女儿,但是耐不住老父亲催促,把除了关妙之外的人都赶出了病房。
面对被病魔折腾的虚弱老人,关妙不由自主就柔和了语气,不计前嫌地问:“外公,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温岩心吸着氧气,微微颔首,嘴唇微启,声音很轻:“之前彩云刚把你认回来时,我担心你跟关德兴待久了,也染上了他的习xing。可我现在知道你没有,你没有,很好……”
温岩心现在正是身体虚弱的时候,说话也有气无力,但还能分辨出脸上的笑意。
说罢,他似乎身体被掏空了,只抬了抬手指,闭上了沉重的眼睑,示意关妙可以离开了。
刚走出病房,翟启宁的电话就来了,说是已经把关娇“请”到了警局,但她脾气炸裂,并不配合审讯,问她是否可以抽空过去。
“外公已经度过危险期,应该没事了,我马上过来。你们先晾一晾关娇,把她的脾气冷下来,我很清楚她的脾xing,有法子让她开口。”关妙说着,立刻扭身往电梯方向走去,迎面差点撞上陆行思。
陆行思挠了挠头,指了指病房:“你姐和妈都去处理赎金了,让我留在医院照顾外公。”
关妙挥了挥手,表示“知道了”,她心里记挂着警局的事,没空理会陆行思,急急地跑出医院,打车回了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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