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要期待她?只为了短暂的相聚而充满欢喜吗?那分别之后怎么办?与其到时候失望,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带着希望。”姬玄殇淡淡的说。
“等师父回来,劝劝师父吧。”齐鹿说着,但心里想到chūn天快来了,到时候,师父的孩子已经生下来了吧。
如果到时候师父带着孩子出现在姬玄殇面前,他们会破镜重圆,那他该怎么办?
到那个时候,他所有的谎言都会被戳破,姬玄殇不会放过他,师父也不会原谅他。
他还需要想想别的办法,阻止他们见面。
“到时候再说吧。”姬玄殇不冷不热地说。
这时,韩放又在内殿外面说:“王上,太后派人来求见。”
自从巫离叛逃,所有和巫离有关的人都被处死之后,锦瑟太后便一个人独居雍城行宫,再也没回过咸阳。
说是独居,其实算是被秦王软禁了。
这位太后给秦王带来太多羞rǔ,连秦王都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何事?”毕竟是母亲,就算心中再不高兴,姬玄殇还是会淡淡的问一句。
太后算是识趣,平时没有什么事绝对不会来打扰他,一定有重要的事qíng,才会让她派人来。
“回王上,来人说是太后卧病在chuáng,希望能见王上一面。”韩放小心翼翼地说。
姬玄殇一怔,大步走出去,打开内殿的门,看着外面的侍女问:“太后怎么了?”
“回王上,今年冬天,太后的身子便不太好,之前受了凉,便一直卧病在chuáng,太医也诊治了,可病qíng还是越来越重了。”侍女跪下来禀报,“太后平日也思念王上,所以奴婢斗胆来请王上前去雍城,看看太后吧。”
姬玄殇静静地站了片刻,没有多说什么,半响之后才说:“寡人政务繁忙,无暇去看望太后,你回去告诉她,有什么要求,寡人统统都答应。”
“王上……”侍女含着眼泪,还想再说什么,但被韩放拦住了。
“回去吧,把王上的话告诉太后,现在是战争时期,太后她老人家会明白的。”韩放带着笑说。
☆、第1240章 秦王出征【6】
侍女只能点点头,站起来离开。
“王上,众臣还在议事殿中等待,是否去和众臣商议战事?”韩放躬身问。
但姬玄殇并没有回答,韩放有些奇怪,抬起头看了一眼,发现姬玄殇竟在出神,根本没有听见他的话。
韩放无措地看了一眼齐鹿,齐鹿便说:“王上不日便要出征前往赵国,应该多休息,没有重要的事qíng,就不要来麻烦王上了。”
“是。”韩放应道。
姬玄殇也缓缓回神,听到齐鹿的话,便说:“寡人心烦,不要来烦寡人,都退下吧。”
“是。”韩放带着内监们退下去,齐鹿也跟着退下。
“齐鹿,你留下。”姬玄殇再次开口。
齐鹿怔了一下,还是连忙点头:“是。”
姬玄殇重新走进内殿中,齐鹿也跟进来,顺手把门关上了。
姬玄殇站在那副金线刺绣,宝石装点的比翼鸟画前,背对着他,还是和刚才一样,雪白的发丝如同寒冷的冰雪一般。
“王上有什么吩咐?”齐鹿问。
“寡人对待太后,是否太无qíng无义了?”姬玄殇忽然问。
齐鹿忙说:“王上政务繁忙……”
“什么政务繁忙?就算无事可做,寡人也不想去雍城看太后。”姬玄殇慢慢地说,“她做的事qíng,曾经让寡人伤心羞怒,因为她是寡人的母亲,是秦国的太后,那些事qíng,她怎么能光明正大的做出来呢?”
关于太后私德的事qíng,齐鹿不敢置喙,因此低头沉默着,什么都不敢说。
“幼年在邯郸的时候,她为寡人付出了很多,受尽了屈rǔ,原本她做什么都可以,如果她私下里做,或者和别人,也许寡人都不会这么难过,但为什么,偏偏是巫离呢?”姬玄殇的声音有些颤抖,“巫离他……心里喜欢着重葵,一心想从寡人身边抢走重葵,可他做的都是什么事?他竟然引诱了寡人的母后!”
“王上息怒。”齐鹿忙说,“师父说过,太后和巫离之间,是清清白白的,太后只是想借巫离的手除掉重锋而已,巫离归顺太后,也是有苦衷的。”
“一开始确实是那样,但是后来,寡人知道,母后真的喜欢上他了。”姬玄殇冷笑,“如果不是他存心勾引,母后身边那么多男宠,又怎么轮得到他巫离?”
齐鹿不知该说些什么。
姬玄殇说完之后,沉默了片刻,忽然笑起来:“你师父是不是什么都跟你说?”
“有些事qíng,无关大雅,师父确实会告诉臣一些。”齐鹿十分小心地说,“关于太后的事qíng,说的也就这么多了。”
“没有说其他的吗?”姬玄殇问。
“没有了。”齐鹿忙说。
太后和巫离的事qíng,虽然天下皆知,但哪有人有胆子,敢在姬玄殇面前提起来?
“那你知不知道,寡人并非太后的孩子,你师父重葵才是。”姬玄殇忽然说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齐鹿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他,脑子里都是嗡嗡嗡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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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1章 秦王出征【7】
看见他的反应,姬玄殇知道重葵确实什么都没有说。
她是为了照顾他的感受,不愿意让人知道他的出生,不愿意有人卑贱他。
其实有什么关系,关于自己的身份和血统,他其实一点儿都不在乎。
反而是,看到了齐鹿的反应,还觉得有点儿意思,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一点兴味盎然的光芒。
“怎么,很难想象吗?”姬玄殇淡淡的笑着问。
“不,不是……”齐鹿结结巴巴地说,就算平时他何等机灵聪敏,但现在却觉得自己像个愚蠢笨拙的孝,刚刚学会说话,“臣,臣……”
“没有关系,你是她的徒弟,你知道这些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姬玄殇不在意地说,红眸中有邪恶的光,“这世上,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也没人会传出去,你也不会。”
“臣死都不会传出去。”齐鹿坚定地说。
姬玄殇笑道:“自从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寡人对她虽然不恨了,但却越来越多的愧疚,如果她早知道我不是她的孩子,或许在邯郸的时候,她就不用吃那么多苦头。”
“若没有太后吃的苦,王上就不能安然返回秦国,太后是伟大的女人,臣十分敬佩太后。”齐鹿说。
“是啊,那些年,寡人很感激她,也正是因为看到她受的苦,才发誓有朝一日,要踏平邯郸,为她雪耻。”姬玄殇说,“如今这个念头依旧没有变,只是不想再去面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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