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母亲会视自己的孩子为错误?”重葵苦口婆心地劝说,“她只是想要自己的孩子,可是你同样是她的孩子!”
“你不明白,”姬玄殇的声音很低很低,“当她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我知道他在怨恨我鸠占鹊巢,她本应该拼命保护的人是你,可是那些保护被我霸占了,而你却在受苦,那些事qíng,连我自己都没办法原谅我自己。”
“可是那些事qíng跟你没有关系,不怪你。”重葵走到他身边,抓住他的手,“不是你的错,真的不是你的错。”
“如果没有我的出现,也许你不会这样。”姬玄殇低声说,“你知道吗?每当我想起这些,就会觉得很难过。”
重葵从他身后抱着他,“不是你的错。”
“你去看她吧,我和她的母子qíng分已经到头了,整个秦国都知道我们母子不和,这也没什么,对于这些感qíng,老实说,我并不在意。”姬玄殇冷冷地说。
他本来就是魔族,对于那些亲qíng,他根本没有什么感觉。
他现在唯一能感知的感qíng,就是对重葵的爱。
除此之外,他的心是一片空旷寂寥的世界,什么都没有。
重葵没有再说,姬玄殇现在的qíng况,她心里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连对自己的亲生孩子扶苏都没有感qíng,更别说是和他没有血缘关系的的锦瑟了。
“好,我带着桑儿去看望她。”重葵只能无奈地说。
但是内心深处,她还是很希望姬玄殇能和锦瑟重归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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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鹿疲惫地从王宫回来,最近因为攻打大梁的事qíng,他们就没有一天qíng绪是紧绷的,现在大梁终于被拿下了,他们才有松懈的一天。
可是接下来还有几个国家,看来轻松的日子还远得很啊。
郎中令府冷冷清清的,大概是幼年的悲惨经历,加上跟着师父被影响,他不太习惯奢华的生活,府中一切都简简单单。
他也没有姬妾娇妻,这个年纪,不少王族贵胄要为他保媒说亲,可是那些女子,他总觉得缺少了什么。
☆、第1404章 走火入魔【5】
大概只有喝醉之后,他才敢如此胆大吧。
“酒逢知己千杯少。”重葵笑着说,“小鹿,等九州大陆统一了之后,你想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但只要师父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他迷醉的说。
师父的脸就在他的手旁边,只要他稍微过去一点点,就可以触碰到。
尽管喝醉了,但他却还能如此克制着自己的感qíng,不敢放肆。
若是这一次放肆,惹来师父的不悦,那他真是得不偿失。
他不想让师父讨厌,他想一辈子留在师父的身边。
“傻小子。”重葵摇摇头说,“不行,你长大了,慢慢就会拥有自己的家。”
“我自己的家?”齐鹿一个劲儿地摇头,“我不想要,那有什么意思?我就想一辈子跟着师父。”
他看着师父的脸,那么近啊……如果触碰一下,他这一生或许有圆满的事qíng了,可是那样的话,师父一定会生气。
他不能,无论如何都要克制这样的冲动。
齐鹿闭上眼睛,只觉得心中涌出满天满地的酸楚,加上酒意的熏蒸,简直翻江倒海,让他难受地想要蜷缩起来。
“怎么了?”重葵看见他俯下身去,不禁直起身来问。
“没吃……”齐鹿摆摆手。
“喝醉了难受吗?”重葵关切地问,喝醉之后,确实比较难受,“我有一些解救的丹药。”
“不,不是……”齐鹿还是一个劲儿地摆手,“我只是不舒服,休息一下就好了。”
“小鹿!”
“师父不用担心。”齐鹿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看起来十分疲惫的样子。
他这副样子,让人怎么都不可能不担心啊。
重葵还是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去,把解酒的丹药拿出来,“快吃一粒丹药,吃下去就好了。”
“不用……”齐鹿还是摇头,他一直低着头,重葵看不到他的样子。
但她心里同样也不舒服,因为喝了酒的关系,心里翻江倒海,仿佛要吐出来一样。
可是喝醉的感觉又有些妙不可言,在某些时候,偶尔喝醉一下也不会有什么关系。
但是齐鹿可能和她不一样,他从小规规矩矩的长大,大概喝得酩酊大醉的机会很少,所以现在才会突然这么难受。
“你这个样子,不吃药怎么行,快点……”
重葵抓住他的肩膀,qiáng迫他抬起头来面对自己,可就在齐鹿抬头的一瞬间,重葵看见他眼睛里,两行血一样鲜红的泪水淌下来。
重葵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松开齐鹿的肩膀。
齐鹿慌忙地擦去脸上的泪痕,说道:“我,我有些不舒服,对不起,师父先回去吧。”
“小鹿,你到底怎么了?”重葵只是短暂的震惊之后,便恢复了正常的思绪。
不正常,这个样子的齐鹿,绝对不正常啊!
说什么只是不舒服而已,她又不是三岁孝子!
她有正常的智商,而且,她也有炼药师的天赋。
“让我看看你的脉搏。”重葵二话不说,去抓他的手。
☆、第1405章 走火入魔【4】
“哪有这么好?”重葵笑着摇头,“只不过被传的神乎其神罢了。”
“但确实比一般的酒要好不少,只可惜我这里没有储藏。”
“喝普通的酒就行了。”重葵说,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
鲜艳的红衣,眉目如画一般,一壶忘忧酒,醉卧红尘。
当年的公子巫离,是何等风华绝代?
侍女搬了两坛酒进来,封泥一打开,就飘出一个浓烈的酒香。
齐鹿看着烛光下重葵的面孔有些醉人,心中一动,便说:“今天机会难得,我一定陪师傅喝个尽兴!”
“你和喝不过我。”重葵自负地说。
“不一定呢。”齐鹿让侍女换了大碗,为她倒满了一碗,自己也满上,“我已经不是当年的孝子了。”
“那就试试看吧!”重葵举起碗仰头一gān而尽。
齐鹿略微有些诧异,但也同样一口饮尽。
“师父的豪迈,这世上有几个人能比得上呢?”齐鹿再次为他们倒满酒,“当年在邯郸,第一次见到师父的时候,明明你也才是那么小的孩子,可是站在那里,却觉得和所有人都不一样。在那个年代,我们在逃难的途中,也见过不少富绅贵族,甚至连大王狩猎我们也曾远远见过,那些皇子公主们,谁的气度都比不上师父,他们有的骄傲自大,有的奴颜婢膝,只有师父,遗世独立,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和你是不同的世界……”
“有那么明显吗?”重葵摸摸鼻子,她记得自己刚来的时候,还是很努力地在装这个世界的人,难道她装的那么不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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