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忽然齐鹿一声爆喝,猛地从地上弹跳而起,掀翻了周围按住他的护卫。
那是禁术最后的爆发了!
安然对一个护卫使了一个眼色,那护卫说了一声:“上!”
一群护卫再次涌上,这一次却不仅仅是按住齐鹿,而起兵器纷纷砸下,刀砍斧劈。
齐鹿踉跄了几步,忽然抓住其中一名护卫的兵器,疯狂地横扫一圈,便带着一身鲜血踉踉跄跄地跑出去。
“小公子,太奇怪了,中了那么多剑都还活着。”一名护卫不解地说。
“是啊。”安然皱着眉假装疑惑不解,“父皇下令要杀他,可是他这样杀不死又该怎么办?”
临走之前,他确实接到父皇的密信,要秘密处理掉齐鹿,所以他才能带着这么多铁甲护卫出来。
“属下派人追上他,先抓住他吧!”护卫说。
安然点点头道:“辛苦你们了。”
护卫们追出去,可是说也奇怪,才一转眼的功夫,就看不见齐鹿了。
此时在长城上,北方从远处的沙丘中chuī过来,如同鬼哭láng嚎一般,比刚才更加剧烈。
扶苏望着北方,一脸生无可恋的悲凉,眼眶湿润着说:“父皇被她蛊惑了!她不是我的母后,为什么没有人相信?”
“公子,她确实是王后,谁都会认错,陛下怎么会认错?你把陛下想成什么人了?”季枢叹息了一声,看着扶苏这样,他也觉得心里很遗憾,“如果公子能回去向王后认个错,或许陛下会原谅你。”
“错的不是我!”扶苏固执地说,“难道不是她害死了灵王吗?父王也是为了她才变成这样子!她做了那么多错事,为什么反倒要我认错?”
“作为人子,错的确实是您。”季枢说。
铿——
扶苏忽然拔出腰间的佩剑,面色坚毅:“我不会回去认错!”
☆、第1740章 同归于尽【2】
季枢知道劝不了他,便说:“既然这样,那微臣便派人送公子前往封地吧。”
“老师怎么办?”扶苏问。
季枢道:“安然公子方才说有事qíng,我想应该是陛下jiāo代他,要除掉郎中令吧。”
扶苏瞪大眼睛,激动地说:“父皇让安然去杀老师?!”
季枢点点头道:“这是我的猜测,不过陛下一直厌恶郎中令,如今既然废去您的太子之位,必然不会留着他。”
“不可以!”扶苏转身往城楼下走。
季枢一把拉住他说:“公子,你清醒一点,据我所知郎中令身患奇病,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您就算违抗陛下的旨意让他活下来,又能活多久?他活着也仿佛在受苦一般。”
扶苏猛地想起他之前去见老师时,他身上腐朽颓败的气息,就仿佛他幼年时在战场上见过的腐烂尸体。
他能当上秦王的话,可以为老师遍寻天下名医,不惜一切代价救老师,可现在父皇已经让他没有继位的可能。
那老师……
扶苏的心第一次动摇了。
“公子,听微臣一句劝,这个时候不要和陛下作对,他是您父亲,您当真要让他对你的最后一点亲qíng都因为郎中令而消失殆尽吗?”季枢语重心长地劝说。
“父皇也从来没有喜欢过我。”扶苏失落地说。
季枢叹道:“若陛下不喜欢你,凭你对王后做的那些事,那些言论,陛下已经杀你一万次了。若陛下不喜欢你,这么多年也不会被齐鹿牵制,当年他抱走你来威胁陛下和王后,陛下也妥协了,所以这十几年分开,你才觉得和陛下生疏了。”
“是老师抱走了我?”扶苏有些吃惊,“是父皇把我jiāo给老师啊……”
“这件事,咸阳城中很多人知道,你可以随意去问。”季枢说道,“郎中令不敢把这件事告诉你,也许是怕掌控不了你吧,这些年若不是他,或许陛下也不会废弃你的太子之位,你心里不亲近陛下和王后,却亲近一个多次觊觎王后的人,陛下怎么会不对你失望呢?”
扶苏满脸悲伤:“我……”
忽然一阵风卷上城楼,一阵风沙顿时迷住了所有人的眼睛。
季枢是纯粹的文官,这风沙来的时候,他一下子站立不稳被掀翻在地。
扶苏则很快抬手遮住眼睛,没有被风沙眯了眼,待风沙过去,他从指fèng间看见一个人站在自己面前。
“老师?”扶苏有些没有看清楚,但是那股腐朽的味道他却熟悉了十几年。
“陛下要我死,公子同意吗?”齐鹿yīn沉沉地问。
扶苏却反问:“当年,是老师把我从父皇身边抱走,用我来威胁他们?”
齐鹿眯了一下眼睛,看着这个自己从小养大的孩子,轻哼一声说:“你都知道了?”
“原来是真的?”扶苏受到的震撼非同小可,继而是更大的怒气,“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如果没有把我抱走,也许父皇不会这么讨厌我!他现在也不会废弃我的太子之位!”
☆、第1741章 同归于尽【3】
“所以,你也想我死?”齐鹿忽然往前一步,掐住了扶苏的脖子,“当年抱走你,以为你会有一点点像重葵,没想到你什么都不像她!但我这些年也在用心培养你,我希望你能从姬玄殇手里夺过大秦的江山,甚至夺过重葵,可是你让我太失望了!”
“我这么尊敬你!”扶苏忽然大怒,手中的剑忽然扬起,猛地从齐鹿腹中穿过。
齐鹿身上鲜血淋漓,又沾染了不少风沙,那一剑没入的时候,已经没有多少鲜血。
但齐鹿的眼中却被恨意填满了,他忽然掐着扶苏的脖子,推着他退到城墙边缘。
“要你的尊敬有何用?你还不是什么都做不好!”齐鹿恨恨地说,“当年就应该杀了你!如果不是你,重葵不会变成傀儡,她为了生你舍弃了自己的xing命,你却这样对她,这样的小畜生,跟你父亲一模一样,都这么令人厌恶!”
扶苏眼睛里湿透了,一方面是这么多年的失望,一方面想起自己的母亲。
他听过那么多人说自己的母亲多爱他,为他付出了多少,可为什么他就是不为所动呢?
好像从那个人身上从来感觉不到母亲的气息啊,从小到大,她身上都是一种冷冰冰邪恶的感觉,让他十分惧怕。
母亲,那真的是他的母亲吗?她有多爱他?
“老师……”
“要是没有你就好了!你为什么要出生?”齐鹿恨得想掐死他,可是手上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所以只能低下头冷冷地盯着他。
扶苏看到他的目光,怔了一下,那是一种……想要同归于尽的目光吗?
“老师,不要……”扶苏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感觉到齐鹿身上汹涌而出的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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