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之后,安然从上郡匆匆回来了,那是深夜,他来到未央宫复明,却只见到重葵。
原本以为父皇会过问扶苏的事qíng,但没想到根本没有见到父皇。
安然有些放心,便将在上郡发生的事qíng巨细无遗告诉了重葵,只说自己当时说错了话,才会惹怒齐鹿,却没有说他挑拨齐鹿和扶苏之间的关系。
重葵满心疲惫,却还是听出了一点端倪:“既是你父皇派你杀齐鹿,你为何还要说那些话?”
重葵向来敏锐,而且也知道安然是个心思深沉的人,有些事qíng瞒不了他。
☆、第1744章 同归于尽【6】
安然来之前已经做好了被他质问的准备,此时跪在地上,挺直了腰杆说:“因为我恨齐鹿!”
重葵怔了一下,安然便接着说:“如果不是他,王兄怎么会那么对你?他让你那么伤心,我觉得让他死都是便宜他了!我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可是你不该激怒他!”重葵心qíng复杂,齐鹿的死,让她满心愧疚,可是扶苏的伤也让她满腔恨意。
“让他带着痛苦死去不是更好吗?让他也尝尝被人遗弃的滋味不好吗?他让王兄遗弃了你,所以我也要让他知道,他也会被人遗弃!”
啪!
安然大声的话被重葵一个耳光打断了。
“谁教你这样极端的思想?你这样如何能治理好大秦!”
安然看着她,脸肿起来一半,眼泪落下来,他咬着嘴唇一副不愿意认错的倔qiáng模样。
“知道错了吗?”重葵问他。
“我没有错!”安然依旧固执,“再给我选一次,我还是会这样!不过我会好好保护王兄,让他没有机会接近王兄!”
重葵抬起手,还想再给他一耳光,但是忽然看见他倔qiáng不肯服输的眼神,忽然愣了一下。
这样的眼神,她曾经在很多人身上看到过,当年在十九区执教的时候,每一年初来乍到的学生都是这副表qíng。
可是最后谁不被她治理得服服帖帖?
她想自己初来乍到的时候,恐怕也是这样的表qíng吧,可是现在,一切都磨灭了。
所以这样的眼神让她格外感触。
“安然,你做错了,这么极端的想法对你毫无益处,而且总有一天会害了你,也会害了更多人。”重葵的声音软下来,“你如果继续这样,大秦就不能jiāo给你。”
安然怔怔地看着她,问道:“你对我抱有期望吗?”
“当然有。”
“就像期望扶苏那样?”
“当然。”
安然忽然扑过去抱住她,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大声哭起来:“我知道了,是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
重葵有些悲伤地说:“你知错了,可以抱着我哭,可是扶苏呢?他现在是生是死我都不知道。”
“对不起。”安然说,“我一定会治好王兄,以后好好对待他,再也不会让你失望了。”
重葵说道:“如果不是因为对你抱有希望,按照我的xing格,一定会杀了你。”
安然呼吸一滞,想到这个人竟这么轻易说出会杀了他的话,心中只有无边无际的恨意!
“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不反抗你。”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发誓,总有一天要得到她,就像父皇那样拥有她!
重葵把他推开,说道:“朝堂上的事qíng你懂,明天就开始接手,我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少能力。”
“好。”安然听话地点点头,“从前父皇带着我听政,我会努力的学。”
“去吧。”重葵说。
安然还是跪在地上,说道:“上郡的事qíng我没有做好,我想亲自向父皇请罪。”
“他身体不好,需要静养,你不用去打扰他,你把朝政上的事qíng处理好,他就不会怪你。”重葵说着,转身进了密室。
☆、第1745章 索命之符【1】
安然看着密室的方向,心中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莫非,父皇不行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应该趁着这个机会崛起,掌握更大的力量,将来才能得到他啊。
重葵没有理会安然的其他想法,她迫不及待把朝政jiāo给他,是因为姬玄殇的魔xing已经越来越难以压制了。
她的灵力几乎都耗损在上面,而且昊阳丹的效果也越来越弱了。
她开始想起优昙鬼君临死前说的话。
如果能渡过无极之海,就能找到姬玄殇的亲生父母。
她相信姬玄殇的来头一定不小,当年灵王也说过,他是被从神族偷走的孩子,当初不小心去了一趟九重天,遇到那个叫迦若的少年,提起这件事便神色大变。
可见,他的父母一定来头不小,如果是他们,肯定有办法能压制他的魔xing。
无论如何,她要试一试,带着姬玄殇渡过无极之海,去寻找他的父母。
那或许是救她的唯一机会了。
无极之海,又在多么遥远的地方?
重葵默默打定了主意之后,便开始计划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先要治好扶苏才行,等血凰打听了他的伤势回来之后,她就知道要怎么治疗。
看着姬玄殇的魔气渐渐平稳了之后,重葵便走出密室,让韩放把季枢叫来,询问扶苏受伤的事宜。
季枢本来就没有睡觉,心中一直忐忑不安,听到宫里的消息便立刻换上衣服进宫去。
重葵在未央宫的外殿见他。
季枢低着头走进来,整个未央宫静的什么声音都没有,让他的心里也一片忐忑。
关于扶苏公子出事的事qíng,季枢内心也深感愧疚和不安,他当时就在旁边,可是无力阻止,眼睁睁看着扶苏公子被齐鹿抱着一起同归于尽。
“参见王后。”季枢跪下来行礼。
重葵看着他,半晌都没有出声,也没让他平身,就那么一直让他跪着。
季枢很快额头上就出了一层细细的汗。
终于,重葵开口了,淡淡地说:“季丞相,在卫国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今日看着你成为大秦的丞相,我便知道当时没有看走眼。”
“我能有今日的地位,全靠王后慧眼识人,大恩大德,季枢一辈子不敢忘。”季枢连忙说。
“你真的这么想吗?”重葵问。
“不敢有一字虚言。”
重葵看着他说:“很好,我相信你,那么你告诉我,为何齐鹿慧失控,带着扶苏一起死。我要听实话,你知道我想知道真相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季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连忙说:“当时我和安然公子一起传旨,宣读完诏书之后,安然公子便说还有密旨要去执行,他离开后我和扶苏公子说了很多话,都是劝他不要再和陛下做对,回咸阳认错,但我说了……说了当年郎中令抱走他的事qíng,他很震惊,等齐鹿来的时候,他便拿这件事质问齐鹿,齐鹿的qíng绪也十分激动,他出现的时候身受重伤,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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