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葵点点头,将挡在chuáng边的一道帘子掀开,看了一眼躺在chuáng榻上,闭着眼睛,面如枯槁,几乎瘦成一个人gān的男子。
杨明德跟在后面道:“十年了,哪怕王子对圣女有不敬之心,这十年的罪过也够受了!”
重葵没有接话,只是吩咐穆元吉拿一套银针来,然后写下几味药材让人去准备。
她在chuáng边坐下来,捻起一根银针,轻轻扎在王子的额头上。
☆、第1835章 爱如沧海【2】
王子忽然皱着眉头浑身抽搐起来。
“殿下……”杨明德一看,想要上前阻止,却被穆元吉挡住了。
“既然请圣女来解毒,就相信圣女吧。”穆元吉说。
重葵帮王子扎满了针,已经累得满头大汗。
“把我吩咐地药熬好给他喝,每隔两个时辰喝一次,不要耽搁。”重葵站起来,一阵头晕。
穆元吉连忙上前搀扶,重葵摇摇头,走出这座小院子,抬头看了看天空,碧空如洗。
不知道为何,现在特别想看见赵蘅。
她快步走回去,推开赵蘅的房门,看见他坐在书桌旁写东西,便快步走过去。
赵蘅很自然地抬头对她笑了一下:“回来了?”
“嗯。”看见大哥之后,有些焦虑的心qíng便平复下来了,“大哥写什么?”
“写书信回家。”赵蘅将写好的书信拿起来,“你要不要加几句话。”
“大哥的书信我不能随便看。”
“大哥的就是你的。”赵蘅笑着说,“我告诉父亲和母亲,你带着我出来治病,病好了就回去。”
重葵点点头:“那帮我跟老爷和夫人问好。”
“好。”赵蘅低下头又写了几句话,边写边说,“我告诉他们,你是女孩子,将来是我的妻子。”
重葵一怔,脸颊有些烧:“大哥,要是你的病治不好怎么办?”
“那你会嫌弃大哥吗?”赵蘅问。
“当然不会!”重葵马上说。
“那就好。”赵蘅笑着低下头。
重葵趴在书桌上,撑着一边脸看着他:“大哥,我今天看到那个西夏国的王子了,我觉得人的生命为什么那么短暂和脆弱?他们都说他是我毒害的,我以前怎么会那么不懂生命的宝贵?为什么剥夺了他十年的自由?想想看,我这样的人,好像很坏。”
“你对别人怎么样我不知道,可是你对大哥这么好,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赵蘅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
“大哥,那你相不相信他们的话?”
“什么话?”
“就是我活了几百年的那些话啊?那天来的路上,你看到那些壁画了吗?”
“相信又如何?不相信又如何?”赵蘅将写好的书信折好放进信封里粘好。
“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我岂不是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那我就在想,我活了这么几百年,以前是怎样的呢?我不会几百年都是孤身一人吧?”
赵蘅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敛,他不知道她是否活了几百年,但他知道,昨晚她和他,并不是第一次。
但这个问题他没有介意,也没有深想,无论如何他很喜欢小葵,能和她在一起已经让他觉得莫大的满足。
“小葵,你真的一点儿都不记得以前的事qíng吗?”
“完全没有记忆。”重葵摇摇头,“你不知道,我刚开始有记忆,便是在扬州城里,不知道自己是谁,要不是荷包里绣着‘重葵’两个字,我都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既然如此,过去也并不重要,你应该在意的是将来的生活。”
:,,!!
☆、第1836章 爱如沧海【3】
重葵看了他一眼,想着将来能和他一直在一起,确实感觉到无比踏实。
“有大哥在,过去都不重要!”
赵蘅微微一笑,将封好的书信jiāo给侍女,让人快马加鞭送回扬州。
折身回来时他问:“小葵饿了吗?”
“不饿呢。”重葵摇摇头。
“那……”赵蘅笑了一笑,“现在到治病的时间了吗?”
重葵:“……”
“大哥,我们还是先吃饭吧!”重葵连忙说。
“也好。”赵蘅笑着说,“吃饱了才有力气治病。”
重葵觉得这话里怪怪的,但又没办法反驳大哥,确实他们现在就在一个治病的状态中。
等吃完饭,天已经黑了,重葵被扑倒在榻上时,还不忘问:“大哥,你的身体好些了吗?之前不是说缺乏运动体力不好吗?”
“现在好多了。”
“真的吗?大哥千万不要太累……”
赵蘅堵住她的小嘴,专心致志地‘治病’。
重葵累得睡着之前还在想:大哥的身体果然好了,体力真的完全没有问题……而且还相当可怕!
第二天重葵走着去为西夏王子解毒的路上,一直扶着自己的腰。
“圣女的腰怎么了?”穆元吉不解地问。
“没,没什么。”重葵脸色发绿,但还是qiáng撑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
“是不是扭伤了?圣宫中有医师……”
“不用,我就是医师!”重葵摆摆手拒绝了,怎么能让别人知道她给大哥治病,治得腰都差点儿断了?
西夏王子的院子外面,杨明德一直走来走去,看见重葵来了,马上迎上来说:“圣女,王子殿下醒了,您快进去看看吧!”
如此恭敬的语气,这杨明德现在算是对重葵真正佩服了。
重葵点点头,走进去,见chuáng榻边的帘子被拉开,两个侍女在旁边伺候喂药。
重葵淡淡扫了一眼,发现那位王子虽然面容枯瘦,但一双眼睛却很有神采,想来从前也是个美男子。
“殿下,圣女来了。”杨明德说。
王子缓缓抬起眼睛,看向重葵的方向,一瞬间,他的眸光从激动转为怨恨。
“有什么事容后再说吧。
”重葵冷冷地走过去坐下,“元吉,把针给我。”
穆元吉早就把备好银针送到她面前来,重葵拿起来便往王子的身上扎。
她扎的都是十分要紧的xué位,将毒素刺激出来,因此一针下去,那王子便疼得变了脸色。
重葵则面无表qíng地一针又一针扎下去。
“你……”王子咬着牙说,“你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你错了。”重葵淡淡地说,“折磨你的人不是我,是你自己。”
王子一愣,随即眼中落下两行清泪:“那你告诉我,爱一个人是多大的罪过?”
重葵扎针的手顿了一下,这话隐约有几分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爱一个人不是罪过,你不必为此而觉得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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