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大山压不住的你_江昉【完结】(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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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有朋友了,”段真心想,然后他才后知后觉感到了“欣喜若狂”的滋味,他想他一定会好好对待小叔叔,要把这份友谊一直持续下去,和小叔叔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用筐把萝卜拾到地窖里,冬天太冷,放在外面会被冻成空心,农村人虽然没有专业的知识,但他们从生活中总结经验,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常识,比起有些专家更加“权威”。

  “这下可就真没有活了。”

  段老头心qíng好,今年种的萝卜长势不错,不像去年因为没有及时收获,大半的萝卜都被冻坏,怎么能不让人高兴呢?

  上午说好要去借书,休息了一会,姜杜白就带着段真去了村东。

  村长为了给儿子盖房子,下了很大一番功夫,院子的墙起了三米高,还用细小的石子装饰大门两边,隔着距离,都能看到“豪华”的灰白高墙,以及门口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

  两个人就站在大门外,大门关着,院子里隐约传出动静,表明家里有人在。姜杜白深呼了口气,他不好意思直接推门进去,只好扯着嗓子朝家里大声喊道:“段大柱——段大柱在家嘛!”

  徐秀华在院子里喂jī,小jī仔是从镇上买的,一只公jī,剩下三只是母jī,公jī留着打鸣,母jī则得好好养着下蛋孵小jī。

  她听见外面的动静,有人在叫她男人,段大柱今天早上就跟着村长一块出去了,没在家,她把盆子里剩下的菜叶全倒到地上,问道:“谁啊。”

  “姐,是我——”姜杜白又高声回了一句。

  喊完后才有些尴尬,姜杜白想起来,他现在的辈分新媳妇也得叫他叔。

  小孩看出他的窘迫,主动回答:“我是山上的段真。”

  徐秀华肯定不知道段真是谁,她出去了八/九年,又是个读过书的,现在回到村里嫁给段大柱,那些打扮土气的女人隔三差五过来找她,这几天让她烦的不行。

  把吃完菜叶的jī撵到jī棚里,徐秀华慢慢打开大门出来:“来了来了。”

  “嫂子。”段真乖乖打招呼,徐秀华皮肤白,剪着不同于村里女人的学生头,走路时步子很小,也不会大幅度摆动胳膊,透着浓浓的书卷气。

  姜杜白忍不住多看了小孩一眼。

  “你们有什么事?”徐秀华看到来的是两个小孩,脸色瞬间就有些不好了,在娘家的几日,除了女人时常来问她外面的qíng况,村里的小孩也总是来烦她,也不进门,就只是在大门口偷偷看,被她发现后就大笑尖叫着一窝烟散开。

  段真想要开口,被身后的姜杜白眼疾手快地拉住,他把小孩拉到身后,自己上前摆出一副讨人喜欢的笑脸:“姐,你认识很多字吧!”

  他表qíng真挚,满脸羡慕,让徐秀华心qíng稍微好了一点。

  当然辈分之类的就不管了,难不成让他开口就叫大侄女?

  “没多少,就上到初中毕业。”二十出头的女人把耳边的碎发拢到耳后,语气客气地说。她上身穿着一件大红色棉服,最外面一层不知道是什么布料子,但是能够挡风,甚至衣领上都fèng着厚厚的毛皮,看着就非常暖和。

  只不过被毛皮包裹住的脸上看不出丝毫谦虚。

  雁山村别说初中毕业,上过小学的都没有!

  徐秀华上学晚,温北镇虽然小,但比起山沟里的村子,就好像是天堂与人间的差别。

  她上过学,见过世面,瞧不起村里的乡巴佬们,什么也不知道。

  姜杜白好像看不见女人眼底的嘲讽,依旧笑呵呵的:“我这么笨,肯定没法上学。”

  小脸皱成包子:“小真很聪明,他想看书,可是我没有书,村里人都没有书,但是大家知道,段大柱新娶的漂亮媳妇有书!”

  这段话的意味就很明显了,连旁边的段真也从他小叔叔的话里听出了马屁的味道。

  可惜他瘦的像跟筷子,一点也没有小段真的软萌,幸亏徐秀华不是以貌取人的人,对于姜杜白的chuī捧非常受用,刷足了好感,两人才慢慢说出这次来的目的:“姐,你家里肯定有很多书吧,我们可以借一本看看嘛?”

  徐秀华有些迟疑,但转念一想,她可以把小学的课本借出去,小学的知识没有什么难度,哄小孩子还可以,她现在看就很幼稚了。

  想清楚后,徐秀华大方答应:“行,你们进屋等着,我去给你们找找。”

  翻箱倒柜半晌,终于在放书的木箱子里倒腾出了一本三年级的语文课本,徐秀华拿给两个孩子,一边还不放心地叮嘱:“这书我可是只有一本,你们千万不能给弄坏了。”

  姜杜白哪还能反对,连忙表示自己会小心看书,绝对不会出现折角折页的qíng况。

  折腾了半天终于是把书借来了,两人回到家里,姜杜白请求段老头给他做一个边沿矮一点的长方形木盘,做成后在里面铺上一层细沙,可以重复利用的纸张就完成了。

  “你先试一下。”姜杜白蹲在地上忙活,头也不回地把树枝递给段真,“随便画点东西。”

  他等了半天,手上的树枝却迟迟没有被接过去,疑惑地抬起头,看见段真正看着他yù言又止。

  姜杜白:“?”

  这是什么qíng况?

  “怎么了?”他问。

  许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段真有些赌气地反驳:“你不笨。”

  姜杜白一愣,一时间没有明白小孩的脑回路。

  “小叔叔会做炸萝卜丸子,会做沙盘,还可以教我写字,很厉害。”

  原来是说他之前的自贬,姜杜白心里一暖,“我当然不笨,但是那样说就把书借来了,来,拿着,你在上面试一试。”

  段真接过削好的木棒,想起昨天在糖纸上看到的图案,可惜太难了,他画不出来。犹豫了一会儿,他才握着树枝在沙盘上划了几下。

  “是个小人?”姜杜白凑过来望了一眼,“看来沙的厚度还可以,接下来我要先教你握笔的姿势,手要这样拿着,”一手拿着木棒给段真做示范,“剩下的三根手指要靠在一起。”

  “等等你就先用这种握笔姿势再画一幅画,内容上…尽量细致,可以画一些小东西。”

  段真点点头,低着头开始认真“创作”。

  作者有话要说:

  “立冬jiāo十月,小雪地封严。”——节气歌

  第7章 要离开

  “你的名字这样写。”姜杜白在沙土盘里一笔一划把段真的名字写出来,不得不说,在见过土子、牛牛、宝柱等一系列小孩名之后,“段真”的名就显得尤为好听,“真有真实,率真的意思,你父母可能希望你将来做人能够真诚,永远保持一颗率真的心。”

  这种解释不假,但是姜杜白心里也明白,段真的父母没有什么文化,怕是没有那层深层次的寄寓,他们可能只是单纯的觉得“真”字好听,也可能是从哪里见到过这个字,但这些并不重要,父母对孩子的那份心不会改变,他只需要让段真明白这份感qíng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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