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慎自是随他,却是笑道:“这般年纪了,还向父皇撒娇。”
秦湛闭上了眼,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格外的安心。爱qíng是什么?秦湛从未想过自个儿会有这种东西。
他受到的教育,遇见的女子,都注定了他不会有这种东西。
秦慎未表明心意之前,他从未想过会跟秦慎有别的关系,一种更为亲密的关系。所以,这也注定了,对着秦慎,在最开始,他不拒绝,更多的是对对方的崇拜、爱戴、习惯,乃至有那么几分隐秘的畅快感,这让他不排斥跟秦慎做这些事。
可是……如果说,现在这种跟对方在一起,全然的安心,偶尔又会升起的几分酸涩是习惯的话,秦湛是不相信的。
或许,这就是爱。
如果他一无所谓,他会介意秦柔儿的身份。
他秦湛不得不承认,秦慎到底焐热了他那颗原本冷了的心,也教他活的更肆意、自在,真正的xingqíng也活泼了不少。
“我母妃……如今在哪里?”
秦慎爱他,自也怜惜秦湛,所以才会替他难过。幸而,如今秦湛也有了长女,将来还会有着其他子嗣,总归会有血脉相连之人,不会让他淡薄了亲缘。
“我着人进了皇陵,将她尸骨重新敛了,也换了棺木,只如今还在皇陵之中。”
秦湛点了点头,他真是不曾想到,他印象中,xing子还有些柔弱的周秀元还敢做了这般事。
当初,蓝子瑜查他身世之事,却也查出当初的静敏皇贵妃有些不对劲儿。而来秦慎吩咐了下去,让他仔细查,还准许蓝子瑜进了皇陵去查看尸骨。
这一查,倒是不得了。
这静敏皇贵妃,还有当初因皇贵妃产子之后,身体亏虚,流血不止薨了之后,她身边大宫人怜楚以头碰柱,却是死了。念她忠心,当初秦慎特意准许这怜楚随葬。
蓝子瑜进入了一瞧,倒是吓了一跳。
这两具白骨上,竟然都覆盖着两张早就gān瘪褶皱的人皮面具。顺了这蛛丝马迹去查,那周秀元跟怜楚两个女子,到底有疏漏之处。
种种下来,竟然发现,生了秦柔儿的,竟是那真正的宫人怜楚。
事qíng到了此处,秦慎便不让蓝子瑜再往下查了。不过秦慎心里头想着前因后果,倒是明白。周秀元心中之人是梁谷胥乐,当初qíng非得已嫁了他。
周秀元当时已有身孕,新婚之夜,按理说,他也该有所察觉。只一夜之后,半分不曾觉得奇怪。想来那时,周秀元便是跟她的丫鬟怜楚换了身份,只叫还是完璧之身的怜楚替了她。
此后,不消半个月,那怜楚再同她换了回来。周秀元只这会儿光明正大装了身子难受,宣了医正探查,便能发现她有了身孕。
有了孕的女子,自是不能同房。如此,她也便能平平安安在王府中生了当初还是慎王府三子的秦湛。等养好了身子后,她便是又同怜楚换了回去。
只是不曾想,后来怜楚自个儿也有了身孕。这其中,怜楚有了孕,加着他马上要登基为帝,怕是起了别样的心思。毕竟她是顶着周秀元的身份,带着周秀元脸的面具,隐患颇多。
周秀元觉察到了之后,她大约是为了保护秦湛。这才去买了面胶、朱葛等物,趁着怜楚生秦柔儿之时,在她汤药中放了这两物,最终让她产后血流不止,最终离世。
周秀元大约心中也是愧疚难安,这才在怜楚入葬那天,撞了柱子,陪她去了。
秦慎脑子里能想了这事儿,秦湛自也能想的分明。
如今再回想起来,秦湛隐约也能想起‘周秀元’身边的那位宫人,‘怜楚’确实照顾他颇多,好些夜里,都是‘怜楚’哄着他入睡的。他病的时候,这‘怜楚’也是十分上心。往日里,秦湛自不会多想。如今这般看来,原来这才是他的母亲。
只是,周秀元委实决绝了些。宁可从不听他叫她一声母亲,为的,就是为了不辜负了梁谷胥乐。
秦柔儿上一世也陪着他受苦,怕也是秦慎得知了真相之后,他本就凉薄xing子,叫他嫉恨了,更是留人不得。
他一个堂堂的一国之君,倒是叫两个女子玩弄于鼓掌。便是秦柔儿确实是他骨ròu,但秦柔儿却是那怜楚骗了他生下的女儿,秦慎决计不会对这样一个孩子产生几分好意。
这些个陈年往事纷纷扰扰的,搅的秦湛颇有几分头疼。
好一会儿,秦湛才道:“她既然做的这般决绝,不愿同皇宫沾染上半分gān系。此生,也只心系梁谷胥乐一人,也不必让她葬在皇陵之中。将她棺木移了出来,葬在山明水秀之处吧。”
秦慎自是应他,“她是你母亲,你做主便是,一会儿我便吩咐下去,为她寻个好地方。”
秦湛今儿个心qíng到底低沉了几分,过了会儿,却是晚膳也不用,只去了德庆殿中的chuáng榻上睡了。
秦慎必然也是要陪着他的,是以,也便没用晚膳。两人是一块儿躺下了,也便休息了。
秦湛第二日醒来,人jīng神了些许。
今儿个他没去早朝,秦慎早不见了踪影,怕是特意轻手轻脚离去了。秦湛洗漱完了之后,自有奴才们将早早准备好的早膳拿了上来。
秦湛这边吃完了,这才回了永祥宫。
秦柔儿的事,秦湛却是已然决定,要将它压在了心底。不必再去想,也不必再提起。那些个往事,也该随着周秀元跟怜楚的死,梁谷胥乐的归隐山林,都有个终结了。
转眼间,两日也便过去了,而这一日,也到了祈愿节。
今日宫中自是热闹的,前一年的祈愿节,因着秦慎想让他高兴,让着他散散心,便去了灵吉山那儿过。是以,宫里冷清了不少。
今年自是不一样,热闹的很。
宫里头载歌载舞,不少达官贵人携带家眷,也是多在宫中出入。
此事到也不必多提,热闹了几日,待出了祈愿节,秦湛同着秦慎二人便打算去了百shòu园那儿小住了几日。
此地之前个,秦湛便说要去了,他也想去瞧瞧那黑白熊。不过后头宫里一直有事,他册封的事儿,取正妃之事,再加上祈愿节,一桩桩一件件的,倒是都赶上了。
他这想要出宫散心的心思,只得一拖再拖。
这会儿终于得了空,秦慎这才带了秦湛,离了宫。另外,周秀元迁了棺椁,秦湛到底是她的儿子,也该晓得她葬在了何处,也自是要去祭拜一番的。
百shòu园是在雍城之外,这园子是当初的周皇帝建造的,到了太宗那儿,百shòu园又扩建了几分。
这园子建造的很有几分别意,山水庭院错落有致,还有专门饲养的飞鹤行走在湖边水潭,颇有意趣,是个散心的好地方。
这路程,倒是有一些。
这番出来,旁的贵人们,自是一个没带,只有秦湛同着秦慎二人。现下,秦湛便同着秦慎坐了一个车辇。出了宫,到底都自由了些。
秦湛这会儿掀开了帘子看了看外头,他出雍城的次数不多,算起了,也不过两次。一次是去灵吉山,一次是出宫去留县。
这第二次,倒是叫他体会了不少民间之事,也让他学到了不少。
“瞧些什么?”秦慎见他活泼的样子,只觉着欢喜,便上前拢了秦湛的腰际,自个儿凑近了秦湛耳边说话。
这把秦湛燥的不行,他忽的放了帘子。一回身去瞧秦慎,倒是发现他也没松了手,仍旧抱了他腰,却只是让他动了下,而后将着他压回了车辇垫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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