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湛才踏入了永乐宫的大门,立时就听到了里头宇文皇后的哭泣声。
“咦?”秦湛皱了皱眉,此事难道是宇文皇后下的手?
这样做,她未免也太蠢了。她原就因为上次的事被收了凤印,如今风头还未过去,更该低调些才是。先下,迫不及待跳出来对付他,有些奇怪。
秦湛虽也看的出,上次冕服之事,宇文皇后也是极为生气的。毕竟七皇子虽体弱多病,但到底是嫡长子。秦慎饶过了嫡子,直接让他穿了冕服,皇后免难心中记恨。
可退一万步说,也正是因为七皇子多病,此刻就算扳倒了他,最后七皇子能不能健康长大还是未知数。
她现如今就动了手,难道不怕将来七皇子夭折,她白白给别人做了嫁衣?除非这宇文皇后脑子真糊涂了。
不止秦湛讶异,秦慎都有些吃惊。
不过此刻,秦湛立时压下了心思,只同秦慎立时进了永乐宫。里面除开跪着的宇文皇后,其她后宫四妃的,还有一些上平日里入了太后眼的嫔妃们,此刻都在了。
太后此时崩紧了面色,看着威严隆重。
礼数自是不可缺少的,秦湛立时行了礼。当然,这满屋子的人,瞧见了秦慎也是一阵行礼。
等着秦慎拉了秦湛入座,太后那边才略微缓了些神色,道:“皇上,这次查了后宫,其它乌烟瘴气先不说,只在这束慧的chuáng底下找到了那斗篷!”
秦湛顿时看去,此时,宇文皇后跪在地上由墨蕊扶着正在哭泣。
而那束慧,同墨蕊一般,都是宇文皇后殿中的宫女。她原叫束惠,因同惠妃撞了字,是以改了名字。
这束慧比墨蕊略略年轻一些,鹅蛋脸,容貌、身形都算是不错。只往日里,束慧轻浮一些,不似墨蕊忠心且稳重,是以宇文皇后不曾拿她做个体己人。
先下,这束慧被两个中年壮硕的姑姑们死死按住了胳膊,却是哭的一塌糊涂。
“说,放出歌谣的事,可是你做的!”太后猛的拍了下桌子,厉声道。
束慧只抽了声音哭,见太后不耐烦了,便另外有个姑姑上去狠狠抽了她一个嘴巴,她这才嚎叫道:“奴婢冤枉,奴婢冤枉……惠妃娘娘,您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啊!”
一听她这般说,在场的人自都不是蠢的,立时心中一跳。此事,怕是有内qíng。
见着束慧扭着身子往自个儿处挪,惠妃拿着帕子遮了遮嘴,只转了身子,只道:“大胆奴婢,何故要来陷害于我。”
“说,束慧,据朕所知,你家中还有父母兄弟。今日不说分明,朕就把他们全部车裂了!”
束慧神色大骇,眼中慌乱之色不断闪现,略略用余光看了宇文皇后一眼。只宇文皇后正哭泣着,却是没有看她分毫。
束慧心中了然,宇文皇后怕是不会管她了,是以连连磕头,直把额头都磕出了血迹。
“皇上,皇上,求求你了!束慧死不足昔,但求您放过奴婢的家人。奴婢这就说,歌谣之事,是……是惠妃娘娘叫奴婢做的啊!”
“大胆!束慧,你说这话,可是想清楚了!”惠妃娘娘猛的起身,死死盯着束惠。
“奴婢自是想的清清楚楚!是奴婢糊涂,当初收了娘娘银子,替娘娘您陷害皇后!娘娘莫非忘了,奴婢家中以狩猎卖柴为生,是以,经常出入那妙云观中,奴婢母亲也同那妙云大师说的上话。
当日太后梦魇,可是娘娘托付了奴婢宫中珍宝,让奴婢母亲送予妙云大师。如此,大师才诬陷了皇后娘娘。一月之前,您更是让奴婢兄弟想办法在山中狩猎白狐,以此调教了来陷害三皇子!
奴婢今日所说之话,句句可对天地以明心迹,绝无半句谎话!若是有,可叫奴婢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此事是惠妃做的?别的嫔妃一个个诧异望过去。
惠妃气的面色通红,只一步步朝后退去,直到撞到了身后的椅子。
“你……你……你这个下贱的婢子!!”惠妃失了仪态,猛的伸手指着束慧,竟是上前要大骂于她。
“够了!成何体统!”太后目光yīn沉。
惠妃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却是喊道:“太后,臣妾冤枉啊!这个奴才陷害臣妾,是皇后,是皇后狗急跳墙!臣妾没有理由去害指使妙云大师去害皇后,去害三皇子啊!”
“你有!”宇文皇后一下看向惠妃,厉声道:“我真是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狠毒!你害我,怕是嫉妒我养了你的孩儿!你害三殿下,怕也是因为三殿下挡了锋儿的道吧!”
“你污蔑我!”惠妃气的一下扑向宇文皇后。
墨蕊忠心护主,一下就挡在了宇文皇后身前。
宇文皇后又道:“我污蔑你,那束惠已经认罪,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都给我停手!”秦慎看够了闹剧。
他一发话,自是不敢有人再闹。查,事qíng自然需要继续查。
当下,惠妃宫殿中的人自然是一个都逃不了,被人连夜关入监狱司审讯。
这边的人等着消息,秦慎见这事怕是要闹的晚,便想让秦湛先去休息,不必熬坏了身子。
秦湛哪里能同意,他不愿意离去,秦慎也qiáng迫不了他。只得无奈看了秦湛一眼,只嘱咐他,若是困了便说,莫要忍着。
第33章 四年之后
这一等,直到天破晓, 辛羊才带着掌管刑狱司的廖景恒急匆匆赶来。
这廖景恒也是眼睛通红, 想来几日不曾睡了。这廖景恒本就是秦慎安cha的人手,几日前, 秦慎传下了旨意要彻查谣言一事, 廖景恒自是不敢耽误。
尤其是查到了酸文人, 得知此事牵扯到了后宫嫔妃皇子们之后,廖景恒心中更是忐忑。这其中牵涉就多了, 一个不注意, 就是万丈深渊。自个儿没了办法,廖景恒索xing一咬牙,就打算彻查此事,不再顾虑四方势力, 只跟了秦慎的意思来。
廖景恒急匆匆到了, 到了秦慎跟前就立时跪了, 同时高呼,“臣见过陛下,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臣见过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了,景恒, 此事查了一整晚, 可有了结果。”
廖景恒不敢打哑谜, 立刻就把早就准备好的折子呈上。
秦慎接了, 廖景恒又道:“臣连夜叫人逮捕了那束慧的一家老小, 将他们关入了监狱司之中。最终,他们jiāo代,当日,束慧确有带出宫中珍宝给他们,又托了她老娘去走动妙云大师,劝说妙云大师准备一套说辞陷害皇后。只当日,其余束慧并无多言。只说这是宫中贵人jiāo代的事,这贵人具体是指了谁,却是不曾言明。
上次臣查抄了那妙云观中之物,可惜并未查抄出宫中珍宝,想来是有人早有准备,早早将珍宝处置了。只那贵人千算万算不曾想到,束慧的老娘亲贪图宝物,却是偷偷留了几粒珠子在家中。”
随着廖景恒示意,辛羊立时将手中盒子呈上。
这宫中的珍宝具是有着来源出处,只要找着了几样,便就可以瞧瞧,这东西是哪宫丢的,那这宫的人也就脱不了gān系!
“打开!”太后沉声道!
辛羊见了秦慎示意,立时就把盒子打来了。里头放着的,是两粒大拇指般大小的粉红色珍珠。这东西一瞧,就是上上之品,除了宫中能找寻出来,民间怕是极为难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