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锦宁明白他的意思,只没想到他会这么有恃无恐,无奈的闭眼吸了口气道:“刘妈妈,外面怎么了?”
刘妈妈见这边窗子打开了,就走了两步过来,焦急道:“听外面动静好像嚷着抓贼,怎么出了这样的事qíng,惊着小姐了吧?”
严锦宁的声音冷静,和平常无异,刘妈妈瞧见她出现在窗户前面的身影,因为屋子里黑,她又不住的扯着脖子去看外面的动静,一时居然没发现严锦宁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人的。
“我没事,就是吓了一跳。”严锦宁道。
因为那人限制,她的身体僵硬,只贴在他胸前,似乎都能感觉到衣物下面他qiáng劲有力的心跳声。
她这才回来的第一天,这都是些什么事儿?
这会儿她心里说是不恼那是假的,但是受制于人,却只能无条件的配合。
过了会儿,前去查看qíng况的灵玉回来道:“妈妈别担心,说是库房那边遭了贼,管家正带人追呢,应该没什么事。”
贼人的目的只为偷盗,既然被发现了,那应该也马上就逃了。
“那就好!那就好!”刘妈妈拍了拍胸口。
窗前的严锦宁就又说道:“既然只是闹贼了,那就不关咱们的事了,有管家处理,我们别添乱,都回去歇了吧。”
“好!”刘妈妈也没多想,只吩咐打理院子的两个小厮到外面守住大门,就带着丫头们散了。
窗子合上,身后那人就拽着严锦宁反身靠在了墙壁上。
他的呼吸声有些厚重,听在耳朵里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严锦宁的后背靠在他怀里,他冰冷的五指却一直没有挪开,就卡在她的喉间。
所以他不动,她就不动。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严锦宁浑身都已经麻木,甚至能够感觉到两个人的体温隔着几层衣料混在了一起。
她出了满身的冷汗,不自在,却又不想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手底下和他太多的接触,正在心烦意乱的时候,突然觉得颈边有些痒,有什么滑腻又湿润的液体游蛇一般从他的指尖顺着滚落,跌入她穿了仅有两层的衣物里,滚落到胸口。
那是……
血?
严锦宁一惊,只觉得胸口他血液滴落的地方长了毛一样的难受,惊慌的抬手去掰他的手。
原以为那人会顺手掐死她,但是出乎意料,她这略一挣扎,他居然就直接放了手。
严锦宁一把推开他,从他的胸前脱身,掩着领口后撤两步,于黑暗中防备至深的死死盯着他。
她不求救,也没质问他是什么人。
那男人靠在墙壁上大口的呼吸,此刻便似觉得有趣,淡声调侃道:“怎么?不怕?”
怕?她当然是怕的,不过也只怕了那么一瞬。
从他挟持她,而不是直接对她下杀手的时候,其实严锦宁的心里就已经有了一种莫名其妙但却十分qiáng烈的念头——
他根本就不会杀她。
黑暗中,她看不到那男人的脸,只能看到他身体大致的轮廓,他穿了一身夜行衣,身材算是很高,但并不魁梧。
只他方才说话的时候声音沙哑,她却分辨不出他的确切年纪。
严锦宁抿抿唇,只道:“需要我想办法送你出去吗?”
黑暗中,没有任何的声音。
“呵……”过了一会儿,那人忽而由喉咙深处爆发出一声沙哑的浅笑,这样的境况之下,他居然是心qíng很好的样子,黑暗中,严锦宁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专注于她面上的那种真实的感觉。
然后,他撑着墙壁,缓慢的站直了身子,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
严锦宁戒备着,步步后退。
他便止了步子,又一次好心qíng的笑了,“不是不怕吗?躲什么?”
严锦宁并不言语。
她没惊慌喊人,是因为确定他不会杀她,但她同样不会蠢到把人喊来。
三更半夜,哪怕只是个盗贼或是刺客,这样出现在她的闺房里,还染了她一身的血——
传出去的流言蜚语就足以让她在这京城之内无法立足。
严锦宁一心戒备,并且一语不发。
那男人似是能够读懂她的心事,破天荒的没有再吓唬她,只又顺势靠到了旁边的一根柱子上,继续闭目调息,一边道:“不用麻烦你,一会儿我的人会过来。”
他却居然是这样的坦白?
他是私闯进门的刺客贼人,她是受害者,可是他为了保命,她为了名声,居然相处的像是一对儿关系还不错的老友?
这叫什么?láng狈为jian?
严锦宁哭笑不得,脑子里飞快的掠过这几个字。
两个人都没再做声,却也没过多久,屋外突然掠过一点怪异的风声。
片刻之后,一道身形迅捷的黑影直奔了窗前。
那人在窗外轻叩了三下。
男人睁开眼,依旧声音沙哑道:“进来!”
窗户被推开,又一个黑影翻了进来,严锦宁这才注意到就在那窗台上很不起眼的地方有点荧荧的微绿的光芒闪烁。
那是一颗夜明珠。
想必——
来人就是从这光亮上判断出了这男人的藏身之处?
“主子!”来人的目力惊人,看到严锦宁,他先是一愣,然后才又飞快的镇定了心神走过去搀扶那男人,“您受伤了?”
“皮外伤!”男人道。
严锦宁只从旁看着,等着送走这两个不速之客,不曾想这个时候院门突然被人冲撞开来,外面火光一晃,透进了窗户里。
正文 第014章 抓住把柄
两个黑衣人都蒙了面,只露了眼睛在外面。
窗外火光一闪,严锦宁才看清楚那人的伤处是在肩下的位置,虽然没伤到心脏,但那却是qiáng力的弓弩she出来的短箭,入ròu三分,绝对是伤他不轻的。
因为箭头没拔出来,所以他出血不多,之前才会隔了好久血液才顺着手臂流到了指尖。
严锦宁的眉头皱了下。
外面的人已经开始拍门,“二小姐,您醒了吗?咱们府里出了大事了,夫人让各院都起身过去她那里一趟。”
后出现的黑衣人唯恐她要喊人进来,紧张的捏紧了拳头。
严锦宁却只冷静的扬声道:“我醒了,你们等一等,我起身更衣就来。”
“是!”外面的人答应了,直接就等在了院子里。
这屋子里藏着两个大男人,真的是件很烦人的事。
严锦宁烦躁的拧眉扫过去一眼,转身去柜子里随便拿了一套衣服出来。
面巾之下,受伤那人的唇角似是弯了一下,倒是不见矫qíng,顺势就又靠到了柱子上,继续闭目养神。
后来那人反应过来,却是脸上蓦然一红,赶紧背转身去,对着窗口。
严锦宁也讲究不了太多,躲到屏风后面把衣服换了,顺手把换下来衫子扔进了浴桶里。
衣服上沾的血不是太多,泡一晚,明早丫头们来收拾的时候就会不露痕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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