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提着灯笼,刚一进院子里就先闻到一丝血腥味。
里面的房门大开,司徒宸沉着脸走进去,就见两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倒在血泊里。
地上的血迹已经gān涸,两具尸体早就僵硬。
侍卫过去查看了一下,又抬头看向屋顶上的一个破dòng道:“两人都是被快剑刺穿天灵盖的,是个高手做的,一招毙命,这两人的武器都没来得及出手。”
萧敬斋走上前来,脸色铁青的苦笑道:“看来是我们自作聪明了,昭王似乎是从一开始就早有准备!”
司徒宸负手而立,黑着脸不说话。
屋子里的气氛一时沉闷不已。
半晌,外面一个侍卫急匆匆的找了来,跪地道:“启禀殿下,皇帝陛下已经驾临公主府,请殿下前去接驾!”
司徒宸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从屋子里收回目光,似笑非笑的盯着萧敬斋看了一眼。
萧敬斋的头皮一麻,立刻移开了视线,不与他的目光jiāo会。
司徒宸却也没说什么,这会儿倒是直接抬脚走了出去,“走!去接驾!”
他们主仆一行去得很快。
灯火很快散尽,萧敬斋一个人站在漆黑如夜的屋子里,良久,仰天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然后这才一撩袍角,也是脚下生风,快步往前厅的方向去。
司徒宸前脚才到,外面就见一条火龙蔓延,一大群人拥簇着皇帝走了进来。
其中,就有南康公主。
“儿臣恭迎父皇!”司徒宸领头迎上去。
皇帝的脸色也明显不好,脚下步子不停,直接走进来,还没进门就先斥责道:“到底怎么回事?南康好好的做个寿你们也不消停,这都能惹出乱子来?”
南康公主提前进宫,肯定是冲着他已经哭诉了一番委屈的。
这会儿皇帝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司徒宸也不想得罪南康公主,gān脆就不主动接茬了。
内侍刘公公扶着皇帝进来,直接坐在了上首的位置上。
“这么晚了还惊扰父皇,儿臣实在惶恐!”司徒宸这才开口,重重的又拜了一礼,“可是事关重大,也实在是qíng非得已……”
“严锦华呢?”皇帝道,明显是还不知道素樱和严锦华的死讯,“多大一点事,这个小子就不像他老子,做事一点也不沉稳,有什么误会,直接说清楚了不就是了,有什么好闹的!”
听他这语气,其实一开始是不介意大事化小的,毕竟牵扯到素樱,一旦和南月闹得不愉快了,事qíng会很麻烦。
所以这时候,还是要留一线余地的。
司徒宸的脸色微微一变,知道自己派出去的内侍晚了一步,皇帝是直接被南康公主给忽悠了。
“父皇!”他心里有点紧张,斟酌了一下用词道:“驿馆意外失火,严世子和素樱公主……双双罹难。”
皇帝明显一开始就不耐烦应付这件事,此刻闻言,反而先是怔愣片刻,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的目光浑浊,有些迟缓的扫视一眼在场的众人。
南康公主也是皱眉,上前一步,刚要说什么,却被萧敬斋拽了一把。
萧敬斋冲她隐晦的摇了摇头。
“你……说什么?”这时候,皇帝才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遍。“驿馆失火,严锦华和素樱都没逃出来!”这一次,却是司徒渊抢先开口,他走上前来一步,冲座上的皇帝一拱手道:“父皇暂时先不必急着替严太傅痛心,想必南康姑母都已经和您说过了,严锦华有偷盗机
密信函之嫌,现在种种迹象显示,疑点可都还在他的身上呢,如若真的查明属实,这样死,反而是便宜他!”
他的语气冷漠而森然,分明就透着几分寒意出来。
司徒宸脱口反驳,“老七你说这话就太轻重不分了,现在的关键是素樱公主丧生,我们要考虑的是对夜帝如何jiāo代!”皇帝的心里是更赞成他的,刚要说话,不想司徒渊却是不依不饶的继续道:“我倒是觉得先查明此事的原委更重要,素樱公主的事,固然我们需要对南月方面做出一个解释,可是有什么会比我们自己朝中出
了一家子居心叵测的佞臣更可怕的?稍有不慎,那可是有可能动摇国之根本的。”
他这话,虽然不乏危言耸听之嫌,但只要联想到严家还有一个在外领兵的儿子——
皇帝也是下意识的心里一寒。
他的瞳孔瞬间收冷,才要说话,不想又是被另一道声音打断。
“昭王殿下你说这话未免太过武断了吧?这是要不分青红皂白的置我们严氏一族于死地吗?”严锦宁从院子里疾步走来。
因为之前在火场外面站了许久,她身上落了许多的灰尘,这时候的样子看上去实在没有多少光鲜。
只是她的眉目生得出众,此时昂首挺胸目不斜视的走过来,居然有种气势qiáng大的光彩透出来,让所有人都跟着眼前一亮。
皇帝眼睛眯了眯,马上就记起了她来。
严锦宁径自走进了屋子里,还不及屈膝拜下,南康公主已经站出来,厉声斥责道:“冯氏到底是怎么教养女儿的?这里是御前,几时轮到你来大呼小叫的口出狂言了?来人,给本宫掌她的嘴!”她身边的嬷嬷有意上前,严锦宁却根本就没理会她,只是神qíng讥诮的盯着面前的司徒渊道:“臣女此来,是和昭王殿下讲道理的,又没有冲撞公主殿下,您又何必这么急着堵我的嘴?难道就因为昭王殿下是
您的亲侄子,公主殿下就要如此维护他,连说句公道话的机会也不给我们严家人留吗?”
“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和本宫这样说话?”南康公主恼羞成怒,想要发作,却听座上的皇帝沉声提醒道:“南康,注意你的身份!你和她一个小姑娘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语气不算严厉,但南康公主依然不敢违背。
南康公主的心里窝了口气,突然想到那天在皇宫门口严锦宁威胁她的话,顿时也是心里一阵的紧张。
“皇——”她转身看向了皇帝。
皇帝却是神色不悦。
南康公主也不敢顶撞他,故而只能闭了嘴。这边严锦宁却是和司徒渊针锋相对,神qíng讥诮而冷酷的说道:“昭王殿下因何如此武断的就要栽一个罪名给我二哥?您这样,不会显得太刻意了吗?据闻之前偷偷潜入驸马爷的书房,挑起此事的人就是殿下
您,后来事qíng演变下来,所有的矛头却又直指我们严家?殿下,您不觉得这些事qíng都太巧合了吗?”
司徒渊的面目清冷,与她对视,“你什么意思?”“臣女的意思难道还不够明白吗?”严锦宁反问,不卑不亢,很有些针锋相对的意思,“我不信我二哥会做出这样离经叛道的事,而且他当时也说了自己是被人引过去的,是有人蓄意栽赃陷害。现在他人又死
得不明不白,我这个做妹妹的只是想要替他要一个公道,这样也不行吗?”
52书库推荐浏览: 蔷薇初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