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没被判罪,那么就算他明天就被无罪开释也有可能,以前又不是没有过这样的先例。
两个狱卒都怕他会咸鱼翻身,权衡利弊,也觉得就算给他个面子也不算什么,于是就分头去找被褥和准备吃的了。
这边司徒铭火速赶往御书房,在外面等了半天才终于等到南康公主母子出来,于是找了个借口,说服她跟着自己一起过来探望萧敬斋。
他本来是算好了时间,想趁司徒宸和萧敬斋密谈的时候带人来偷听的,可是没想到南康公主赖在皇帝那里的时间太长了,而他又没办法进去叫人,这么一来就有点晚了。
这会儿他心急如焚,和南康公主一行过来的时候,只远远看到司徒宸匆匆离去的背影。
司徒宸奉命来审问萧敬斋的事南康公主也知qíng,就没多想,一行人进了牢里,刚好遇到一个狱卒抱着chuáng半旧的棉被从一间屋子里出来。
“公主殿下?睿王殿下?”那人见到几人也是惊讶。
“我们来看看驸马,他人呢?”南康公主道。
“在!在里边!”狱卒忙道,倒是庆幸自己方才没和萧敬斋冲突,赶紧的殷勤的引路。
却不想,刚拐进了里面的暗道上,就听那尽头有人惊恐的一声惨叫,震得人耳朵发疼。
先回去的那个狱卒摔了手里捧着的托盘,面无人色,屁滚尿流的爬出来。
司徒铭的心头一紧,赶紧快走两步,进了最里面的一间牢房,就见那里面人影晃动,萧敬斋用自己的腰带把脖子吊在了栏杆的最高处。“驸——驸马畏罪自杀了!”牢房外面,那个摔倒在地的侍卫这才找回了神智,惊恐的惨叫声回dàng在整个天牢里。
正文 第117章 下马威
萧敬斋死在狱中,狱卒责无旁贷。
两个人面无血色。
南康公主闻言,撇开他们率先冲了进去。
“快来人!还不先把人放下来,看还有没有救!”司徒铭怒道。
“是!是!”两个狱卒腿软,爬起来,又摔下去,折腾着冲进牢房里。
两个人合力,把萧敬斋放下来,一试,顿时又是面如土色。
“没气了!”
“胡说八道!”南康公主冲过去,给了狱卒一巴掌。
这时候外面又有其他的狱卒和守卫听闻动静冲了进来。
南康公主面色狰狞的冲着外面吼,“叫太医过来!快去宣太医!驸马如果会有什么三长两短,本宫要你们全部陪葬!”
“快去请太医来!”牢头也吓坏了,打了个哆嗦,赶紧回头吩咐。
有人拔腿跑了出去。
南康公主跪下去,抱着萧敬斋尚且带着余温的身体大声的哭喊,“驸马?驸马你醒醒,你别吓唬我!”
而自始至终,萧廷玉却都是木愣愣的站在门口,只是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好像根本就没反应过来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负责看守萧敬斋的那两个狱卒跪在地上,抖个不停。
司徒铭则是眉头深锁,冷冷的看着——
严锦宁说的对,司徒宸果然是迫不及待的就将萧敬斋封了口了,他紧赶慢赶,没想到最后居然还是慢了一步。
这一刻,也说不上是遗憾还是愤怒,总之心里的感觉十分的憋闷。
太医院离着这里不算近,太医一时半刻肯定也赶不来,但是这天牢里,经常有会有人被动刑,而有些人,为了bī出他的口供,轻易是不能叫他死的,所以这里是养着自己的大夫的。
很快的,就有大夫遵从牢头的意思被找来。
“公主,大夫来了,您先让一让,让他给驸马看看!”萧敬斋那个样子,根本就是没救了的,但是南康公主不死心,大家就只是配合她的qíng绪而已。
南康公主抹了把眼泪,往旁边让了让。
那大夫上前,先是试了试萧敬斋的脉搏,然后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最后就一筹莫展的跪下给南康公主磕了个头道:“请公主节哀,驸马他——已经去了!”
“你胡说!”南康公主怔愣片刻,随后便就疯了一样的扑过去甩了他一巴掌。
盛怒之下,她的力气大得惊人,那大夫被掀翻在地。
南康公主扑过去,又一把夺过萧敬斋的尸体紧紧的抱在怀里,一面又带着嗜血的愤怒抬手一指那个倒在地上的大夫,怒喝道:“把这个居心叵测的庸医给本宫拖下去处死!”
“公主——”那大夫大惊失色,跪起来,惊恐道:“公主饶命!饶命啊!小的冤枉,冤枉啊!”
南康公主此时正沉浸在悲痛当中,明显已经失去了理智,看上去像是一只能吃人的野shòu。
牢头是个识时务的,一面已经悄然朝司徒铭投去了求救的一眼目光。
司徒铭心里正在恼怒,但他却更理智,知道不能由着南康公主随便杀人,于是就隐晦的点了下头。
牢头松一口气,这才招招手,“拖下去!”
南康公主的命令他们不敢违背,但是得了司徒铭法外开恩的暗示,那便不算是抗命了,人拖下去,是死是活,南康公主都不会知道。
“冤枉!冤枉啊!”那大夫被人架出去的时候犹且冤屈的大声呼救。
但是很快的,人就被qiáng行带出了牢房。
这时候,萧廷玉才走过去,半跪下去扶住了南康公主的肩膀道:“母亲,既然事qíng已经发生了,您还是节哀吧,父亲他在天有灵,应该也不愿意看到您为他这么伤心的。”
南康公主泪眼朦胧的抬头看向他的脸,已经哭得声音有些沙哑了,她看看萧廷玉,又低头看看被抱在怀里的萧敬斋的脑袋,终是不得已的正视眼前的事实,嚎啕大哭了起来。
“玉儿——”她哭的悲痛,“你父亲他怎么这么傻?他怎么就这么的想不开,难道我会丢开他不管吗?大不了被皇兄责骂一顿,罢免回家罢了。现在他这么一走,他……他这是要我们母子以后怎么活啊!”
萧廷玉又已经废了,虽然她自己一把年纪,就算萧敬斋在,也不可能再生一个儿子出来重新栽培了,可是有萧敬斋在,她至少还觉得有所依靠和支撑。
但是现在——
只觉得天都塌了。萧廷玉用力的抱着她,其实他心里很能理解南康公主的这种痛苦里面有很大的一部分成分是因他的事,刚才在御书房皇帝就问过了,南康公主为了替萧敬斋求qíng,就添油加醋的把司徒渊害他的事qíng给说了
,皇帝本来也觉得震惊和愤怒,但后来听说对方是司徒渊,态度马上就含糊不明起来。
他这一辈子都毁了,再也不能有子嗣了,这对一个男人而言,是无法忍受的屈rǔ。被人当面抖出来不说,现在南康公主哭得越痛苦,他的心里就越是愤怒和扭曲。
这一刻,自己的屈rǔ感甚至远超过父亲丧生的痛苦,萧廷玉一直面无表qíng,这时候冷冷的抬头,看向了牢头道:“我父亲为什么会自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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