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渊面无表qíng的撤了手。
那人高大的身体失去支撑,缓缓的往后栽倒下去,眼睛恐怖的瞪得老大。
后面巷子里的汉子傻了眼,本来提刀是要往这边冲的,见状却是吓破了胆,扭头就跑。
司徒渊用眼角的余光扫见,也没去追,足尖一挑,将落在他脚边的长刀勾起。
长刀抛向空中,同时他挥掌而出,运了掌力一推刀柄。
咻的一声,长刀破空而出,力道jīng准,直接切入那汉子的右后肩。
剧痛之下,那汉子一个踉跄,扑倒在地。
然则为了奔命,他却顾不得许多,忍痛爬起来,继续朝胡同外面奔去。
两死一伤,不过就是发生在眨眼的事qíng。
“殿下——”闫宁这时候才从后面追了过来。
严锦宁仓促的抬起头。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司徒渊杀人,这少年的眉目依然还是她记忆里的模样,但那眼底眸光却带着冰封一样刺骨凛冽的寒意。
她一直都觉得自己和他之间算是很熟悉了,就算这几年的jiāo往寡淡了,也不觉得他有怎样的改变。
可是这一刻,她抬头瞧见他线条刚毅的下巴和几乎完全不带任何表qíng的一张冷峻的面孔,却会蓦然觉得心惊。
她知道这就是她认识的那个司徒渊,可是——
冥冥之中,又有那么一个瞬间会叫她觉得好陌生。
“子渊?”严锦宁有些不确定,开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带了迟疑和颤抖。
“没事了!”司徒渊道,垂眸对她绽放一抹笑。
这一个笑容,又是带一点冷傲的纯正,却叫人觉得舒服和熨帖。
“跑了一个,去把他带回来。”司徒渊却没顾得上她,只对闫宁吩咐,“留活口!”
“是!”闫宁领命,错开两人身边朝另一边的胡同口追去。
“扭了脚?”司徒渊这才又看向了严锦宁,见她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就只当她是受了惊吓。
这胡同里实在狭窄bī仄,他便直接将她拦腰一抱。
“哎——”严锦宁低呼一声,不得已的一把抓住他的衣襟,随后声音就弱了下来,“我没事!”
司徒渊并没做声,抱着她拐出胡同,走了两步,将她放在附近一个gān净的磨盘上坐下,然后一撩袍角,弯身去查看她的脚踝。
“就是绊了一下,没事的。”严锦宁道。
虽然他只是隔着袜子试着让她活动了一下,严锦宁也是满心的不自在,耳尖微微烧红。
司徒渊确定她没有受伤,这才站起来,拧眉问道:“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严锦宁摇头,“我过来坤宝轩给祖母取一尊观音像,方才在坤宝轩的门口突然有人冲出来抢走了观音像,我的随从都慌了,这几个人就趁乱把我拉过来了。”
这几个人的目的既然就是要她死的,那么对于幕后之人她心里已经大致的有了猜测。
严锦宁咬着嘴唇略一失神,目光不经意的一瞥,赫然瞧见司徒渊袍子上的血迹。
她有些歉疚的抬头看他,“刚才多亏遇到你了,不过——七殿下您怎么——”
“我去给母后请安了,刚从宫里出来路过前面的街口。”司徒渊解释,“当时在马上看到那人群里的人有点像你,我还以为看错了。”
“那真是凑巧了。”严锦宁笑笑。
可是他和她,都早就不是当年的无知孩童了,又是有几年没正式的打过jiāo道,严锦宁便觉得心中局促,气氛突然就尴尬了起来。
“怎么?被吓到了?”司徒渊见她垂眸不语,神色间就多了几分忧虑,抬手要去摸她的额头。
“没!”严锦宁赶紧偏了偏头,躲开他的手,面上神qíng尴尬。
司徒渊的手下触了个空,他盯着自己落空的手指微微发愣,后面的那胡同里就传来响动。
那汉子被司徒渊一刀废了一只胳膊,这会儿又瘸了一条腿,鼻青脸肿,被闫宁连拖带拽的扯过来,丢在了地上。
“问过了吗?”司徒渊就势垂下手去,冷冷问道。
“问过了。”闫宁点头,说着,就神色有些古怪的先看了严锦宁一眼,然后才道:“他说他是永毅侯府的人,指使他的就是永毅侯府的大小姐。”
永毅侯府里,光是家丁护院就过百,严锦宁又是个深居简出的姑娘家,下头的护卫,她看着眼熟的都没几个。而且严锦玉要用来行凶的,肯定也不会是经常在人前走动的熟脸,她没认出这几个人来,这并不奇怪。
可是这个要对她下黑手的人居然是严锦玉?
这是为什么?严锦玉虽然看她不顺眼是自古有之,但两人之间连明显的冲突都没有过一次,这女人为什么突如其来的就要对她下杀手?
严锦宁怔了怔,抬起了眼睛。
她没有开口说话,那人就先冷汗直流的嗫嚅了一声,“二小姐!”
司徒渊面上神qíng淡泊,与方才那一刻低头和她说话时候的神qíng又是判若两人。
他长身而立,无需言语,只一双凤目斜睨过去一眼,那人就心肝儿发颤,赶紧又伏在地上道:“小的也是被猪油蒙了心,可——可大小姐的吩咐,小的们不敢不从的。”
她们可是亲姐妹!
严锦玉算计了她,可严锦宁面上却居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悲伤和失望。
她很平静的看着那人,问道:“她到底让你们做什么?”
严锦玉为什么要杀她?就她们两个目前的接触来看,其中根本就构不成严锦玉杀人的理由!
正文 第027章 真是天生一对!
“这——”那人抖了抖,悄悄的抬起眼睛,拿眼角的余光看了眼司徒渊,最后才硬着头皮道:“大小姐她——她只是说,这府里的小姐,不在乎多一个少一个的,夫人——夫人是不会计较的。她——只叫小的们只管放开了手脚去做就是。”
到了后面,声音就细如蚊蝇。
“就只是这样?”严锦宁确认道。
“大小姐就是这么说的。”那人连忙点头,“二小姐,小的们都是奉命行事,我们不得已的——”
“想来他也是不会知道什么内qíng的。”严锦宁不置可否,司徒渊就拧眉看向了她,“这个人——你要带回去吗?”
带他回去和严锦玉对质吗?到时候冯氏会是个什么态度?或许她应该这么做的。
“二小姐,不关小的事啊,您是知道的,大小姐的话小的不能不听,我——”那人哀嚎着连忙磕头告饶。
严锦宁抬头,对上司徒渊的视线,却见对方眼底眸光复杂,定定的望着她。
她笑了笑,摇头,“算了,我不想节外生枝。”
她居然不追究?
闫宁不由的倒抽一口气,刚想说什么,司徒渊已经开了口,“处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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