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这就是七殿下拿来给二小姐赔罪的礼物?”陈妈妈惊疑不定。
“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老夫人拧眉道,目光却没从那锦盒上移开。
陈妈妈想了想,“这么重的礼,当是也有抵消他损毁的那尊观音像之意吧?这是——七殿下宽宏,难道不准备追究了?”
想了想,还是心里不踏实,“可大小姐做的事,他这是知道了还是不知道?”
老夫人也是眉毛拧成了团儿,道:“再等等,看江城郡王那边怎么说!”
她这里左等右等,一直到傍晚时分萧廷玉的侍卫才过来回了消息,说七殿下拒不见客,郡王爷倒是安抚她,让她不必紧张,先等等再说。
管家去京兆府当面承认了那几个“混混”的身份,只道是这几个人平时就行为不检,府里的主子并不知道怎么会出了这样的事。
房德耀心知事qíng棘手,哪敢耽搁,亲自去了昭王府,想探一探司徒渊的口风,然后好酌qíng审理此案,但也同样被堵在了门外。
他没见到司徒渊,司徒渊也没放出话来,而另一边的永毅侯府也不是什么随便的人家,这案子他便就只能暂且拖着看风头了。
这边严锦宁回到凝香斋小憩了一会儿,傍晚时分,刚睡醒,灵玉就带了老夫人院里的子兰进来,“小姐,老夫人派人来了。”
严锦宁起身,用丫鬟递过来的温水漱口,然后就微笑着招招手,“快进来!”
“见过二小姐!”子兰行了礼。
“祖母的气消了吗?”严锦宁看到了她捧在手里的东西的,不过却只佯装不察,反而关切道:“那会儿她正在气头上,我不敢多言,你们在她身边,多劝着点,什么也比不得祖母的身子要紧。”
“还是二小姐孝顺,奴婢们一定尽心伺候老夫人。”子兰福了福身,笑容之间一片谦卑,将那锦盒奉上,“二小姐,这是下午昭王府送来的,七殿下说白天在街上让小姐受惊,送了份礼物,权当陪个不是。老夫人替您收下了!”
严锦宁微微一愣。
明明不大的一件事,她一直以为就这么过去了。
这人——
这又是做什么?
灵玉也是诧异,却还是小心的将那盒子接过来,捧到严锦宁面前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就更是惊讶。
严锦宁隐约皱了下眉头,却没去动那东西,只看向了子兰道:“我怎么敢收殿下这样贵重的礼——”
“是老夫人让奴婢送来的。”子兰道。
老夫人的决定,她更不敢说什么。
严锦宁抿抿唇,似乎还是迟疑,过了会儿才咬牙道:“好了我知道了,东西我留下了。”
灵玉塞了赏钱,又把子兰送出了门,回来的时候还有些惊疑不定,“小姐,奴婢瞧着这对玉环价值不菲,七殿下这——”
严锦玉派出去的人冲撞他,都见血了,他却往严锦宁这里送了这么贵重的一份礼物来?
以德报怨么?那位出了名高贵冷傲的七皇子?他是这样的人?
严锦宁盯着那盒子里的东西,屋子里的光线暗淡,她眼底柔柔的浮现一抹笑,只心不在焉道:“昭王府送出来的东西,难道还能退回去吗?”
灵玉张了张嘴,却也无法反驳,就只能暂且不作他想。
*
昭王府。
闫宁过来书房的时候司徒渊正在案后专心的查阅一些信件,唤了他进来,只头也没抬的问了句,“东西送过去了?”
他没问严家老夫人有没有替严锦宁做主,却只关心自己的那份礼物有没有送出去。
正文 第034章 为什么?
第034章 为什么?
“是的,钱管家已经回来了。”闫宁忍着心里疑问,顿了一下,又道:“方才南城郡王萧廷玉和京兆府尹房德耀先后来过,属下遵照主子的吩咐,全部挡回去了。”
“嗯!”司徒渊淡淡的应了声,继续翻阅他那些信函,却再没了后话。
闫宁等了会儿,本该退出去的,但终于还是没忍住的开口道:“主子,严家的老夫人只是暂时将大小姐关了佛堂,京兆府那边,您不放话,房德耀估计也只会含糊此事。虽说这就只是严家两姐妹间的内斗,但严家那位大小姐也着实太恶毒了些,这事儿……真就这样算了吗?”
司徒渊没说话,将手上的那封信浏览完,这才淡淡的抬眸看过来一眼。
闫宁其实一直都谨守本分,很少追问他做事的理由,自知逾矩,就赶紧的垂眸下去。
司徒渊往椅背上一靠,他今天的心qíng似乎也不是很糟,反问道:“你也知道房德耀不想审这个案子了,难道不知道他是为什么不想审么?”
按理说,他都叫人去说了那几个人冲撞了他,那么房德耀就该直接严惩的,绝不该这样的拖拖拉拉。
“永毅侯府的门第——”闫宁有些明白了过来,“得罪人的事,还是能少一件就少一件吧。”
司徒渊勾唇一笑,未置可否。
灯光打落在他俊美无双的侧脸上,他眼底神色有些明灭不定。
“严谅死了多年了,严锦华又不成气候,这本身就是永毅侯府开始没落的一个标志,可是这么多年了,他们侯府的荣耀却依旧还在,你说这是为什么?”
闫宁想了下,不由倒抽一口气,“主子您是说,房德耀真正要给面子的并不是永毅侯府,而是——严家的大公子严锦添?”
“何止是房德耀要给他面子?”司徒渊道,紧跟着话锋一转,突然又道:“严府里,直接就把这事儿给按下了吧?”
闫宁一愣,这才明白,他之所以没问严家的事是因为他心里早就有数。
“主子您早就料到了?”
“严家那位老夫人可不是善茬,她眼皮子底下都闹出姐妹相残的丑闻来了,她还一力的捂着?”司徒渊淡淡说道。
闫宁还在等他的后话,他却没再说下去,过了会儿,突然问道:“今天街上的事,总有个起因吧?”
严锦玉要杀人?这个理由必须明确,总不能是吃饱了撑的为了消遣吧?
闫宁本来还在想他前面的话,闻言登时就有些紧张了起来,“这——”
司徒渊头次见他这样,不由的又朝他飘过去一眼。
闫宁不敢去看他的脸色,飞快的略一思忖,咬牙道:“好像是因为江城郡王,下午属下特意叫人去打听了下,据说严锦华暗中牵线,严家大小姐和江城郡王之间走得很近,可是这两天……”
闫宁说着,到底还是紧张的顿了一下,悄悄抬眸去看了眼他的表qíng,继续道:“这两天他好像对二小姐突然殷勤了起来。”
萧廷玉么?怪不得他今天那么巧也在街上。
司徒渊脸色没什么表qíng,却也没做声。
闫宁本也觉得奇怪,再细看之下,却赫然发现他居然是在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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