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弯身捡起地上的簪子,并且细心又仔细的拿袖子擦掉上面的尘土,转而又拉过严锦宁的手,把东西qiáng行往她手里一塞。
他太了解这个丫头了,其实她不善良,不可爱,甚至过分的理智冷血了。
就算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又亲眼见到了夜染这些年所受的痛苦和折磨,可是现在的,无论是夜染也烈舞阳,对她来说,更大意义上都还只是牵扯不上的陌生人而已。
她不会一开始就头脑发热的为了这两个人去奉献牺牲什么。
可是她不想去司徒铭身边的最大原因——
却是司徒渊。或者,她为人子女,其实也是不介意用自己对他的顺从去换一个机会,了却父母此生的遗憾的,可是司徒铭一则对严家心存不满,二则又对她图谋不轨,若她真的回了东陵,却是完全没有把握可以保证全
身而退的。
可是,她还有司徒渊,她心心念念惦记着的都是那个小子。
所以,本能的抵触,作为最直接的抗争,她必须破釜沉舟的反抗一次——
杀了严锦添,脱离他的掌控。
虽然一开始就知道成算不大,但至少,不能逆来顺受,坐以待毙。
严锦添的心里莫名恼火,火的是这个冷静又冷血的丫头,唯独在和司徒渊有关的事qíng上就会意气用事,完全的不顾理智和局面。
可是这话,他没说,只是转身之后,健步如飞,头也不回的快步往前走。
严锦宁手里抓着那发簪,在原地站着。
这时候,一直混在人群里的一个随从凑过来,提醒道:“二小姐,咱们该回了!”
严锦宁这个时候又已经相当的理智了,知道自己脱不开这些人的掌控,索xing也就不费劲,随手把发簪cha回发间,也是一语不发的抬脚往前走。
前面严锦添已经走得没了踪影。
随从陪着严锦宁穿过两条街巷,就见佟桦带着车夫和马车等在那里。
“二小姐!”佟桦客客气气的道,侧身让了她过去。
彼时那车门开着,严锦添已经坐在车上了。
严锦宁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也提了裙子上车。
“走吧!”佟桦合上车门,冲着车夫吩咐了一声,同时却是微不可察的轻轻叹了口气。
车夫调转方向,佟桦也上了马,护卫着马车原路反回。
车厢里的气氛沉闷又压抑。
严锦添兀自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执在指尖慢慢的品,对严锦宁一直死盯着他的目光完全的视而不见。
事实上,严锦宁是个十分果决gān脆的人,即使心里再如何的愤怒和不乐意,对于已经无法改变的事实,她也不白费力气去矫qíng。
她盯着严锦添,片刻之后开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严锦添是料定了她必会妥协,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他缓缓地抬眸,也看了她一眼,那表qíng,似笑非笑:“看来昭王殿下在你心中的地位也不过尔尔?”
语气里,带了不加掩饰的嘲讽。
严锦宁冷哼了一声,没有接茬。
他却也不再逞口舌之快,转头直接吩咐外面的车夫:“直接出城!”
他的所有计划,都没有偏差。
并且——
论及行动力,他更是远胜于严锦宁的。
车夫驾车拐过下一个路口,就变了方向,直接往北边的城门出城。
佟桦随行,却吩咐另一个随从马上赶回他们落脚的小院,把他们留守在那里的几个人叫上。
没有带行李,一行人轻装简行。毕竟南月境内国泰民安,更没有人能想到从琼州城中逃脱的东陵的武威将军竟然会逆风而上,来了宁城招摇过市,所有人一点防备也没有,所以严锦添这一行出城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一路上也都走得很
顺畅。
琼州城里,司徒渊突然拿到密卫送来的书信,夜染也没多说别的,只是说如果没有别的紧急的事qíng需要马上处理的话,让他马上回宁城一趟。
司徒渊是知道夜染的身体状况的,他的身体不好,这些年却又总不肯消停的到处走,这次收到他的信,就只当是他的身体不适,片刻也不敢耽搁,把事qíng简单的略一jiāo代就马上马不停蹄的往宁城赶。
他是连夜出城的。南月皇家密卫的速度要比严锦添他们回程的速度略快些,司徒渊一路打码疾行,次日一早,一行七八个人从管道旁的一家老旧客栈门前路过,马蹄声呼啸,最近夜里浅眠的严锦宁被吵醒,待到起身走到窗
边去推开窗户的时候,清晨的冷风扑面外面被很重的夜露打湿的道路上只余下一片凌乱的马蹄印。
她站在窗口,亲眼看着太阳自山后升起。
崭新的一天,他向南,她朝北。不及相逢,已然错身而过。
正文 第261章 守一个人,比守江山更难!
司徒渊日夜兼程赶回皇都宁城,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直接回宫去了夜染的寝殿。
时值上午,外面艳阳高照,那整座宫殿却沉浸在一种过分寂静的环境里,和周围威严高耸的皇宫宫殿群显得格格不入。
司徒渊快步走进院子。
院子里没有其他的下人,只有一个夜染的心腹侍卫穆野守着。
“陛下!”最近两天夜染的qíng绪出奇的低落,穆野看着暗暗心焦,见他回来,难免欣喜:“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司徒渊道,脚下步子不停的快步往里走:“父亲呢?”
“在里面!”穆野道,快走两步追上去,替他开了门。
那殿中明明四面透光,明朗gān净,一开门,迎面而来让人感受到的却是几分荒凉的冷意。
夜染本来正低头坐在里面正对门口的小几后头,眉头深锁的闭着眼睛想事qíng。
显然——
就是一夜没睡的。
司徒渊进院子的动静他都没听见,一直到殿门打开他才受了惊扰,睁开眼睛,抬了头。
他的眸光黯淡,眼睛里隐约可见几率血丝,面是看上去更是过分的憔悴了。
司徒渊的心头微微颤,忽的皱了下眉头。
“父亲!”
“回来了?”夜染开口,声音里也是掩饰不住的低沉和沙哑。
他手撑着桌子起身,一边冲门口的方向摆摆手。
穆野会意,带上门退了出去,只守在了门口。
许是坐在那里的时间太久以至于腿脚麻木,夜染站起来的速度有些缓慢。
司徒渊快走几步迎上去,搀扶了他起身。
夜染倒是没有拒绝。
他站起来,腰板却没有像是以往那样挺直利落,反而还是有些佝偻,任由司徒渊将他扶到一边的圆桌旁边坐下,这才抬头看了两眼司徒渊身上的衣袍道:“连夜赶回来的?”“是!”司徒渊并不否认,也弯身在他旁边的凳子上坐下,只是看着他jīng神不济的模样,眼中浓厚的担忧之色就一直没有散去,仍是抓着他冰冷的手指道:“父亲你的气色看着不太好,最近是不是过分劳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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