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可是跟县主说了,母亲听说姑母回来,肯定会忙着给姨母布置院子的,”王明惠知道母亲跟姑母王氏其实并不融洽,提醒道。承恩伯夫人瞪了女儿一眼,“行啦,你以为我是你啊?这些道理都想不通?不过我估摸着,便是王巧英回来,也不会在咱们伯府久住的,”这哪有出嫁的女儿在娘家过年的道理,“不过院子娘是一定会给他们好好准备起来的。”
李静宜回到威安院的时候,舅母兰氏正跟锦阳长公主倚在炕上说话,兰氏看到李静宜进来,笑道,“快进来,外头冷吧?刚才我还在问殿下你的身子如何了呢?”李静宜跟秦家人来往也不算多,印象最深的就是自己如今在山东做知府的大舅舅秦唯甲,记得他十分喜欢自己,但凡见了她,必要高高抱起逗上一逗,有时候还会叫人给自己捎一些外头才能买到的小玩意儿,至于三表舅秦唯丁,李静宜觉得他是最像舅老爷的一个,平时不怎么言语,看到自己竟然还行礼!
“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何况现在才还没进十一月呢,我穿着小毛的褂子,走走都是一身的汗,”李静宜笑着在兰氏对面坐了,“不知道三位舅舅身体如何了?今年过年可回来?”
“你大舅舅三年任满,回京之后就要看吏部怎么安排了,你二舅舅这去河南才一年多些,只怕是不会回来了,”兰氏笑着跟李静宜说着家里的qíng况,越发觉得田氏的话有些过了,这挺通qíng达理的嘛。“大舅舅要回来了?那真是太好了,过年的时候我过去给舅舅们拜年,”这是今天李静宜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要是大舅舅这次能够留在京城就好了,山东虽好,到底是远了些,离乡背井的,吃住跟咱们这里都不一样,”
这一点兰氏是深有同感,“外头我没有去过,不过你大舅母头一年去,可受了大罪了,后来连酱菜都叫从京城捎呢,直到第二年,才渐渐习惯了,还写信回来说过的好呢!”“不过你三哥哥过年就要成亲了,若是都在京城,那就最好不过了,只是这朝廷的人事,不是咱们这些女人能过问的,”丈夫为了梗直不太会变通,在御史台净得罪人了,兰氏又劝不听,也不敢十分劝,若是秦家大哥能回来,总归是有个管得住他的人。
兰氏口里的三哥是秦唯甲的次子,李静宜知道他自幼便跟蒋家女儿定了亲事,“婚事定在明年,是想三表哥中了举人,双喜临门?”
李静宜这位三表哥定的是世jiāo蒋家的女儿,前年蒋小姐母亲过世,不得不守了三年的母孝,因此婚事一直拖到至今。连老三明年下场都知道?兰氏心里暖暖的,暗道这个外甥女比锦阳长公主这个表姐要懂人qíng世故多了,“我们是这么想的,就看你三哥他争不争气的,能中最好,若是不成,亲事也得赶紧办了,咱们总不能叫人家蒋姑娘一直等着不是?”
“舅母说的是,我前些日子还跟母亲商量着择个天气好的日子请旧jiāo过来坐坐呢,到时候我给蒋家小姐下个帖子,记得以前我跟她还是在大舅舅的寿宴上见过一回呢!”
这主意不错,若说李静宜跟以前有什么变化,兰氏现在已经感觉出来了,但这变化着实有些叫她奇怪,李静宜不是因为珠洲的事xing子变的孤拐难相处了,反而是比以前周到跟细致,更加的讨人喜欢了。
李静宜都开了口,兰氏自然没有反对的道理,她掩口笑道,“静娘这个主意不错,你下帖子,蓁娘再没有推辞的道理,”她向一旁的锦阳长公主道,“殿下是不知道,咱们两家原本就是几辈儿的jiāoqíng,以前小的时候,还不是常来常往哥哥妹妹的叫的挺亲的?这两个孩子一年年大起来,竟然都害羞了,蓁娘便再不肯往咱们府里来了,”锦阳长公主也觉得李静宜的主意挺好的,“蓁娘以前我也是见过的,是个安静的孩子,她刚守完母孝,在家里闷了这几年,出了孝又要绣嫁妆,只怕也没功夫好好出来舒散舒散,静娘就做回东道,叫蓁娘出来转转,只当是陪陪我了。”
兰氏原就挺喜欢这个未来的侄媳妇的,锦阳长公主都发话了,她自是无有不应,“若真是这样,就叫荟娘,薇娘跟蓉娘都一道儿过来,等那天啊,将殿下您给围个密不透风!”“那太好了,我也难得被人围一回,”锦阳长公主没想到女儿一回来,自己的生活居然热闹起来了,笑道,“既是静娘你要请客,那我可不管了,你只管自己安排去,要是有什么不妥当的,被人笑了,可不许找娘来哭!”
李静宜一点儿也不担心这个,灿然一笑道,“这个母亲可难不到女儿,您不管我,还有良公公跟朱姑姑呢,难道您舍得下令不许她们帮女儿?”
“便是殿下下了令,小的也是不能从命的,小的可是舍不得县主受累,”良公公满脸的皱纹笑的如一朵jú花,在一旁凑趣道。“还是公公最疼我了,”李静宜得意的冲锦阳长公主一笑,“有良公公在,便是女儿什么都不做,也是万无一失的。”
第九十八章 真相
锦阳长公主留了兰氏用了午膳,才放她回去,兰氏要走,李静宜自是要送出门去的,兰氏看着在自己身边笑语宴宴的外甥女,叹了口气道,“你能想得开,我跟你舅舅都放心了,你舅舅从听到你出事的消息,整整一宿都没有合眼,要不是知道你父亲亲自去了珠洲,只怕他也是要去的。”
“舅舅们疼静宜的心,静宜从小就知道的,”李静宜轻轻挽了兰氏的手臂,“其实换个角度看看,这也算是一件好事了,起码叫我看清楚哪些才是自己的亲人,不然我还一直懵懂着呢。”
兰氏欣慰的看着李静宜,“你能这么想最好了,这凡事啊,最怕想不开,只要自己想开了,便什么也不怕了,”
她笑道,“不怕跟你实说,来的时候,我还一直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开解你,开解殿下,没想到你们比我想的要好许多,反倒将我吓了一跳,以后珠洲的事是我自己发梦呢!”
“这京城里跟舅母一样想法的人估计不在少数,”李静宜浅浅一笑,“就如舅母所说,我想开了,别人便奈何不了我。”
兰氏看着李静宜平静无波的脸庞,想到来时家里丈夫的话,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看到这样的李静宜,她倒宁愿她如田氏所说,是个移了xingqíng,脾气孤拐的失婚妇人了。
李静宜不明白兰氏为什么瞬间没有刚才的轻松和笑容,但她不好追问,看着兰氏上了小轿出二门儿,便带着结香跟含笑回咸安院去。
“怎么样?来了半个多月了,还习惯不?”李静宜这次是特意将玲心跟珑意留在重华院,只带了结香跟含笑出来的。
含笑比结香开朗,平时话也多些,“习惯,奴婢跟着县主到京城,真的是开了眼了,原来以为到太太身边服侍已经是掉到福窝里了,没想到还有进天宫的好福气呢!”
“天宫?”可不是么,锦阳长公主府旁的没有,富贵是尽够了的,“你们啊,以后跟着我出门儿作客,比咱们府上更讲究的人家儿不少呢,便是安国侯府,也比这里底蕴更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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