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宜摇摇头,“这不可能,我虽然常年陪着母亲住在长公主府,但始终都是李家的姑娘,小时候父亲就搬着祖谱给我讲过咱们李家历代的传承,”
她叹了口气,“每年给先辈磕头的时候,父亲常叹侯府这支一向子嗣不旺,”
“太太是哪一房的?回头见了父亲我一定好好问问他,到时候亲自到田府给太太赔礼,”李静宜一脸诚恳道。京城里的老姓儿们都知道,安国侯李氏一门嫡支不盛旁支兴旺,再看李氏脸上的神色,猜都不用猜就知道她一定是不什么哪一小房的闺女了,不然也不会嫁到田家去,一时间其他席上的女眷便不由jiāo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李氏将身后槽槽切切的议论声听了个满耳,很是有些下不来台,怒道,“我们一房自然比不得侯府,但不管我是哪一房的,论起来都是你的姑母,还受不得你的礼了?”
“太太说的是,太太不论是哪一房的,我有没有见过,仔细查查宗谱,总是李家的姑娘,我怎么敢不认你是长辈呢?”李静宜也不生气,起身向李氏福了一福,“还请太太恕罪,”
这是做什么?一个嫁到田家去的旁支姑娘,居然大庭广众之下教训自己的女儿?还坐受自己女儿的福礼?饶是知道李氏是田超的母亲,锦阳长公主也不乐意了。
她放下手中的杯子,狠狠的瞪了田氏一眼,“罢了,本宫今天算是认了门亲戚,静娘,咱们走,以后这东府咱们还是少来的好!”
说罢一拉李静宜,拂袖而去。
田氏眼睁睁的看着锦阳长公主走到花厅大门处,才迷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忍不住一掌打在李氏脸上,“你放肆!还不快给殿下赔罪!”
说完也不理会李氏,三步并做两步冲到锦阳长公主面前一把将她拉了,“殿下息怒,臣妾这个娣妇不懂事,冲撞了殿下跟县主,还请殿下恕罪。”恕罪?锦阳长公主上下打量着田氏,她是好xing子,但并不表示谁都可以算计她,田氏口口声声说田超如何如何好,田家如何如何愿意求娶自己女儿为妻,可是今天李氏在做什么?锦阳长公主可不能叫女儿再遇上一个恶婆婆,“你很好,这个qíng本宫记下了!”
李静宜看着委顿在地的田氏,再看看被打懵在原地的李氏,睥睨一笑,“田夫人啊,歇歇您的小心思吧,这世上并不只是您跟大伯两个聪明人!”
说罢扶了锦阳长公主,浩dàng而去。
锦阳长公主跟瑞和县主盛怒而去,来赴宴的夫人小姐们谁还会在李府多留,纷纷告辞而去,眨眼间,花团锦簇的李府就如一座空城,下人们也都夹着脑袋,尽可能的减少存在感,省得最后沦为池鱼。
李远华收到后院的消息,便立时带着儿子赶过来了,没想到等待他的这么一副景象,“到底出了什么事?”
田超进了花厅就看到靠坐在椅子上的李氏,此时的李氏已经缓过神来,正拉着嫂子张氏哭诉,见到儿子过来,又是难堪又是委屈,眼一翻,背过气去。
田氏将席间李氏的话跟锦阳长公主勃然发怒的事简单的跟李远华讲了一遍,叹口气道,“李静宜说的没错,我是太聪明了,千算万算又如何?人家是县主娘娘,只有她们高兴了赏的,哪有咱们求的?”田氏女想进宫,田氏子想娶李静宜,这些跟李远华都没有直接的关系,所以事qíng败了他还可以接受,但最让他不能忍的是,因为田家的事,李府等于是又将锦阳长公主给得罪了一次,而这件事,只怕李远山那里,也不会这么轻易gān休,“罢了罢了,”
李远华意兴阑珊的摆了摆手,厌恶的看了一眼留下来的田家人,“将她们都送回去吧,等闲不要往这边来了。”
“姑丈,姑母,”田畹芬跟田畹芳姐妹都没闹明白出了什么事呢,就看到锦阳长公主带着李静宜气咻咻的走了,现在李远华居然发话叫送她们回田家,这回了田家,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入宫无望了?
关系到自己女儿的终身,张氏也慌了,她将李氏jiāo到丫鬟手里,上前道,“那我们芬姐儿可怎么办啊?长公主殿下分明很喜欢她的,”
不论是靠田翰林,还是靠丈夫,女儿都是不够资格入宫的。
田氏也没想到她跟父亲所有的安排会因为一个弟媳功亏一篑,不但如此,还叫她在李远华跟前丢了大脸。她没好气的瞪了张氏一眼,“芬儿跟芳儿自然跟着你们回去,难不成还要一辈子住在姑母家不成?至于选秀的事,我跟我家老爷也是无能为力了,好在这些日子她们姐妹也积了不少名声,想来寻一门不错的婚事还是不难的。”
第一百三十章 拂袖
再不错也不能跟入宫比啊,自己女儿可是要做娘娘,生太子的,张氏怔了半天,知道这事儿怨不得大姑姐,转身冲到李氏身边,也不管她醒没醒,一把将她推到地上,“都怨你,都是你,若不是你仗着是什么李氏女,硬跑到县主跟前充什么大瓣蒜,摆婆婆架子,也不会惹恼了长公主跟县主,毁了我女儿的前程,我不管,你给我想办法,你不是李氏女么,将我女儿送进宫,不然我跟你拼命!”田氏说的含糊,田超只知道好像是母亲不会说话,惹得锦阳长公主不高兴了,现在张氏这么一说,田超才知道这一切真的全是因母亲而起,他忙一把将李氏托住了,用身子挡着张氏的捶打,“伯母,伯母息怒,我母亲并不是有意的,她也不想的,”
瞧这田家都是些什么人,亏得自己还觉得可以拉扯他们一把,李远华狠狠瞪了田氏一眼,“还不快将人弄走!”
说罢头也不回的离了花厅。
锦阳长公主上了自己的鸾车心里的气还没有消呢,她看着一脸淡然,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的女儿,歉疚的握了她的手道,“是母亲不好,叫你受委屈了。”
李静宜没想到这次母亲明白的倒挺快的,笑道,“女儿有什么可委屈的?母亲都帮女儿出气了。”
“今天的事都怨我了,我也没想到田氏那贱妇居然敢给你说这么一门亲事!”锦阳长公主话一出口,才意识到自己一怒之下说漏了嘴,忙解释道,“呃,静娘别怪母亲,是田氏过来说她极喜欢你,想为娘家侄子提亲,我听她话里的意思,她那个娘家侄儿是个举人,书也读的好,年纪也合适,便想着过去先见了人再说,没想到……”
李静宜装作才知道锦阳长公主为自己相看亲事,嗔了她一眼道,“原来女儿才回来三月不到,母亲已经嫌女儿吃了您的米了,要将女儿嫁出去呢!”“瞧你说什么呢,你便是要吃母亲的ròu,母亲也没有不舍得的,还在乎那点子米?”见女儿肯跟自己开玩笑,锦阳长公主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毕竟荣峙是她选的,差点儿害的女儿丢了xing命,现在再弄出个田氏子来,她都不知道怎么面对李静宜了。“母亲您想想,田夫人一年见不了我几面,这次一回来,便因我的缘故,禁足了段氏,她怎么可能会真心喜欢我?而那个田家,连见都没有见过我,而且上有田翰林跟田超的父母高堂,怎么就轻易应了田夫人的提议,要为族里最优秀的孙子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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