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远山没有理会锦阳长公主,而是盯着已经软成一团的良公公,“到底有没有做过,还得顺天府好好查一查才是,毕竟事关人命,人家苦主儿那边闹着呢,再说何大人又是最铁面不私的,”
李远山偏过头,唇边噙着一抹满是嘲讽的笑意,“这次荣大都督的女儿,不也是得了何大人的铁面,才给自己讨回了公道么?”
李远山冲锦阳长公主一拱手,“这会儿静娘应该也收拾妥当了,臣就带着静娘回去了,告辞。”
“殿下,殿下救救老奴啊,”良公公平时在各府行走,外头的事qíng清楚着呢,这李远山是在红果果的威胁他啊!
锦阳长公主看着已经哭成泪人儿的良公公,也顾不上去送李静宜了,“你没做过,哭什么?”
要是没做过,他就不哭了,“有道是官字两张口,便是没有做过,三木之下,奴婢的儿子也是抗不住的,还请殿下,殿下救奴婢一救!”
跟儿子比起来,孙子调进神机营,已经不是燃眉之急了。
“你叫本宫如何救你?侯爷不是说了,有他在嘛?”
“只求殿下往何大人那里说句话,叫他高抬贵手,饶奴婢儿子一回,”良公公将头在地上磕的咚咚响,放高利贷是重罪,将来只怕连他也脱不了gān系。
“你不是没做过么?”锦阳长公主疑惑的看着跪在她面前已经哭成泪人儿的良公公,“身正不怕影子斜,若是顺天府敢随意断案,本宫定然是要说话的!”良公公真想掐死锦阳长公主这种木头脑袋了,若他真的没有做过,会这么来求锦阳长公主说话?但他终是不敢在锦阳长公主跟前承认自己与此事有关,哭了半天,最终还是朱姑姑看不下去,叫人来将良公公劝走了。
“公公这下明白了,”等小丫鬟服侍着良公公洗gān净脸,朱姑姑沏了盏温茶递给良公公,在他对面坐下,“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咱们这位郡主,跟以前大不一样了。”
哭了半天,良公公口里又gān又粘,顾不上回答朱姑姑,咕咚咚将一碗茶喝了,喉咙里舒服了,起身给自己又倒了一盏,“我没想到她会这么狠,”关键还能查到自己在外头的事。良公公孙子的事,朱姑姑为了jiāo好李静宜,曾经卖给李静宜过,她淡淡一笑,“郡主不懂外头的事,可是还有安国侯呢,以前侯爷不理殿下的事,咱们做什么,他都只当没看见,现在不一样了,郡主成了承嗣女,以后是要招婿的,”
想到李静宜以后要老死在府里,朱姑姑也不是很高兴,“这长公主府侯爷可不得看着点儿了,偏你还胆子大的很,跟荣家那边不肯断了联系……”因此,被盯上是你自找的,“我可是提醒过你的,你当荣递来的银子我不眼馋?”五百两银子够她在乡下置处不错的庄子了,“我们朱家世代奴几,囤的再多架不住主子抄家,你呢?为着几个远房来投奔的侄子,非要将自己的命也折进去?”
“当初他们家里若是念着亲qíng,只怕你也不会被送进宫里,你想死后有人捧碗饭我也明白,但不能为了身后事,先将自己折进去啊,”朱姑姑也算是念着跟良公公同僚之义,将话说的够明白了。良公公却不这么想,这世人见到他,都会叫他一声良公公,可是有几个记得他的本名叫武有良?除了他的养子武鹏跟孙子武安邦,养子罢了,孙子可是他成天抱到大的,就是他的根,但是良公公不会跟朱姑姑说这些,从小丫鬟手里接过热帕子,狠狠的捂在脸上,“老哥谢谢你提醒,只是你不是我,自然不懂得咱家的苦。”当年跟着锦阳长公主出宫的几个,就剩下他一人了,他比锦阳长公主还大着几岁,可以说是看着锦阳长公主长大的,良公公对他在锦阳长公主心里的地位还是有把握的,这点子事儿,他求上一求,只要锦阳长公主肯出面,何伯盛敢连长公主的面子都不给?
就看锦阳长公主进宫哭了一通,就哭跑了个朝廷的大理寺卿,这顺天府尹还没有大理寺卿官儿大呢,锦阳长公主还拿不下他来?什么铁面无私?那个荣岚能扳倒襄阳伯,良公公可是亲耳听荣岸说了,靠的是恩义侯云驰!可见何伯盛再厉害,也是要给皇亲国戚脸面的!
第一百八十章 自己家
朱姑姑见劝着无用,也不再多说,反而暗自庆幸自家收手的早,就是她家男人跟儿子,因朱姑姑的缘故,男人管着锦阳长公主的皇庄,两个儿子各管了十几间铺子,虽然都不是揽总的大掌柜,但朱姑姑知道自己家的事,她家的几个男人,撑不起那么大的场面。但就这些,每年的进项,就足矣叫朱家上下过的比一般京官都富足,朱姑姑也是个心高的,两个儿子都娶的锦阳长公主身边出来的大丫鬟,如今孙子也有三个了,李静宜没回来之前,日子别提多风光顺遂了。当初李静宜在珠洲收拾了冯掌柜一家,朱姑姑也是听说过的,李静宜回来之后,朱姑姑在她手里吃了教训,知道这个主子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不问世事好哄骗的千金小姐了,所以回家就命男人跟儿子赶紧收手,将之前的账能平的平了,填不平的,尽量退赔出一些,尽量不让账面那么难看,毕竟只有她们的差使长久做着,才有后福可享。
李静宜没离重华院李远山已经将良公公的事跟她讲了,这个良公公越来越背晦,李静宜敲打过他几次,偏犹不自省,那她也没有理由再包容他。
不过李静宜比李远山更清楚良公公在锦阳长公主心中的地位,之前她狠狠敲打过良公公,结果他任我行我素,这其中也有锦阳长公主之后对良公公丝毫没有冷待有一定的关系。
“父亲也是知道母亲那个人,最是心软不过,良公公服侍她也有几十年了,可谓是患难与共,说句不妥的话,母亲未必没有叫良公公做那升天的jī犬之意。”这次回来,李静宜冷眼看了半年多,锦阳长公主其实是没有胆子跟能力过的像以前的骄庶人那样张扬肆意,但心里未必不羡慕那样的日子,所以才会放纵良公公跟朱姑姑甚至是高进那些人,她不跋扈,却养了一群恶仆,“朱姑姑是聪明人,女儿敲打过之后,收敛了许多,还有那个高进,听说喜欢做包讼之事?”高进是锦阳长公主开府之后的长史官,锦阳长公主是个好说话的,高进在长公主府混的是如鱼得水,胆子也被养大了,这些年大恶不敢,小错却是一抓一把,也得亏他是在长公主府,清流们找岔也会避着些,若搁其他府邸,早被政敌给掀出来了。
“这些事我已经派罗大去查了,寻个机会,你母亲身边,也该整整了,”自己jiāo出爵位,日后只怕会更得隆武帝倚重,李静宜又晋了瑞和郡主,时日久了,未必没有人眼红。还有有父亲在身边好,事qíng只要jiāo给他,自己只管安心在一旁做小女儿就好了,李静宜伸手扶了李远山的胳膊,“高进是朝廷派下来的,跟母亲没有多少qíng分,将来处置他不会费多少事,只是良公公那里就麻烦了,父亲就算拿住真凭实据,良公公只要推着说自己不知道,再在母亲这里哭求,母亲只怕又要护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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