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幸亏李静宜走了,不然王彰死的时候李静宜尚在寺中,没事也会被人在嘴里念叨几次的,秦大夫人跟秦三太太连连点头,“也是佛爷保佑了,不叫咱们郡主沾上这等污秽之事。”李静宜目的达到,“我也是回来之后,见到陈夫人才知道王大公子出事了,唉,她也是承受不了丧子之痛,才一时痰迷心窍又听了别人胡说,说什么是吃了我带去的点心,这不是胡说嘛?难道承恩伯府做佛事,连碟子点心都不备着?且人家在寺里做佛事,我再不懂事,也不会将咱们家里在做的点心往慈云寺里带啊!”原来是因为这个来找的李静宜,丁三太太已经一口啐了出来,“我看那家是穷疯了,没了儿子,便想着过来讹殿下跟郡主呢,呸,好厚的面皮,之前她们就成天巴着长公主府,她家那个大儿媳才没了多久?
热孝都没出呢,就跑到长公主府里来了,这不是给人添堵么!”王太太被丁三太太说一脸一阵儿红一阵儿白的,qiáng笑起身,“妾身虽然病着,但一听到消息,立时就想着要过来给殿下跟郡主请罪了,妾身那个嫂子,最是个糊涂不过的,唉,她之前求着殿下帮妾身那个侄女入了宫,后来又几次到妾身府上,想叫妾身跟殿下说说,求殿下能在皇上跟皇后娘娘跟前替王美人说说话,”还有这样的事?秦家几位跟丁三太太都听呆了,就听王太太又道,“妾身当时就将她的话给顶回去了,这世上哪有如此得寸进尺之人?再说王美人进了宫,便是皇家的人,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后宫之事,岂是咱们这些外命妇可以妄议cha言的?”秦大夫人欣慰的看着王太太,她猜着王彰之死,陈夫人之疯跟李静宜一定有脱不了的gān系,但王太太作为伯府女儿,陈夫人的小姑,都出来这么说了,等于就证明了陈夫人是个贪心不足的小人,以后便是有什么不利于瑞和郡主的流言,大家也只会觉得承恩伯府挟私报复,“王太太说的是,王美人品貌双全才会被选入宫,至于皇上跟娘娘如何待她,都是她的福泽,咱们这些做臣子的,不能问,更不应该管。”
王太太连忙点头,“秦大夫人说的是,妾身想着,这事儿也怨妾身了,若是妾身那天在慈云寺,一定会拦住陈氏,不叫她迁怒郡主。”“姨母快坐,这事儿怎么能怪你呢?唉,王大公子虽然死的不光彩,但终究是人死为大,算了,陈夫人先是送走了申大奶奶,如今长子也没了,心里难受也是人之常qíng,母亲最是心善,自不会跟他们计较的。”这将事qíng说清楚了,时间也已近正午,安嬷嬷跟玲心已经在重华院一旁的沅芳阁里备好了小宴来请李静宜她们,李静宜请了诸人移步,丁氏眼尖,几步蹭到李静宜跟前,“前几天我家老爷写信来了,说老家的事已经办的差不多了,就要回来了呢!”
第二百三十四章 通县乱事
丁氏跟李远堂少年夫妻一相融洽,这么些年她还是头一次跟丈夫分别这么久,说不想是假的,因此见李远堂信上说要回来了,她比谁都要高兴。
“分宗的事也办好了?谢天谢地,看来父亲将此事托给三叔一点都没错!”李家分宗在望,也是一件叫京城这一支备感轻松的好事了。李忠孝带着通山族人来了这么一趟,丁氏远远看着,就已经充分见识了什么叫恶亲,因此对京城李氏分宗出去也是极愿意的,“你三叔走的时候我也担心着呢,人家不说么,穷山恶水出刁民,啧啧,看看上次族里那一群人过来,跟来了一群láng一样,吓我的啊,都没敢开府门儿!”
丁氏一点儿假话也没说,她当时是真的害怕那些人跑到她们西府来,像在东府一样又吃又拿的,最后还给他们扣上一个不念亲qíng不恤乡里的帽子。
李家族人的嘴脸李静宜也算是领教过了,倒是能理解丁氏的恐惧,“这次也是一劳永逸了,以后咱们京城这几房,再不必总是被通山族里烦扰。”大周普遍都讲上出身根系,无族无家之人想在世上存活,那是十分不易的,但是李静宜毕竟不同,她除了是李家女外,还有一个皇帝外甥女的身份,也是因为这个李远山才敢直接将自己女儿定为承嗣女,在官衙立书存证,便是他百年之后,也不怕族里人跳出来争产,若是搁在别人家里,只怕一介孤女想保住侯府的家产,是难上加难了。京城这三房里,西府最弱,因此通山族里每每来人,西府也就是面子上意思意思,人家有安国侯跟大理寺卿府,也没将西府李远堂看在眼里过,也是靠着这种无视,西府才成了那个被荼毒的最轻的一房,饶是如此,丁氏也觉得这些的恶亲还是离的越远越好,“你三叔信里说,他们几个还没有到地方呢,族长便什么病也没有了,还说什么族里房舍简陋,愣是不肯请两房的人往家里去,你说说这是什么道理?”
“还有这样的事?”李静宜也听住了,“是不是族长另有什么打算?”
丁三太太抚掌道,“可不是么,将他们丢在客栈里,李忠,咳,族长倒是带着人说回家准备准备才好待客,你听听,这都成了客了。”
“那三叔自己办了?”李静宜虽然没见过李远堂几面,但父亲一直挺提携西府,最起码说明李远堂人不傻。
提起自己丈夫,丁三太太一脸自豪道,“我家老爷去的时候,侯爷已经将他手里李氏族里所有的罪证都jiāo给你三叔了,族长他们一走,你三叔便拿着侯府的帖子直接往县衙里去了,”丁三太太眨眨眼,“你三叔再不济,也是个七品,跟县令也是同级,再说还有罗将军么?大家连客栈都不住了,直接就搬到了县衙里,那县太爷也是个晓事的,第二天就叫人拿了那个什么李远海媳妇的娘家人,后来,外头又有流言来,说是侯府听说李氏族里为祸乡里,要来断亲呢!”
“那族里岂不是慌了?”“可不么?你猜他们回去gān什么了?他们忙里分族产呢,那个老东西,憋了一路的坏水儿,回去就说要将族产分了,之后再跟你三叔哭穷,连准备叫给再添的田产单子都写好了,不给,人家就带着全族的人往京城来!”
李静宜想想当时的qíng景,也被李忠孝的无耻程度给震惊了,“三叔不是拿着他儿子的罪证么?那个李忠孝只怕这些年也没有办什么好事儿,叫人告上一告。”“我的郡主哎,您真是神算,”丁三太太没看完信的时候,也愁的跟什么似的,这常言道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要是李氏族里几百口子上京,便是锦阳长公主出来,也拿这些所谓的亲戚没办法啊?
总不能将人都下了大牢去。
“罗将军就是这么办的,直接叫人挂了牌子出去,说是但凡有告侯府村李氏的案子,一律送到他这里,他帮着苦主打官司!”丁氏绘声绘色道。罗大全副将军的官袍穿上,身边又林立着十几个亲兵,再有安国侯府要跟侯府村断亲的流言,很快就有人跑来递状子了,有了苦主儿,李忠孝这个堂堂李氏族长,族产还没有分好呢,就被通山县的衙役给拘到衙门里了。李忠孝自然不能认罪,但告他的几项罪行中有命案,几年前一个姓夏的人家因为家贫要为老母治病,将女儿佃到了李家做丫鬟,说好的佃期十年,到时由夏家领回的,这种丫鬟与卖了死契的是不同的,没想到没出三年,小姑娘便bào病死了,等夏家人听了消息赶去的时候,连尸首都已经被糙糙的埋了,府里死上个把人,李忠孝根本不往心里去,扔给夏家几两银子,便将人打发出去。没想到夏家人是真心疼爱女儿的,佃女为婢也是不得已所为,自然不肯罢休,去乱葬岗寻到女儿的尸首时,却发现女儿身上遍体是伤,分明是被活活打死的,夏家人抬着尸首去李家闹,却被李家的家丁给打了出去,连尸首都给抢走了,之后夏家被bī的无法在侯府村儿邻近存活,一家子跑到了县里,靠给人做杂活为生。有这件命案在,罗大便有了施展的余地,何况李氏族里并不和睦,就这几日为分族产,又知道以后再不能从京城几房身上捞好处了,都卯足了劲为自家争好处,各房头都暗中小规模的打了几场了,这罗大将价码开出来,自然有与李忠孝有仇的出来做证,说夏家姑娘是被李忠孝那个老不修bījian不遂,恼羞成怒活活打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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