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一会儿叫朱姑姑去库里寻些补药来,给你茜娘带过去,她如今怀着个小的,身子最重要了,你跟你舅母说,缺什么只管来咱们府上寻,不管什么,我都帮她寻来了!”
锦阳长公主听到表侄女怀着身孕还病了,又开始替她着急起来,忍不住又问要不要去请太医,李静宜却知道秦茜娘所谓的病一多半儿都在心上,顺嘴替她推了,又与锦阳长公主聊了两句,告辞出来。
秦家一行人大张旗鼓的跑到亲家府上探病,又求了锦阳长公主特意给吕太太请来了太医令,这吕太太是再也病不下去了,尤其是太医令在王家一个不小心竟然看出来在吕太太身边服侍的丫头怀着身子!这秦三太太一问之下,才知道这个丫鬟不丫鬟,姨娘不姨娘的女人是王鸿举的通房,立时气的差点厥了过去,直接指着王鸿举的鼻子骂他不知羞耻,谁知道王文卿正好回来,听说儿子的通房丫鬟有了身孕,直接叫给升了姨娘。
秦三太太何曾被人这么打过脸,大骂王家枉读诗书,全无规矩,但她跟秦大夫人在王家如此qiáng硬的态度之下,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得气咻咻的走了。丁氏戏当然不白看,第二天就跑李静宜这里来了,她看出来秦王两家心里都存着事憋着劲儿呢,也知道李静宜叫她去只怕有助拳的意思,当然,看到王家一个通房丫鬟都能跑到吕太太房里替主母尽孝去了,丁氏也极为愿意帮着秦家踩上王家一脚,只是这个度,她还摸不准,因此便到李静宜这里讨准话儿来了。“表妹的身子尚不足六月,生出来是男是女尚且不知,王家怎么就能叫通房怀上身孕了?”这一般规矩人家,怎么着也得等嫡子站住了,才会停了通房姨娘们的避子汤药,不然主母生了个女儿,通房难道要紧跟着生下个庶长子出来?“谁说不是呢,真真是太没规矩了,亏得王家还是书快论坛呢,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不知道这嫡庶不明是乱家之源?”李远堂根本连个妾都没有,三个儿子都是丁氏肚子里出来的,丁氏也是个好婆婆,媳妇们能生,就不往儿子房里伸手,所以整个西府根本就没有通房姨娘这些玩意儿。“啧啧,也亏得是太医令在,三太太一问之下,才知道这个通房原来是大奶奶回娘家之后,吕太太从自己房里挑了给王举人的,他娘不是病重,他要chuáng前侍疾吗?”丁氏对这个所谓的左通政府真是叹为观止。这个王家还真是八面漏风啊,也幸亏这次去了两位太医,其中还有一位医术超群的太医令,不然这通房丫鬟身孕还未足月,探脉都不一定能查出来,若是等王家知道她有身孕,只怕会先将人藏起来的,这下好了,大家都知道了王鸿举在母亲重病,妻子安胎之时还不忘了睡丫鬟,也算是又帮了秦家一次了。
“说起来表妹也真是可怜,怨不得三舅母会生气呢,”李静宜敲着案几,“那亲家大人跟亲家太太怎么说?”这个丁氏才生气呢,也顾不得礼数,狠狠啐了一口,“我也是太气了,不然也不会跑到郡主跟前搬弄这些,那个亲家大人回来之后,竟然说那个叫什么琴的丫鬟是王家的功臣,叫开脸升姨娘呢,还说二小姐是王家的媳妇,如今婆母有病,家中妾室又有了身孕,叫她回来主持呢,不然就是不贤!”
李静宜真要呵呵了,怪不得吕氏婆媳主意这么正呢,原来根子在这里,“那大舅母跟三舅母怎么说?”“大夫人直接将姓王的给顶回去了,这公公cha手儿子房里的事,听着就新鲜的很,还有这婆婆给媳妇房里添人,竟然连知会都不知会媳妇一声,满京城都没有这样的规矩,大夫人说了,王通政这是要跟秦家结仇呢,咱们也不是怕事的,要拉嫁妆断亲呢!”
丁氏这次才算是看到了秦家女人的真颜色,她一心佩服的回想着当时的qíng景,暗道怪不得李静宜敢和离归家呢,这魄力是遗传了人家老秦家了。
“哼,王家敢跟秦家撕破脸,叫咱们家的姑娘受委屈,我就能叫他家那个guī孙儿子这辈子都娶不上媳妇!”丁氏出身不高,但丁家也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士,毁一个外来户的名声,不要太简单。
李静宜点点头,“三婶儿说的是,咱们家的姑娘没有被人这么欺负的道理,明天我就去大舅舅府上一趟,看看大舅舅跟三舅舅怎么说?”这女主内男主外,真的要跟王家理论,还得秦家的男人出面,丁氏颇为不放心的点点头,“两位舅老爷的主意可得拿正了,他们是男人不晓得这内宅里的弯弯绕,便是要和好,也得叫王家知道自己理亏,好好跟二小姐赔qíng,再将那下作奴才给打发了,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能留!不然二小姐回去,一辈子也就叫人拿捏的份儿了。”
李静宜对这些不算太jīng通,但她相信秦大夫人跟三太太的人生经验,“嗯,我一定将您的话给舅母们代到,不过三婶儿,我看这王鸿举也就是个举人的命了,有些男人啊,太出息了反而没什么好处!”丁氏连连抚掌,“静娘你这话太对了!有些人啊,真是共患难易同富贵难,我看那王鸿举就是这么个品xing,这还没有怎么样呢,就没将二小姐放在心里过,要是敢叫他做了官,只怕二小姐脾气稍弱一些,就会被他给坑死!”
第二百四十二章 秦家的思量
丁氏的话虽然直白,但却说出了事实,王文卿虽然做到了左通政,但跟秦家这样的家族比起来,底子还薄的很,王家当初千方百计的跟秦家定亲,只怕也是看中了秦家在朝中的人脉,若是叫王家人踩着秦家人往上爬,回头再来挫磨秦家的女儿。“我们秦家满门朱紫,茜娘见过的功名比王家几辈子得过的还多,想来她对当什么诰命夫人没多少热望,倒不如守着个老实男人,安稳过一生呢!”在李静宜看来,王鸿举能跑到四明山公开给妻子扣上不孝之名,其实等于是要将秦茜娘这个结发妻子送上死路了,这样的男人,一旦得势,秦茜娘的日子只会更加不好过。丁氏是什么人,立马领悟了李静宜话里的意思,掩口笑道,“静娘看的通透,要叫我说,举人娘子也挺好,左右王家不还有王大人在,王举人是长子嫡孙,便是当不了进士做不了官,也照样锦衣玉食,等以后二小姐的儿子中了状元,照样少不了茜娘的诰命!”这女人啊,与其靠男人,还不如靠儿子呢,丁氏对王家是一家好感全无,有秦家这样的姻亲,长些脑子的都会知道要怎么对待人家的女儿,这家却好,怀着王家的长孙,还拼命搓磨,这脑子里一准儿进了浆糊。左通政王家也不并像他们在秦家人面前撑的那样无所畏惧,送走秦家的人,王文儿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叫人给王鸿举新纳的这位通房灌了药,直接丢在柴房里,等底下人来报说人已经死了时,王文卿冷眼看着面色苍白的儿子,“你娘糊涂,没想到你也昏聩至此,这个时候竟敢叫丫鬟怀了身孕?!”想到昨天还跟自己温柔缱绻誓言白头的可心人儿转眼就没了,还带着两人的孩子,王鸿举再怕他爹,也忍不住泪流满面,可他不敢在王文卿跟前放声,半天才控制了qíng绪,“琴儿何辜?她虽然出身不好,但她腹中的孩子是爹您的孙子,您怎么能,怎么能……”“孙子?一个贱婢生出来的东西,也配当我的孙子?我告诉你,你的长子必须从秦氏的肚子里出来!只有这样,咱们王家才能跟秦家紧紧绑在一起,你跟你弟弟,才能得到秦唯甲兄弟们的照拂!”王文卿在宦海沉浮几十年,太了解大周的官场,大家出来,先论家乡,再叙同年,何况这掰都掰不开的姻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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