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也不敢真的叫几个弟弟因为跟王鸿举的纷争坏了前程,一边陪着赵司业往奉圣楼去,一边悄悄的叫身边的小厮往秦家报信,他这个当哥哥的威望不足,实在压不住几个火气正旺的弟弟。
秦深的小厮得了令转身就出了国子监,等秦深扶着已经足有六十的赵司业赶到奉圣楼时,却被眼前的一前惊的两眼发黑。
“这,这是做什么?你们是谁?”
赵司业看着眼前几个气势汹汹的的身着薄甲的军汉,有些摸不着头脑,国子监往来的皆是读书人,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
“末将见过司业大人,末将是瑞和郡主的近军统领罗广恩,见过司业大人,”罗广恩在国子监里,表现的如一位穿错了衣裳的谦谦君子。
还挺知礼,赵司业对有礼貌的年轻人也发不出脾气,“罗将军来我们国子监有什么事么?”
罗广恩再次抱拳,才道,“我家郡主听闻几位公子在国子监与人起了争执,放心不下,便命末将过来看看,”
瑞和郡主叫你过来的?赵司业愕然的看着罗广恩,又回头看看秦深,这消息传的也太快了吧?
秦深也没想到表妹竟然派人来了,他gān笑一下,“啊?罗将军有礼,不知道郡主……”
看来秦家往长公主府送消息的事秦家几位公子都不知道,罗广恩自然不能说破,“是这样的,刚巧我家郡主在在附近,听说了便叫末将过来看看。”瑞和郡主回来一年多的所作所为,比她之前在京城十几年还要出名,加上之前新科探花田超那首表明心声的词,没有见过瑞和郡主的学生,对她也多了许多猜测,一时之间,原本站在周围看热闹的人,都没了声息。
罗广恩扫了一眼面色苍白的王鸿举,一哂道,“没想到与表公子起争执的竟然是亲家公子,既然见着了,末将不得不谏上几句,”王鸿举在四明山的事罗广恩当时不在场,但事后属下也尽数跟他说了,因此他对这位亲家公子十分的看不上,但该有的礼数他还是做足了,他冲王鸿举一揖道,“亲家公子虽然是我家表公子的姐夫,但表公子年纪尚小,若是有什么不妥之处,亲家公子只管告诉两位舅老爷,实在不该亲自动手教训。”
这话没错,秦深轻咳一声,向几个弟弟道,“我已经叫人去请父亲了,你们几个万不可对伯雅这般无礼,”他深深看了王鸿举一眼,“至于伯雅刚才说的话,不但你我,便是司业大人也听在耳中,该讨的公道,秦家自会向王家讨的!”
第二百四十七章 秀才遇到兵
秦深虽然不爱惹事,但也不是怕事之人,王家子公然诋毁妹妹的名声,也是在质疑秦家的教养,这口气任何一个姓秦的都咽不下去!罗广恩上下打量着衣衫绫乱的王鸿举,“末将过来时还听我家郡主正跟人说亲家太太的病qíng呢,还说要叫府里的高长史再跑一趟,往贵府送些药材去,毕竟大奶奶回秦家安胎,不能在亲家太太chuáng前侍疾,到底会落人口舌,郡主跟长公主殿下都想着要尽力描补,希望贵府能看在大奶奶怀着王家长孙的份上,莫要计较呢!”罗广恩环视四周,仿佛国子监里全是王鸿举这样的人,“没想到末将过来竟听了个大新闻,这到底读书人家跟我等武夫不一样,像咱们这些刀头舔血的人,最知道为母不易,别说母亲尚在病中,便是康健时,这母亲身边的人,嘿嘿,”
罗广恩头摇的跟拨làng鼓一样,嘴里更像嚼着苦橄榄,好像这次国子监之行刷新了他的三观,原来读书人都是这样的?!罗广恩的表qíng叫在场的学子都有些没脸,一个看过三旬长衫男子出来道,“罗将军此言差矣,人非禽shòu,咱们大周以孝治国,这样的事别说我等读书人,便是寻常百姓,也不会有人这么做的,所以文清一定是误会了,通政王家世代添喜郎,岂会做出此等悖qíng妄礼之事?”
“是吗?原来读书人也不兴在家中长辈重病的时候勾搭母婢啊?”罗广恩一认诚恳的向那位学生道歉,“我还以为你们读书人最讲究那个‘红袖添香’的,”罗广恩作势向秦泺兄弟道,“既然这位兄台都这么说了,想来亲家公子一定不会做这等无耻之事的,表公子一定是误会了,还是给亲家公子道个歉吧,前几日亲家公子到四明山赴田探花的诗会的时候,还硬拦着我家郡主,说亲家太太重病不起,要大奶奶回去伺候呢!”“道歉?凭什么?王鸿举纳的那个小妾叫琴儿,是太医令亲自断的脉,王通政还当着我伯母的面,说那个贱婢有功于王家,立时叫升了姨娘,”秦湛可是将大夫人跟三太太的话听了个清楚,现在见来了个锦阳长公主府的家将,还帮王鸿举说话,哪里还能忍得住?这?虽然秦家兄弟跟王鸿举打架的时候,在场的学生也在旁边听了个大概,但没有这么具体啊,现在人家连名儿都说出来了,还说是太医令诊的脉,看来秦家人说的是大实话了,大家看向王鸿举的目光不善了起来。
王鸿举今年没中进士,但他中举的年纪也不算大,父亲是左通政,岳父是御史,因此在国子监里颇有些人望,如今被秦湛将私事揭破,原本在国子监里的勤学上进的形象顿时跌入谷底。王鸿举自然不能不辩,大声道,“你胡说什么?秦氏不贤,久居娘家不肯归家侍疾,家母见我院子里无人主持,才特意赐下琴儿,至于升为姨娘,她为我们王家开枝散叶,难道不应该给个名分?再说,再说,”
王鸿举一想到爱妾虽然大出血死在自己怀里的qíng景,控制不住眼中的泪水,“你们秦家已经要了琴儿跟我儿子的xing命,还要怎么样?”
“我们秦家要了你那个爱婢的xing命?”秦深可不能认这个指控,“这话从何说起?”还有那个什么琴儿竟然已经死了?罗广恩见秦深斯斯文文连个整话都说不全,而秦湛跟秦淞是王鸿举的内弟,若是一直跟王鸿举苦顶,说不得将来会被扣个无礼的帽子,他呲牙一笑,“王公子说的有理,你病弱家中的母亲怕你没人照顾,特意赐了个爱婢给你主持你们院子的俗务,啧啧,亲家太太还真是心疼公子,自己都需要公子请假回家侍疾了,还惦记着公子开枝散叶呢!”罗广恩是习武之人,中气足嗓门儿大,别说奉圣楼前的监生们了,就是刚走到国子监门口的王文卿,都听的一清二楚,再不能叫秦家人在这儿诋毁王家清誉了,王文卿一面加快脚步,一面寻思着应对之法。奉圣楼前罗广恩还没打算停嘴呢,“还有你说秦家人害死了你那个宝贝儿姨娘,可有人证物证?你那姨娘既然怀着你们王家的‘枝叶’,怎么也得小心照顾着吧?秦家人怎么就跑到贵府将人害了?啧啧,王公子府上也门禁也太不严谨了,竟然能叫凶犯公然入府杀人?还事后拂衣而去?这也太吓人了,万幸只是进府杀了个小妾,没有往你们女眷的院子里转上一圈儿,”罗广恩憨厚认真的样子把王鸿举臊的满脸通红,他想张嘴于辩,就听外头一个熟悉的声音,“将军休要听犬子胡说,犬子身边只有秦氏一人,并没有什么通房姨娘,至于那个勾引主子的贱婢,昨天老夫亲自叫人将其处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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