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存了这样的心思,吕老太太对秦家并不怎么感冒,以往架子也端的挺足,等秦唯甲入了吏部,她心里还挺高兴,毕竟两家是姻亲,亲家高升对自家只有助益,没有坏处。
王鸿举在车里将吕老太太的话听完,已经呆在那里,“祖母,大伯母真的这么说?”
人家都摞这种话了,孙子还叫宁氏大伯母,吕老太太不悦的瞪了王鸿举一眼,“我问你话呢,秦家真有这个本事?这外戚不是最不得人心么?”
“秦家不是外戚,”王鸿举牙疼的摇摇头,“祖母,谁跟您说秦家是外戚的?”
不是?秦家不是靠出了个宫妃才发的家?也是,那个秦嫔并不得宠,“可你父亲他是左通政!”“秦家伯父如今是吏部侍郎,正三品,将来未必不能入阁,”王鸿举真后悔叫祖母来这一趟了,秦氏没见着,反而将人得罪了,“其实秦大夫人说的也没错,秦家根本不是咱们王家能比的,不说秦家,便是宁家跟兰氏,也是世代添喜郎,祖上都是出过翰林的人家。”“可是你们不是,”吕老太太从地方上过来,出嫁时也不过是当地财主家的闺女,她所有的见识都来自于丈夫儿子,对于秦家的态度,她更多的是从儿子跟孙子的态度上咂摸出来的,“我平时也没有见你们对秦家多热乎!”
那是因为,王鸿举嘴里发苦,那是他们读书人不肯攀权附贵的气节,再说了,秦家如何?只要秦氏在王家,秦家为了秦氏也不会不照拂他。
可是现在,王鸿举仿佛在给自己鼓气一般,“祖母不必担心,秦家再狠,也怕咱们休了秦氏!”说的是,便是百姓人家也知道嫁jī随jī随狗随狗,秦家这种人家,只怕会更在意名声,一瞬间吕老太太刚才所有的担心都化为乌有,登时有了底气,“对,只要他家女儿在咱们手里,秦家就不敢对咱们如何!”王家会怎么想,准备又怎么做李静宜不再关心,如今锦阳长公主府里每天都热闹的很,不说她因为要照顾秦茜娘的身体,比平时忙碌了许多,就是锦阳长公主,因为身边多了几个小姑娘环绕,心qíng也开朗了不少,每日不是听琴就中看戏,又将自己库里存的料子叫人都搬了出来,要给秦薇娘几个裁衣裳。
李静宜针线上功夫有限,也没有成日以女红为伴的习惯,她也不许秦茜娘费这个神,只从锦阳长公主那里淘了许多松江细棉布,看着几个丫鬟给茜娘腹中的孩子做小衣裳小鞋子。秦茜娘自从从王家出来,知道娘家人始终站在自己一边,心渐渐定了下来,人也慢慢养回来了,如今锦阳长公主跟表姐更是直接将她护在了长公主府,甚至李静宜还明确的告诉她,只要她想保这个孩子,便是秦唯丁跟兰氏不许,她也会支持她,秦茜娘再无顾虑,安心住在长公主府里,每日看着几个妹妹说笑玩乐,日子过的叙也安然。
修武侯夫人周嫣又从丈夫手里接到给李静宜的信,还颇有些无奈,她已经探过李静宜的意思了,她似乎对云驰并没有别样的心思,而这个云驰,光靠写信就能得美人芳心?
修武侯苏树言也被云驰搞得有些不好意思,正正经经的守礼君子,哪有私下里乱给人家良家妇人写信的?“你快送去吧,这事儿别问我,我可是什么也不知道!”
云驰给李静宜写信,你脸红个什么劲儿啊,周嫣被木讷的丈夫逗的噗嗤一乐,拿起信在他面前晃了晃道,“要不,咱们悄悄打开先看看?知道了恩义侯想做什么,咱们也好劝不是?”
“你这个女人,胡说什么呢?应初不过托咱们送封信,瞧你往哪儿想了?”苏树言一本正经道。
“嘁,我往哪儿想了?你就没瞎想?”周嫣看着丈夫明明心虚偏还振振有辞的样子十分不屑,“行了,既然恩义侯为了是国事,那我就当为朝廷尽忠了,走一趟便是!”什么为国事,苏树言自己也不相信,而且哪有将国事跟内宅女子说的?不过云驰在他心里的地位不同,云驰叫他代办的事,苏树言是一定要办好的,“你将信送去,最好也能带回郡主的回信来,我好给应初寄走。”“这个?”上次送到李静宜那里的信,她就没有写回信,这次周嫣可不敢保证,而且周嫣了解李静宜的xing子,想叫她给云驰写回信,只怕不太可能,“我会替侯爷将话带到,不过郡主写不写,也不是我可以作主的。”
第二百五十三章 反复
等李静宜屋子里只剩下她跟周嫣两个了,周嫣便将信给她递了过来,“这是恩义侯托我家侯爷带来的,”
“你不看看?”周嫣将李静宜没动,挑眉道。
李静宜真想跑到云驰面前骂他两句,这一次两次的叫修武侯捎信给她,外人会怎么想?“呃,不必了,你将信原样带回吧,请修武侯跟恩义侯说一声,这么私下往来,与礼不合。”“什么与礼不合,咱们没这讲究,便是两家议亲还要想办法叫孩子们见上一面呢,何况你们亲戚一场?”周嫣将云驰的信往李静宜跟前推了推,“我去看看茜娘去,你在这儿慢慢看信,若是不想他再写信来,你就回一封信给他,狠狠的教训他一番,告诉他这样给你写信,与礼不合!”
说完也不等李静宜回话,快步走了出去,“这阵子外头都传着侍郎府跟通政府两亲家闹翻了,我得看看茜娘去,怎么说也相识一场,她还叫我一声姐姐呢!”
这人,什么时候自己表妹跟她那么熟了?李静宜看着周嫣脚不沾地儿的跑了,无奈的摇摇头,将桌上的信打开……云驰的信并不长,写这封信的时候,他应该是要跟着杨征的船队出海了,李静宜算算日子,离现在已经有两个月了,她将信上那短短几行字看完,反而替云驰揪起心来,也不知道他如今身在何处,有没有拿到荣海的证据,其实便是抓不到那些人李静宜觉得也无所谓,只要云驰能平安从海上回来,比什么都qiáng。
想到这里,李静宜起身到书案前坐下,提笔开始给云驰写回信,父亲往江南去了,只怕云驰还不知道呢!周嫣是个伶俐人儿,虽然秦茜娘没有明说,但结合她之前就听到的八卦,从秦茜娘那里出来时,周嫣已经大概弄清楚了秦王两家这阵子发生的事,虽然还是没闹明白秦茜娘为什么不肯在婆家安胎,但是作为丈夫几欠在外头诋毁妻子的名声,这样的男人,周嫣还是头一次听说。
“那,信在这儿呢,你带走吧,替我谢谢侯爷,”李静宜将封好的信推到周嫣面前,小声道。
嗯?刚才还说什么于礼不合呢,自己才走了多大会儿啊,回信就写好了?周嫣噗嗤一笑,“好,不过我听我家侯爷说,这信也是经兵部送到福建水师,至于恩义侯什么时候能看到,可不好说。”
“我知道,”李静宜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恩义侯人在哪里……”
“静娘,你,”周嫣知道李静宜有什么心事都不避她的,她讶然的拉了李静宜的手,“你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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