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恩义侯云驰,三年出一个探花郎,对于李远山来说,是更好的选择,田家虽然爱攀附一些,但胜在好拿捏,即便是田超,将人留在京城他的眼皮底下,也是一句话的事。
云驰点点头,田超写了一首酸诗的事他也听说了,虽然心里不那么舒服,但云驰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以他对李静宜的了解,田超那样的人,是不可能入了李静宜的眼的。
可是现在李远山说锦阳长公主,秦大夫人都挑中了田超,云驰心里一阵儿发沉,暗暗盘算自己的归期,“有道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世叔不在京城,想来郡主的婚事是不可能定下来的。”
这厮!宝贝女儿这么被人惦记,叫李远山心里既自豪,偏还带着淡淡的酸涩,忍不住跟云驰较起真儿来,“我不过是大周的驸马,郡主的婚事自然还得长公主拿主意,其实叫我看,田探花也是可造之才,对静宜也是一片诚意,左右侯府也是招婿,家世什么的,也没有那么多的要求,田家么,虽然是棵墙头糙,但招赘跟旁的又是不同,算不得正经姻亲。”
云驰的心随着李远山的话一点点往下沉,半晌才道,“小侄不才,也知道女儿家再嫁从己,郡主未必是这个意思……”
李远山瞟了云驰一眼,更不高兴了,说的好像自己闺女自己还不了解一样,“说是那么说,但静宜从小就是个听话的孩子,又讲道理,刚才云侯不还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么?”
见云驰的脸色在自己的话里越来越黑,李远山心下颇为畅意,起身拍了拍云驰的肩膀道,“恩义侯可能还不知道吧,皇上已经给静宜定了一年之期,静宜的亲事,这一年内是要见分晓的。”
李远山说完,也不再在云驰这里多留,“珠洲这里有你在,我还是赶到扬州去吧,胡家的根子在扬州。”
云驰送了李远山出去,回身叫过身边的亲卫云骁,“京城可有信来么?”
云骁有些讶然的摇摇头,“您给苏侯的信才寄出不久,想来这会儿也才到京城。”
是了,便是修武侯夫人知道宫里给李静宜定了期限,也不会特意写信告知自己,“来人,给我磨墨,我要写信。”李静宜人在京城,心却已经飞到了珠洲,她是女人不能过问朝政,只得叫高进每天去打听荣海案的进展来报与她听,而锦阳长公主也是一腔心思扑到了江南,却无法将焦灼的心qíng诉诸于口,只得叫朱姑姑盯紧高进,只要他往内字里来,锦阳长公主必要抢在前头,叫他到咸安院回话。“你是说恩义侯已经压押荣大都督回京了?”锦阳长公主颤声问,如今正是七月天,千里迢迢的从江南赶过来,云驰还好,堂堂侯爷自然不乏人照顾,而荣海,作为刑囚被人看押着回来,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呢。高进讶异的点点头,却以为锦阳长公主是在担心荣海的妻小,毕竟头些年胡氏是时常带着女儿往府里说话的,“回殿下的话,荣海犯的是欺君之罪,他的家眷也是要一并压押回京问罪的,想来这次也会随着恩义侯一道回京。”
第二百六十八章 探望
“欺君之罪,我不信,荣海是江南水师大都督,他还缺什么?为什么要欺君?没有道理的事,”锦阳长公主穷尽心力,也想不明白荣海为什么要这么做,与其让她相信荣海欺君,还不如叫她相信荣海是位高权重被人所忌,硬给诬陷了个欺君之罪!
李静宜叫高进出去,才向锦阳长公主道,“父亲前几日来信了,母亲您要不要看一看?”
“好好,快拿来我看,”锦阳长公主忙不迭道,“我倒要看看你父亲怎么说!”
李静宜叫玲心回去取信,自己则提起另一桩事qíng,“母亲,茜娘的产期就要到了,我想随舅母往幽泉庵一趟。”有荣海的事在,锦阳长公主早就将侄女的产期忘的一gān二净,听到女儿提起,才讪然道,“这就到了啊?日子过的可真快,你既然有心,那就替我走一趟吧,看看需要什么药材,去备上一些给茜娘带去,幽泉庵地方偏僻,有个万一,药也不好寻去。”
这些李静宜一早就备好了,“母亲说的是,我明日清早就过去,”
“好,早些去凉快,”幽泉庵里的日子并不像外头传的那么可怖,最起码对于秦茜娘妯娌来说是这样的,说起来她们是来替吕老太太赎罪,其实并没有住在真正的幽泉庵,而是被安排在了幽泉庵不远处山角下一处小小的庄子里,那庄子里庵里的庙产,秦家人提前过来,已经将里头重新打扫铺排一遍,不但起居坐卧全部换了新的,还叫人漏夜盖了一间小厨房来,毕竟秦茜娘是孕妇,成天茹素,肚里的孩子都受不了。不但如此,庄子里的人手全都是秦家下人,每五天,便有专人往庄子上送蔬菜ròu蛋鲜ròu,跟着大嫂又不用晨昏定省,毛氏只管陪着秦茜娘说话聊天儿,再做些针线,这些都不想做了,就拿经文过来抄写,日子过的比在王家还轻松写意,甚至叫毛氏生出了将来自己若是怀孕,也来幽泉庵养胎的想法来。
“二奶奶,您房里的妈妈回来了,”秦茜娘身边的丫鬟茗香进来道。
毛氏这次过来,除了两个贴身丫鬟,就只带了huáng妈妈一人,前几日huáng妈妈家里捎信过来说她的孙子病了,毛氏便准了她的假,叫她回城里看孙子去。
“奴婢见过大奶奶,二奶奶,”
见huáng妈妈气色不错,毛氏笑道,“你孙子大好了?”
“回二奶奶的话,好了,孩子连着烧了好几天,奴婢那个媳妇就是个没脚蟹,慌了神儿了,只会抱着孩子哭,不知道该怎么办了,”huáng妈妈似乎对自己的儿媳十分不满,摇头叹道。
“好了就好,”毛氏点点头,“你可代我跟大嫂向祖母跟母亲请安了?几位老人身体怎么样?大哥跟二爷呢?”huáng妈妈一指外头正在往后院搬的东西,“回奶奶的话,老太太,太太都好着呢,只是提起两位奶奶来,老太太心疼的恨不得亲自过来,大爷跟二爷也挺好的,每天就留在院子里读书,并不怎么出门,太太怕两位奶奶在庵里受苦,特意准备了许多东西叫奴婢一并带来,”
huáng妈妈见秦茜娘无动于衷,也觉得替吕氏婆媳表功有些没意思,讪笑道,“太太说算着大奶奶日子快到了,过几天便亲自过来照顾大奶奶。”
要是敢指望自己这位婆婆,只怕huáng花菜都凉了,毛氏掩口笑道,“行了,你一路也辛苦了,下去歇着吧,左右亲家太太已经来了了,咱们太太嘛,不着急。”
huáng妈妈被毛氏噎的无话,只得曲膝告退回了自己在后院的屋子。不过她也没顾上休息,先跑到秦三太太兰氏那里去请了个安,表达了一下自家主子太太的谦意,当然,也从兰氏那里没捞着好话,不过这些她已经习惯了,别说是兰氏,便是她这个做下人的,若是女儿在夫家受到这样的对待,也不会给亲家好脸儿看的。
huáng妈妈从兰氏屋里出来,又在庄子里转了一圈儿,见跟自己走之前没有什么不同,产婆,rǔ母都待在自己的屋里静待秦氏发动的那一刻,心下点头,不得不服气兰氏治家的手段。可这样的手段也叫huáng妈妈看不到一点儿可乘之机,她的孙子并没有发烧,她不过是被吕老太太叫回去的,而她这次过来,却是接了吕老太太下的死令:如果秦茜娘生下的是女儿,一定要想办法将孩子给捂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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