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老爷!”
吕太太万没想到王文卿会是这么个态度,她讶然的看着丈夫,“你,”
王文卿摆摆手,“现在再说旁的都是虚的,秦家防咱们防的紧呢,不然怎么突然跑出来说怀的是儿子?又摆出孝顺的嘴脸替母亲去幽泉庵?哼,秦氏,秦家,真是欺人太甚!”
王文卿这才注意到吕老太太不在,“母亲呢?”
吕太太gān咳一声,一脸忐忑道,“母亲,母亲,被瑞和郡主留在幽泉庵了,说是长公主罚母亲的期限还没到呢,秦氏又在月子里,不能参禅礼佛,”
她偷觑了一眼王文卿的脸色,讷讷道,“早知道主不叫母亲去了,”简直就是送上门儿叫人关了起来。王文卿点点头,因为这些家事,他在衙门里都抬不起头来了,尤其是那些自诩清高之辈,看到他,仿佛跟看到瘟疫一样,张嘴闭嘴的,“齐家治国”的,“我知道了,既然母亲留在幽泉庵,那你赶快将她的东西收拾出来,这次也带过去,以后时常过去探望母亲就是了。”
王文卿知道儿子的xing子,“左右孩子也生下来了,你去不要给秦氏脸色看,她为你诞下子女,便是王家的功臣,如今这样也好,咱们好好养着那孩子,看秦家还怎么对外说‘洗女’这样的谣言。”
“老爷?”王家“洗女”是不是谣言吕太太心里一清二楚,她不相信丈夫忽然就想通了。
王文卿摆摆手,“我去书房,你们准备准备,明天一大早就赶过去吧,给孩子洗三的事,多听听亲家太太的意见,想来秦氏还在幽泉庵里,也不会大办。”
吕太太一向唯夫是从惯了,王文卿不说,她也不敢再问,只得点点头,叫人收拾东西去了。
王文卿说的没错,因为秦氏产女是在幽泉庵的庄子里,离京城有一段距离,所以这天赶过去的都是至亲,相熟人家秦大夫人只叫人送了消息过去,说明原因,言道等满月宴的时候再请大家过府一聚。
即使是这样,秦家上下几乎都聚齐了,吕太太头天直接就住在了庄子里,而王文卿跟王鸿举并王鸿业夫妻,则是一大早便乘车赶到了庄子里。因为头天王鸿举过来时一反常态,对秦氏态度极好,甚至看到佑姐,也是赞不绝口,感谢秦氏给他生了个漂亮的女儿,还特意到兰氏跟前致谦,说是以前慢待了秦茜娘,希望岳母能看在孩子的面儿上,原谅他一回,他再不会像先前那样糊涂了。
兰氏被王鸿举跟吕太太的态度弄的一愣一愣的,虽然不怎么相信,但王家人能想明白善待女儿,她还是乐意的,毕竟这年头和离最终吃亏的还是女人。
等添盆儿礼过,王鸿举陪着王文卿亲自送吕老太太往幽泉庵去了,兰氏抱着孩子回到女儿屋子,“这下好了,王家给个好脸儿,把你父亲高兴的都喝多了。”秦唯丁跟王文卿是同年,又向来认为女子要以夫为天,这阵子因为女儿的事,他也被折磨的够呛,如今看王家这么通qíng达理,最高兴的就是他了,还私下跟兰氏抱怨,说他们不应该听风就是雨,生生搞坏了姻亲之间的关系,还要兰氏回头好好教导女儿,给亲家认个错,以后当个相夫教子的好内助。
秦茜娘却没有父亲那么乐观,她多兰氏手里接过女儿,“母亲觉得呢?真的是我误会了他们?”
这个么,兰氏摇摇头,向秦大夫人道,“嫂子觉得呢?”
这半年来秦大夫人真是看够了王家的嘴脸,“我听你茜娘她大伯说,这阵子王文卿在朝里的日子不好过,你想想,茜娘得了娘娘的赏,吕老太太却被长公主罚进了幽泉庵。”
“王寒山最重名声,能不急么?”秦大夫人一脸不屑,她是世家女,对于王文卿这种寒门出身,故作清高偏又急功近利的人十分的看不起,“怕就怕他只是在做样子罢了。”
“这样子要是能做一辈子,那咱们也认了,怕就怕,”兰氏看着怀里的佑姐,不想叫一个孩子长大,办法太多了,甚至不想叫一个人活着,也有得是办法。李静宜也在看佑姐儿,“左右茜娘还在坐月子呢,咱们慢慢看,只是王伯雅从来到走,没有抱过佑姐儿一下。”
第二百七十三章 示警
虽然读书人讲究抱子不抱孙,但女儿例外,王鸿举若是直接表示不喜欢也就罢了,他嘴里夸着佑姐,可是却连手都没有伸一下,这样的父亲,怎么可以相信?
秦大夫人几个也都想起来当时的qíng景了,她们都是做母亲的人,也都生了女儿,不论是秦唯甲还是秦唯丁,对膝下的几个女儿都十分疼爱,秦莉娘甚至连开蒙都是秦唯甲亲自来的。
“郡主说的没错,王家并不喜欢咱们佑姐儿,”秦大夫人颔首道,“不过咱们佑姐也不稀罕,”
她拍拍chuáng上的躺着的秦茜娘,“咱们以前不是说好了么?王家得先将佑姐上了祖谱,”秦大夫人抿嘴一笑,“他们要是拖着不上,咱们也拖着不搬回去就是了。”
秦茜娘已经被夫家伤透了心,根本无心再跟王家纠缠,“伯母说的是,我也不求什么,能平安将佑姐儿养大就行了。”
不管以后是什么结果,其实最终吃亏的都是秦茜娘,李静宜叹息一声,“茜娘说的是,现在佑姐最重要。”吕老太太看到儿子跟孙子过来,激动的热泪长流,拉着他们的手叫儿子将自己救出去,这幽泉庵实在是太苦了,每天粗茶淡饭不说,还要帮着庵里做活儿,吕老太太自嫁到王家之后,还没有受过这样的苦呢。
王文卿却没有被母亲的可怜相打动,他耐心安抚了她一会儿,“母亲再等等,如今王家正在风头làng尖儿上,先不说外头对咱们家已经开始有传言了,咱们得将等这阵风声过了,”
王文卿咬牙道,“那个什么瑞和郡主,自己和离了,巴不得别人都跟她一样回娘家呢!”李静宜不但和离了,还关了婆婆,毁了丈夫的前程,这样犹不足意,现在连荣家都倒了,荣海,那可是堂堂的二品大员,手握重兵,什么吃空饷喝兵血的,连他这个文官都知道,那是军汉们的常态,不靠这个,那些手握兵权的武将,拿什么结jiāo朝中大臣?
结党营私?这“朋党”哪朝哪代没有?
在王文卿看来,荣海的倒台,除了荣海手里的兵权,姻亲胡家的财富外,安国侯跟李静宜在里面也没有起好作用,但也是因为这个,叫他不敢再像之前一样,正面跟锦阳长公主府对上了。
“那秦氏生的那个女儿怎么办?”外头的事吕老太太不懂,但眼皮子底下,可是有个佑姐儿呢,太扎心了。“我这几天想了想,自从秦氏怀了那个丫头片子,咱们王家就不顺遂过,”吕老太太看着冷清简陋的禅房,她每天晚上躺在那张破旧的枣木chuáng上,就没睡好过一觉,“若不是她,鸿举也不会被学里撵回来,我也不会被送到这破地方,都是她给妨的了,”
吕老太太目光中满是狠厉,双手死死抓着王文卿的胳膊,“文卿,你可不能心软,不然你祖父,你父亲也不会饶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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