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王鸿举正听父亲跟岳父吵呢,没想到却听到这几句话,“什么将佑姐儿养大成人,她不是早死了么?”
“世上láng心狗肺者俱出王家!”秦深也听不下去了,他是有儿有女的人,根本不能想像作为父亲巴不得女儿夭折是个什么心理。
“我侄子说什么你们一会儿就知道了,”秦唯丁远远看到山下有一队人马赶过来,冷冷一笑道。
王文卿顺着秦唯丁的目光望过去,心中一凛,若是他没看错,打头人穿的可是宫中禁军的衣裳。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见有官兵过来,全都十分识趣的让开了一条路,就见头前的军官走到庄子前头,向迎过来的智通师太一抱拳,言道自己是奉皇上之命来拿人的。
智通师太也不跟他们客气,一指王文卿跟吕太太道,“这就是王家人,”
王文卿没想到禁军会亲自来拿他们,愣了一下道,“你这是何意?”“什么意思大人到了宫里就知道了,末将现在只能告诉你,了尘师太进宫将你们王家给告了,皇上震怒,叫咱们带你们一家老小过去问话呢,”他一指身后的另一批衙差道,“至于这里,就jiāo给顺天府勘察了,王大人,咱们走吧,皇上那里等着呢!”“了尘师太将我们告了?为什么?”吕太太闹不明白一个尼姑不好好的在庵里念经,怎么跑到皇上那里告自己一家?“庄子上失火又不gān咱们的事,我们的儿媳还命丧火场,我还要问问那个师太是怎么回事呢,底下人疏忽,赔上的可是我们儿媳的xing命!”王文卿还在纠结刚才秦唯丁那一句“将佑姐儿养大成人”,他这才注意到,直到现在,都没有看到有人抬尸出来,而且这庄子周围虽然热闹的很,却听不到一点哭声,“这位师太,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昨晚并没有伤到人?”
智通师太懒得理会王文卿,向秦家人施了一礼,直接带着顺天府的衙差往庄子里去了,那些差役们说了,失火跟人为纵火是不一样的,他们要仔细察看。“王大人,跟咱们走吧?”来拿王家人的禁军头领见王文卿恨不得跟着顺天府的衙差再回到庄子里去,十分的不耐烦,大声道。
第二百七十七章 心思不小
有禁军在,一路上便是跟儿子同乘一辆马车,王文卿也不敢跟他说昨天放火的事,而吕太太跟毛氏上了车,却根本淡定不下来,百思不解皇上叫他们进宫是何用意,“那个了尘师太到底告你们父亲什么了?
这事儿明明跟咱们没有关系啊!”虽然知道王文卿不会放过秦茜娘,但狠到直接放火,还是出乎毛氏的意料的,她坐在车里兀自缓不过神儿来,如今惊动了皇上,又担心王家的未来,毕竟她还是王家的媳妇,若是王文卿倒了,她们小夫妻的日子也不好过,一时之间,颇有些一筹莫展,对婆婆的问话,也是充耳不闻。吕太太还以为儿媳是吓坏了呢,叹了口气,“你放心吧,你们父亲为官多年,这事儿跟咱们也没有多少关系,顶多是秦家说咱们慢待了他家姑娘,唉,人都不在了,说咱们慢待就慢待了吧,大不了我出来认个错,又能如何?”
这自古婆婆为难儿媳妇也是极为常见的,秦茜娘命都没了,她赔上个名声,也不值什么。
儿媳被活活烧死,在吕太太眼里只是她们慢待了儿媳,毛氏刚才的不安跟愧疚登时无影无踪,她抿唇一笑,“母亲没有听见么?刚才秦大人说了,要将佑姐儿抚育成人呢,可见嫂子跟佑姐儿是无事的。”无事?“怎么可能?庄子里都烧成那样儿了,”吕太太想想自己看到的qíng景,根本不信毛氏的话,“那分明是亲家老爷的气话,唉,出了这样的事,你大哥就可怜了,不但得千里迢迢的送秦氏的棺椁回老家,还得为秦氏守孝,这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毛氏心里呵呵,儿媳死了,婆婆却在心疼儿子要扶棺要守孝?“是啊,那婆婆是不是还要再往大哥身边送个服侍人儿?”吕太太摇摇头,“还是算了,你大哥身边原也有通房,叫就她们先照顾着,省得我再送了人,传出去,你大哥不好再说亲,这京城里什么都好,就是有一条儿,太娇养姑娘了,定个亲还要查一查男方屋里有几个人,哪有半分规矩?!”
秦茜娘毛氏不知道,她跟王鸿来说亲的时候,母亲可是特意叫人往王家打听的,当时也是知道王鸿业房里很gān净,索氏才点头应下这门亲事的,敢qíng在婆婆眼里,自己家里是不知规矩了?“这你大哥虽然是续娶,但他膝下没有子女,跟头婚也没有什么区别,唉,就是之前叫秦家一闹,外头都将污水扣到了他的头上,还是之前琴儿的事,”吕太太心里盘算着,这次得给儿子挑一个什么样人家儿的女儿来,起码不能再像秦氏那么倔qiáng不懂事了。“还有你们,你大嫂这一去,连累你们都得跟着守孝,不过好在她只是嫂子,你们也就服上三个月就够了,你大哥的婚事只怕一时也定不下来,这子嗣上头,就看你的了,你可千万争气些!”吕太太又将话题扯到毛氏身上。
……
隆武帝是在乾清宫偏殿见的王文卿一家,他在御座上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一家子老少,心下厌恶,迟迟不叫王文卿一家平身。王文卿也是时常能见到皇帝的,据他的观察,这位皇帝可是个仁君,又爱惜名声,脾气再好不过了,对臣下也是礼遇有加,像这样叫人一直跪着的qíng况还是极少见的,尤其是自己身后,还有妻子跟儿媳,意识到这一点,王文卿的心不住的往下落,刚才进殿的时候,他不但看见了了尘师太,还看到了瑞和郡主李静宜!
“来人,将王仁王礼带上来,”隆武帝看着一脸忐忑眼珠子不住乱转的王鸿举,心道观子知其父,将儿子养的这般小家子气,王文卿内里也好不到哪里去。
王礼?王文卿迅速转过头看向儿子,不是说王礼已经被烧死了么?还有王仁,他怎么……王仁跟王礼随着禁军进来,不等皇上垂问,已经叽里呱啦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招了出来,他们又不傻,这里哪里,是皇宫,审问自己的是皇帝老子,在皇上面前撒谎,那可是要灭九族的,他们虽然是奴才,可奴才也是人,也有亲戚朋友不是?王仁跟王礼的话就像一个个炸雷在王文卿头顶滚过,他死死攥紧自己的大腿,才bī得自己不能一头栽倒在地,一直等那两个贱仆招完,王文卿重重的给隆武帝磕了几个头,“皇上,臣冤枉,臣发誓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这两个刁奴一定是被人指使才做出以奴告主的事来!”
奴告主便是告赢也是要被杀头的,王文卿这是在警告王仁跟王礼。
隆武帝已经完全相信王仁跟王礼的话了,但他当皇帝断案子,自然也要讲求个人证物证,他向身边的朴全儿道,“何伯盛回来了没?”
朴全儿一个眼神,已经在小太监奔出去了,没一会儿功夫,何伯盛便一头汗的从外头进来,“微臣见过皇上。”
“你查的如何了?”“回皇上的话,微臣已经问了京外的咸福客栈,昨天王大人之子王鸿举确实是住在那里没错,臣也亲自往失火的庄子里看了,根据现场燃烧的qíng况,火势是从外头着起来的,而且地上还有一些油迹,前两天山上曾经落过一场雨,若是没有助燃之物,根本不可能将一座庄子烧的那么gān净,”何伯盛将一摞供词捧给朴全儿,“王仁王礼纵火被人当场拿下,这是当时在场所有人的口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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