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楼则已经在一旁俯身,“臣等谨遵圣命!”
等出了御书房,李明楼看着有苦难言的程致飞,微微一笑,拱手道,“刚巧今天是程大人当值,那这诏令的事就jiāo给大人督办了,”他甩甩袖子,“相信李侯爷一定会感激大人的。”
虽然不知道这里头到底有什么猫腻,但李明楼也是久经宦海了,程致飞的为难他可是明显看在眼里了,而且他才不信瑞和郡主是真的高高兴兴去出家呢,只是这里的蹊跷他不想管,更不想沾手。
李明楼自觉比起为了当首辅无所不用其极的程致飞要高洁的多,起码他不会把女儿送到宫里给皇帝当妃子!
……作为这次护送玉真真人去清凉山的主将,肖qiáng对这次李静宜遇袭事件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李静宜还没有进直隶呢,肖qiáng离完成任务还远的很,所以只派了心腹跟地方上的差役一道儿押着刺客进京,一同捎进京的,还有肖qiáng请罪的折子。
罗广恩自然信不过那些差役跟金吾卫的菜货,亲自挑了得力属下一起送刺客回京,这两个人绝不能死了。
因为有罗广恩的人在,刺杀李静宜的那两个刺客全须全尾的被送到了京城,不过他们先见到的是云驰。
即便这两人已经抱了必死之心,也下好了任何刑罚也不会开口的心,但是看到云驰,他们却没办法不开口了。
他们都是老卫国爷当年送给云家大小姐的,但根子上他们都是云家人,而云驰好歹也算是他们的旧主,甚至他们什么都不用说,看到他们,云驰已经明白了幕后指使者是谁了。
所以云驰连审都没有审,径直出了金吾卫,将人扔给了副统领看守。
只可惜金吾卫副统领实在是倒霉,关押两个刺客的金吾卫衙门当天晚上起了一场大火,还没有来得及审讯的犯人被活活烧死在牢里!
对于这样的结果,隆武帝自然是大怒,但除了直接将暂代肖qiáng的金吾卫副统领革职之外,他即使郁闷到吐血,也再无一点儿办法!
不过同时城西一家民居也起了大火,里面里面一家十几口包括刚刚从外地回娘家探亲的大女儿,都一并葬身火海,只是这种平头百姓的xing命,没有多少人在意罢了,除了坤德宫里的皇后娘娘。
“翠柳,青杨真的不在了?”
云驰走后,云后就反复问翠柳这句话,“他,他怎么能那么做?!他明知道青杨于我而言就如姐妹一般,”翠柳也是哭的快晕死过去,青杨于皇后来说是姐妹,于她又怎么不是呢?她跟青杨五岁时就被选到大小姐身边,二十年来互相扶持,青杨人jīng明厉害,时常嫌弃她笨,可还是会提点她护着她,可现在青杨没了,翠柳觉得天都要塌了,“娘娘,咱们可怎么办啊?侯爷,侯爷好像记恨上您了,您没跟侯爷说这事儿跟您没什么关系。”
翠柳到底也是跟着云后一路从六皇子府走到坤德宫,也不是无脑之辈,现在青杨没了,娘娘在宫外的势力这次也全完了,她又把侯爷给彻底得罪了,这下,坤德宫真的是孤立无援了。“青杨不过是为了他跟本宫才想杀了那个贱人,既然那贱人没死,他为什么还要烧死青杨?”云后现在心里只有恨了,她相信如果她跟李静宜之中要死一个,云驰也会毫不留qíng的杀了她,“是我太傻了,这么多年一直对他心怀愧疚,对他百般忍耐,没想到他的心是石头做的,根本就捂不热,”翠柳看着脸色铁青皇后,心里抖了抖,可却不知道该怎么给皇后出主意,“娘娘您打算怎么办?”
第三百九十章 后悔
云后颓然的坐在椅上,她如此恼怒的最大原因,不是云驰直接将青杨从不离身的银锁片扔到她面前告诉她青杨死了,而是他告诉她,是他亲自下令放火的时候,即便心里转过千般念头,要为青杨出气,要给云驰些教训,她手里却连一点力量都没有。“我错了,翠柳,这些年我真是大错太错了,我把世事想的太简单了,”从隆武帝登基她如愿封后,云婉就立志要当一代贤后,加上那几年隆武帝对她也是一往qíng深,虽然暗地里他也会偶尔临幸一些宫娥,甚至后来还弄了个清国夫人出来,但这对云婉来说,都是些无伤大雅的爱好,反正都撼动不了她皇后之位。因为太过相信隆武帝的深qíng,确切的说,是对自己在助赵瑜登基中的贡献太过自信,云婉安心的退回后宫,当起了她的贤后,前朝对她来说,是另一个她不会驻足的战场,她这些年最大的目标,就是给隆武帝生下他们的嫡子,她只要生下孩子,那必是太子无疑。
可是一年年下来,不管如何寻医问药求神拜佛,她都是腹中空空,而对早朝,对曾经追随帮助六皇子上位的那些臣子,她也渐渐失去了影响力,大家已经接受了她只是个后宫妇人的事实。也是因为这个,云后的无力感才会越来越qiáng,当她发现她对隆武帝的影响力越来越弱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能做的,只能是装傻来维持帝后夫妻在人前的和睦跟平静,并以此来保证自己的后位稳固,可她的后位真的稳固么?十年后,二十年后呢?一个无子也没有家族支持的皇后,真的能保住自己的凤位么?
这也是她为什么百般委屈自己,也要努力跟云驰修好的原因,毕竟云驰是她天然的同盟,可如今,就因为她一时疏忽没有拦住青杨,不但将云驰得罪死了,折了青杨,还没了外头云家死士这仅有的力量!
想明白这些,云后除了无力跟迷茫,就只剩下悔恨跟哭泣了,她看上去是在哭青杨,其实更多的是在哭她无望的皇后之路。
……
李远山赶到伏虎峡的时候,李静宜已经被肖qiáng护送着到了当地县衙。
看到李远山急赤白脸的进来,李静宜颇觉有些对不起父亲,“女儿没事的,叫父亲担心了,母亲可知道了?”
锦阳长公主要是知道自己遇袭的消息,还不知道为急成什么样呢?“你母亲不知道,你走时不都jiāo代好了么,外头的消息不许告诉她的,我来时你母亲正由丁氏陪着在庄子里筹划着修个温泉池子,”见女儿确实无事,李远山悬了一路的心才算放了下来,“大夫可曾给你看过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李静宜摇遥头,迎了李远山往屋里走,“父亲别忘了,皇上特意赐了个太医给女儿呢,”她一哂,“这回也幸亏有刑太医在,咱们的人才都没有大碍。”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谁要要我的xing命,”自己在明,敌人在暗,说不担心那是假话。
“不是说抓到的有人吗?人呢?”这也是李远山想不通的,他抬眼往外看,“罗广恩呢?”“罗将军在外头忙呢,他已经查过了,说来的是应该是死士,跟咱们府上训出来的颇为相似,”李静宜将罗广恩查到的疑点告诉李远山,“肖统领那里催的急,我便叫他们押着人回京城了,父亲应该是错过了。”
听说押送的人里有自己派给李静宜的人马,李远山点了点头,他给女儿的都是府里的jīng兵,对付两个受伤的死士应该问题不大,他的注意力被李静宜说的疑点给吸引了,跟自家训出来的私兵颇为想似?“自大周开朝以来,就不许勋贵世家再养部曲了,大家顶多养一些看家护院的家丁,当然,暗地里还是有自己的一套人马的,只是不但不能像过去那样光明正大,而且也不敢养太多,但是能在朝廷站住脚的人家儿,手里都应该有一些私藏的力量,”他见李静宜瞪大眼睛听的认真,失笑道,“这有什么想不到的,若没有这些人,你以为云驰是如何那么快有西北站稳脚跟,最后还能gān掉西北大都督,拿到一兵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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