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劳烦姐姐给这孩子取个名字吧,”生过孩子的丝萝整个人看起来多了一层母xing的光辉,她笑着将目光投向了上官玥道,“当初这桩姻缘,若没有姐姐,我和王寻现在怕是也不能在一起呢。”
“那就叫久乐吧,王久乐,”上官玥看这孩子咧嘴笑的模样,也不推脱,起名道,“愿这孩子永远都可以快乐,长长久久的欢乐,所以就叫她久乐吧。”
“久乐,好名字。”
丝萝抱回了粉妆玉砌的女娃娃,笑道。
久乐似乎也十分喜爱这个名字,一听到此话,忽的便咿咿呀呀笑了起来。
屋外风雪也许很甚,近些日子来也许事qíng很多,但久乐的诞生给王家带来了一层欢乐,每个人都难得享受起了今日无忧无虑的时光。
上官玥斜目望了望屋外的天地,她的心,也便这样,渐渐温软了下来。
丝萝刚刚产子,身子虚弱的很,今日来聚一聚不过是看望一下,大家都不便叨扰太久,因此坐了一会便也相继走了,上官玥原本是与阿叶兹岑绪一道走的,只是王寻叫住了她。
阿叶兹也好,岑绪也好,都不是那种不知趣的人,便先行一步出了这王府,因此王府门前,就站了上官玥和王寻两人。
“你是说你调查出来那产婆是受人指使的?”
藕色的大裘在飞雪间越发温柔,上官玥的眉目却越发冷峻。
王寻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道,“王家产子,自然要的是庆京最好的产婆,这个不成文的规矩自然是要被人利用的,我审问过那个产婆,她说在她来接生的前一日,便有人来给了她一大笔银两,要丝萝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
“我猜想?”王寻为难的露出一个表qíng道,“会不会是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哥哥?”
上官玥认真回想了一下当夜晚上的凶险,摇摇头道,“王尚王澈那时的心思全在与芯苑夺权上,看他们那模样,应该是不知道此事的,何况你对他们并无什么威胁,他们没必要如此做。”
王寻叹了一口气道,“你如此说我便放心了,虽然我站在芯苑这一边,但这二人不管怎样,毕竟也是我大哥二哥,他们若真动了我妻儿,我岂不是要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二百零七、鱼与熊掌
鱼死网破这般猛烈的字眼让上官玥眉心一跳,上官玥看了看身侧的王寻,笑道,“王寻,我真庆幸,我见到了这样一个你,你再也不是那个被丝萝追着,满地跑的少年了。”
时光使人成长,岁月告诉我们,你所经历的都不是虚妄,那个曾经少不经事的王寻,站在了雪间,因为妻儿的重担,骤然变成了一个有承担的男儿,目光漫向缥缈雪色道,“我们都已长大,这世间,又有谁是永远不变的呢?”
这日一上完朝,上官玥正在屋内对着外间的雪色发呆,那岑渠便从暗道而来,笑眯眯的对着上官玥发呆。
“朝上的事qíng是有多……少的可怜?上朝之时殿下不是才和玥见过吗?”
上官玥在看雪,那岑渠在看她,上官玥笑问。
“朝上是朝上,朝下是朝下,这两者区别可大了去了,朝上你是国士,朝下你是我的玥儿,本王向来喜欢关上门来欣赏自己的东西,这才可以欣赏出曼妙的风姿。”
这番qíng话说的溜溜溜的,上官玥却没有接岑渠的话,显现出几分开心,而是文不对题道,“殿下,前几日丝萝生了,你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本王早早知道了这个消息,已经派人送了贺礼了。”
“殿下送的是王家新晋家主的贺礼吧,朝廷的国库王家出了不少力,各位皇子都不甘落下,纷纷都送去一场贺礼。”
岑渠笑了一笑道,“该落的本王自然不会落,但王家四公子和你的关系我是知道的,所以本王还额外送去了贺礼。
因为这份特殊的用心,上官玥深看了岑渠几眼,而后轻叹道,“殿下安排的如此周到,倒让玥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了?”
这几日上官玥虽和自己还是一贯的笑言,但岑渠总觉得上官玥有点避开自己的意味,他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同,但又说不出来问题到底出在哪,于是今日一下朝,岑渠便故意来寻了上官玥。
自打他一进门开始,那上官玥便仿佛在避着自己,岑渠任由上官玥这样赌气着,也不去问个究竟,就这样看着上官玥的怒气,而后,见招拆招。
“玥,你是在生气吗?”
“没有。”
“撒谎,你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开我的手掌心,放着本王香艳美色你不看,你偏偏看外头的风雪,难不成你眼盲了?”岑渠夸奖自己的时候,顺带不忘贬低一下上官玥。
其实岑渠……是在变相的哄自己吧?
岑渠的这个笑话真难听,但上官玥还是不由自主笑了一下。
笑了一下,上官玥又陷入长久的静默道,“殿下,前几日我去看了那丝萝,那日王芯苑在、阿叶兹在,连带乾木坤七殿下也在,我便在那坐着,坐了许久许久,却也没盼到殿下来。”
“本王有事——”
“我知道,”上官玥苦笑了一下道,“殿下在那个时间点,也许正和某位大臣在商议国事、也许正和某位武将虚与委蛇,再或者还有其他我不知道的事,殿下正在默默进行,自然是分不出时间来的。”
“你是在怪本王没有陪你一起去看那李丝萝吗?”
“不,”上官玥又看了看雪道,“殿下是怎样的人,我很清楚,我既然身在这朝堂之上,更明白殿下的身不由己,我只是在想的是,为何殿下就不能像那王寻、乾木坤、乃至七殿下一样呢。”
岑渠的眸色黯了黯,他细长的睫毛垂下,掩去了自己的万般遐思,说的话那般凉那般冷道,“那于本王而言,是比死还痛苦的存在。”
外头的天,真冷啊。
可上官玥只觉得岑渠这句话说完,她的身子更仿佛坠进了冰窖,她裹紧了裹自己身上的外衣道,“原来殿下竟是如此想的。”
岑绪、乾木坤、王寻,他们甘为心爱之人折去展翅高飞的壮烈,这些种种,在岑渠眼里,不过都是男人胸无大志的表现。
有些人想做的是一个人的英雄,而岑渠要做的,是天下人的英雄,他身上的荣光,永远都不会单单只属于一个人。
那么这些,她不是心里一直都知道吗?
既然都知道,为什么此刻自岑渠的嘴里说出,她的心,还是不由自主的抽动,痛感蔓延到五脏六腑。
再抬头时,上官玥的眼已恢复成了往日的清明,她淡淡道,“殿下,请回吧,今日我有些乏了。”
说罢,将目光投向了外头的雪色,再不多说一句话。
注视了上官玥决绝的背影许久,岑渠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但终究只是yù言又止,半响,岑渠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缓缓起身,走到了密道门前,轻轻打开那道密道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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