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颜县主在一个深夜里,拿剪刀自己戳破了肚皮,活生生的把周澄从肚子里拖出来了。
周澄的腿便是由于出生时生母用力的拖拽,导致了骨节扭曲,以后长大了再也站不起来了。
当时开颜县主的丫鬟们闯进房里时,就看到开颜县主奄奄一息,浑身都是血,而周源也不哭,只是趴在触目惊心的红色中,舔舐着唇边的血迹。
周澄生而丧母,这来历已经很是传奇了,更有他从小就招各种动物,他住的院子里总是伴着野猫野狗的层出不尽,驱赶不完。
加上周澄长相从小就非同寻常的俊美jīng致,落在有心人眼里更显得妖异,久而久之,就更加让人恐慌起来。
在周澄六岁时,周家一个素来和他关系亲近的族叔,无缘无故的死在了他的院子里,脸都被野猫啃了个gān净。
所以从此之后,就连下人都不愿意在周澄的院子里侍候,传言周澄身上有古怪,命邪,凡自和他亲近的人都会死于非命。
后来是周澄的祖父看不下去,亲自将他带在身边教养了几年,可是五年前他的祖父也死了,临死之前将孙子托付给空源寺修行的好友。
从此之后,周澄一年内多半时间都要在空源寺居住,所以说许仲骐会不知道先前的院子就是周澄住的
许颜华听完周源的身世后心里一阵唏嘘,终于明白少年眼底与年纪不符的yīn冷感是怎么来的了。
寻常人有这样的身世,也是必然要心理扭曲的。
“是你先跑去人家的院子里偷看的,还要倒打一耙说人家可怕。”
许颜华是不信那些子虚乌有的传言的,也不想许仲骐人云亦云的跟着凑热闹。
周澄之所以会陷入这般的境地,必然是有心思不正的人在推动,他小小年纪就遭此不幸,已经很可怜了,他们何必再去雪上加霜呢。
“可是真的就很可怕嘛……”
许仲骐犹自念念有词,继续把脸埋在许颜华的脖子后面。
“放松点,你要勒死我啊?还有,别冲我脖子上吐热气,怪瘆人的。”
许颜华只能为周澄叹息一回,却无力再多做别的了,因而只是感慨了一阵那个容光照人,如同美玉雕琢般的清隽少年,一会儿也便抛入脑后了。
此时她用手拍了一下许仲骐的小屁股,嘴里不高兴的嚷着。
待许颜华背着许仲骐方回到老周氏的院子,才说了许仲骐摔伤了脚,许仲骐的养娘就大呼小叫起来。
“怎么回事?”
周氏看着许仲骐被养娘抱进屋子,皱着眉担心的问着许颜华。
不管平素许仲骐xing子多顽皮,周氏对他多失望,到底还是唯一的儿子,许仲骐受伤了,周氏心里也是紧张和着急,向许颜华探问时便不自由的语气严厉起来。
许颜华简单的说了一下qíng况,主动忽略了他们去过周澄院子里的事,她也不想多生是非。
“你做姐姐的,怎么没有好好照顾他?他要闹,也只纵着他,现在纵出事qíng来了吧?”
周氏对许颜华很是不满起来,尤其是目光挑剔的在许颜华凌乱的头发和因为路上胡乱擦汗而花了的脸上打转。
“还有你!不分好赖的东西,宜姐儿平素不纵着你,关心你,你就对她从来没有好生气,还让她下不来台,现在不听人的话得到教训了吧?一点事都不懂!”
一边亲自查看了一下许仲骐的脚,周氏嘴里还在念叨着。
许颜华在周氏身后和许仲骐一起对视了一下,互相挤眼睛,两个人都心大,倒是都没有把周氏的话放在心上。
“你怎么说话呢!小孩子跑跑跳跳的自然容易摔着碰着的,还怪得了颜姐儿吗?我看你最不懂事!”
老周氏早就吩咐人喊来大夫,这时也过来看许仲骐,听到周氏的话十分不满,看过许仲骐后,又骂了周氏几句,这才搂过许颜华一起去了别屋。
许宜华早就和几个表姐妹待不住了,尤其是周定珍,那个之前拍马都及不上她的人,如今对着她嘴里一句好话都没有,不是明嘲就是暗讽,还借着许仲骐的话问她为什么不回万家。
却不知许宜华的心里,商户万家就是商户万家,从来没有回去的想法,也根本不屑于回去。她一直私心里认为侯府才是她的家,如今被人问到脸上,自然就没有什么好心qíng了。
尤其是周定珍话里话外,都是说她贪慕名利,明明放着亲生父母不跟,还要扒着侯府不放。
现在一听说许仲骐腿摔到了,赶紧qiáng笑着和大家打招呼,要回去看许仲骐。
“装什么呀,又不是亲姐弟的。”
周定珍现在看许颜华万事不顺眼,哪怕许宜华说墨是黑的,她也得找出理由嘲笑反驳一下,因而悻悻的嘲讽道。
“你太过分了啊。”
周定珍的表妹,也就是许颜华亲舅舅的女儿周定芸看着许宜华走了,用胳膊肘用力拐了她一下,不满的道。
“戚,又怎么样!她不过是个低贱的商户女,还能和以前一样不成?”
周定珍神在在的,丝毫不畏惧。
这个小娘子骨子里,是有一点唯恐天下不乱的特质的,想到之前老周氏、宁氏,包括自己亲娘的态度,心里就有了底气。
归根结底,她们哪怕明面上再掩饰,谁也没觉得许宜华和以前仍然一样。
许颜华看着许宜华脚步匆匆的进屋,和老周氏打过招呼后,进屋俯身先是看了一下许仲骐,又陪着周氏说起话来。
“那孩子是个心里有主意的……”
老周氏从前不知道两个孩子的身世时,曾经无数次的庆幸过,许宜华和周氏脾xing完全一点也不一样,心里极有成算,又争气,表姐妹中样样拔尖,是个很有想法的。
但是现在知道许宜华不是自己的亲外孙女后,老周氏看待许宜华又是不同了,觉得这孩子太过于心思玲珑了,城府很深。
30.30
“颜姐儿啊……”
老周氏对许颜华心里有一肚子的话要说, 但是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只能叹息一声。
“你也别怪你太太, 她啊, 自来就是那么个xing子, 越是对待关系近的人,越是xing子古怪些……让你受委屈了, 就多担待些。”
尽管老周氏对周氏恨起来时也是恨不得撬开她的脑子看看, 里面是不是都装了一把稻糙。
但是许颜华到底是周氏的女儿, 总不能一直长在周家, 老周氏总有鞭长莫及的时候,也只能这般劝慰许颜华。
尽管才接触了大半日, 但是老周氏大概也能摸清楚许颜华的脾xing儿,知道她骨子里也有些像了周氏那般骄傲固执, 让她在周氏面前和许宜华般哭一哭, 软下身子, 大概是不成的。
既不想扔掉骨气, 要硬碰下去, 就得少不得吃点亏。
“太太为什么一定要对宜姐儿那么好呢?”
其实许颜华更想问的是,周氏对许宜华好,不代表就要对她这么不公平呀, 天天和一个对自己jī蛋里挑骨头的亲娘在一起, 她也觉得心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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